自动驾驶系统和北平地下避难所的甬道完美对接。更完美的是韦大宝一下飞机就被两个安保人员抓住手臂：“这边请，先生。”

“这升降通道还分男女？”韦大宝看见韩依和孩子被带进另外一个电梯，“这又不是浴室！”

“这边，先生。”

安保人员的手像钳子一样箍这韦大宝。他只好乖乖地跟着走。经过第一层电梯，气温恢复正常。风淋机和UFFO交替清理韦大宝，随身物品也被“暂时保管”，然后让他换上地下避难所的统一制服——也许又不太统一——他那件是橘色的。

“我什么都没做！”韦大宝知道这是犯罪嫌疑人的服装。

“我们奉命行事。先生。”韦大宝怀疑这两个人已经失去笑的功能，脸部颧肌早就坏死。

他被带进第二部电梯。电梯里有守卫。挟持韦大宝的安保取出证件扫描，然后由电梯守卫接手，控制电梯下降。

很显然针剂派已经解决了失重晕眩的问题，韦大宝没有再急速下降时吐个稀里哗啦。

电梯里没有任何与层数、深度、时间有关的显示。控制电梯的人用了某种代码在操作。很不错！对韦大宝的“安保措施”正在逐步提高。

电梯停下后，他被带进一间医护室。医生看不清面目，掩藏在气泡口罩后面。他给韦大宝插上几根导线，确定健康后又将一支蓝色针剂扎进血管。

韦大宝准备抗议，但医生通过沉闷的声音说：“地下避难所综合防疫针，疫苗会在10分钟后起作用。”

“我没病！”韦大宝知道不会有任何回应。

“干净了。”医生看着计时器和监视屏说道，“走吧！”

原先的安保又使出鹰爪功，韦大宝像小鸡一样被提着走进几条通道。门禁一道又一道，就如同进了监狱一样。最后安保把韦大宝带到一间充斥白色橡胶的房间，连桌椅都是橡胶做得。

“您在这边坐着。一会有人来见您。”

“兄弟！我犯了什么事？”

没有回答。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个朴素的老头走进来，并关照外面的秘书不必跟随。

“韦先生好！”老头精神抖擞，步履稳健，和年龄完全不相符。

“您好，韩先生。”

“你认识我？”老头诧异道。

“猜的。”韦大宝举着手，转出很无辜的样子说，“您这也太不讲究了。我把您女儿送回来，您却给我上铐子。”

老头挥了挥手，似乎要把韦大宝的油腔滑调赶走：“按照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直接枪毙你！”

“哪能呢！老爷子和我开玩笑呢！”韦大宝有些心虚。

“你什么时候成为我国的宇航员了？遗传学博士在哪个大学念的？”

“这，这都是混口饭吃吃。”韦大宝开始琢磨能不能从层层安保的地下溜走。

“你再嬉皮笑脸试试？”老头板下脸来。

“是，是。您教训的是。”韦大宝很识相地应道。

“和韩依认识多久了？”

“没多久！”韦大宝惊觉这是个生死问题，改口道，“有一段时间了。”

“时间！”老头子似乎快要爆发了。

“三年！不，四年。认识五年，谈恋爱三年。”

“放屁！你五年前还在卖色情VR，后来被派出所警告之后就开始游荡！碰上了一个叫张瞎子的人，合伙搞些什么瞎子直播。你的澳洲龙虾哪来的？吃的是鱼翅，还是粉丝？每天吃多少催吐药？把我国的网民糊弄成什么样子了？”

“老爷子您都知道了？”韦大宝满头大汗道。

“我不叫老爷子！”

“是。韩先生。”韦大宝连连点头。

“韩依说的那些事我都查过了。两个月前你们根本就不认识！哼！”

“我是被迫的。”

“你说我女儿逼你来给我演戏？”

“没！我自愿的。”

“哼！放聪明点。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老爷……不。韩先生您叫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韦大宝希望擦一下汗，但又不敢乱动。

老头盯着韦大宝看了十几分钟，故意制造了一个十分漫长的冷场。在确保心理上占有极大优势之后，老头说：“我在部队里有不少朋友。他们说针剂派的杰克在查你？”

“是。这些您肯定都知道！”

“我要听你说！”老头用钢筋一样的食指敲击桌面。橡胶桌面上留下一个一个大坑，过了很久才弹回来。

“我对门桥的胡说八道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后他来找我，最后他让我开一艘飞船。下个月初就动身。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卷进去的，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求您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吧！”韦大宝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三倍。

“你准备怎么做？”

“我去。哦不！我不会去！必须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坚决不和美帝国主义走狗搅在一起。”

老头强忍住笑，从鼻子里发出“丝丝”的声音。在韦大宝听起来，像是毒蛇在吐信子。

“现在没有美帝国主义了！”老头靠到椅背上说，“但现在人民的利益要你去驾驶这艘飞船。”

韦大宝快速瞄了一眼老头，确定对方没开玩笑后说：“可我是冒牌宇航员，我根本不会驾驶飞船。”

“杰克为什么放过你？”

“啥？”

“你心里不清楚吗？”老头又坐直起来。韦大宝知道这个身体语言是发怒的前兆。

“他查到我是RKA的宇航员。”

“是他查到的？还是你让他查的？必须问一句答一句吗？这样的话老子不跟你谈了！直接把你关进监狱法办！”

“我说，我都说。”

韦大宝赶紧竹筒倒豆子，把地球停转之后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老头又沉默了十几分钟，在韦大宝快崩溃之前说道：“你现在什么打算？”

“当然是按您说的，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去驾驶那艘飞船。”

“为什么要去？”

“为了人民……”韦大宝脑子一转，又说，“还有就是向我国科研人员提供一切有用的太空信息。”

老头子欣慰地点点头道：“门桥的事和我说就行了。我会向最上面直接汇报。”

“是。是。”

“另外你今天开始就进入航天知识的速成学习。如果两个礼拜后考试不及格，你知道什么后果吧？”

“当然，当然。”韦大宝嘴上说，心里在想：我爸爸都没逼过读书，当然我爸爸也不要我的命。

“韩依的事你准备怎么做？”

“听凭安排。”韦大宝的头快要低到橡胶桌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