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没有提及任何承诺，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绝不会离开的话。

可如此来，却无端更让人安心，更让人懂得了她的郑重，懂得了，她的用心。

褚乔只觉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忽的安了下来，如同久逢甘霖的人，那一瞬的欣喜和欢愉，再华丽的词藻都无法严明。

心潮浮起。

褚乔浅浅一笑，眼眸明亮。

他轻柔地在余姝额前落下一吻，只觉体内翻滚的疼痛都消散。

“好。”

一片纯白的空间，靠得极近的青年和少女犹如画中人，就这般气氛温馨，大抵是能幸福一世的了。

哪怕只是几十年，那也是他们幸福的一世。

旧宫殿处。

近处的小巷。

北生抬眸望着这曲折的小道。

小巷里似乎是弥漫着水汽，他垂眼看了眼，似乎有些泥土还是湿的。

这种景象，是河神。

他没有说话，又往前走了几步。

北生走得不紧不慢，步履很稳。

他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情绪。

他走了几条小巷，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没有灵力波动。

他继续走着，没有停顿。

明明宫殿原来就在不远处的，可好像无论如何都走不到近处，只能这般看着，却靠近不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北生步履没有停顿，眼眸中划过一抹茫然之色。

他，找那宫殿是为了什么？

为了凡间？

宫殿依旧在不远不近之处。

似乎是近了些许，却是小到可以忽略的距离。

也是，这样的宫殿，除了神祗来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连次数也是受到限制的。

若是全然随便，世间也就会乱了套了。

月神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他绝对已经来过了。

明明许多神祗都是知道，也是可以来的，可北生的直觉告诉他，来过的人定然是月神。

说起来，他的由来，本该是要感谢月神的。

北生抿了抿唇，但是他竟然是说不出感谢的话，甚至连心中都无法产生一丝谢意。

真奇怪。

所谓世间有因缘一说。

这大抵就是因缘。

宫殿的距离以一种缓慢至极的速度在缩小着。

周围的场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仿佛在兜着圈，原地踏步。

一种无言的孤寂，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水一般，能逼得人窒息。

除了自己脚步声，没有任何声响。

连体内的灵力都似乎在慢慢削弱。

他的身体是由灵力凝聚而成，他本身是因虚假世界产生。

确切来说，他是顺着规律而生。

凡间需要一个全心为人类的生命产生，与散漫的众神相克。

所以他的力量大到一种让人无法相信的程度，所以众神敬畏他，所以，他本该没有任何感情。

本该是如此的。

只是，她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

漫长的时间过去。

宫殿在的门在眼前打开。

圆弧在眼前出现。

北生走到了圆弧面前，他垂眸望着圆弧。

短时间内要再次打开着宫殿当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灵力已经全都消散。

少女的容颜在眼前浮现，不过几面之缘，可脑海中的影像如此的生动。

他轻轻伸出手，触及圆弧中央。

这回，连光都不曾出现。

比起之前要更深刻的吸引力。

北生的身影一瞬淡薄，明明灭灭，似乎几秒就要消散。

圆弧中间化为了玉石。

他轻轻地书写，不过寥寥几字。

接着顿住。

北生看着字迹，浅浅一笑。

很僵硬的笑，可作为有使命出生的他来说，本，不该会笑的。

眼前闪着少女的身影，仿若她就在眼前，他伸手想碰一碰。

下一秒，身影消散。

圆弧玉石中的字迹一时没有没有消散，散发着微光。

是红色的。

与北生的衣服一样。

那上面写着，愿汝心想事成。

宫殿门死死关闭，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