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罩消失,我和萧辉相扶起身。放眼望去,火焰已消,场地上的同学们颤颤巍巍。
“血色的樱花……恢复了?”
一阵微风飘过,黏在同学们皮肤上的淡粉色樱花随之起舞。
“头好……晕……”金盈盈倒地不起。
“我也……”莉莉丝倒地不起。
我立刻抽出图鉴搜索:“血薄樱,木魔法。血色的樱花以生命体的血液为食,致使目标失血。血薄樱不需通过伤口,只要黏贴在攻击对象体表即可抽取血液。因血薄樱的限制,当目标失血到一定程度,血薄樱就无法再对其造成伤害。”
“贫血?”
我和萧辉在听完图鉴的信息报告后抬头望向同学们。相比男生,女生受到这招造成的伤害显然更严重一些余晶晶除外。
“兄长大人,请你放开我……”
铃木尊令植物女王伸展藤蔓捆住铃木遥。
“木”
一根粗大的藤蔓打来击飞小次郎。
“小次郎君!”铃木遥的眼神中满是心痛。
这样的秀恩爱使我忍无可忍,如果不是萧辉阻止,我就飞奔到小次郎身边带上他逃跑了。
“遥,你我并无血缘关系,但你毫无疑问是我铃木尊疼爱的妹妹。所以,算是哥哥我求你了,离开铃木小次郎,离开这里吧。”
趁铃木尊和铃木遥对话,余晶晶贴近地面飞到金盈盈和莉莉丝旁侧查看她们的状况。我和萧辉也想过去,但这里到那里有段距离,而且铃木尊已经把目光转移过来。
“还有你们。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不要碍事。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绝不会再对你们发动攻击,你们也能在剩余时间中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考试结束。”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呢,”理查德拍拍身上的灰土对铃木尊说,“离竞技场不远处的区域埋伏大量星级不低的魔法生物,倘若没有暗藏在空中的敌人,待在竞技场附近是个避免战斗的好选择呢。所以,铃木尊君,请你离开好吗?”
理查德的意思是铃木尊不能待在这里,但我弄不懂他是站在我们一边还是为自己着想。
“我们……才不会丢下小次郎独自离开!”
哦呀,平时脑筋转不过弯的乔什竟能如此慷慨激昂地发言,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既然如此,我只能夺去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值把你们从四空间中清除。”
“稍等片刻”这句话未说出口,一直不见身影的雾中女人突袭铃木尊。植物女王的注意力在铃木遥身上,它难以保护铃木尊。哈,这下铃木尊就会受到大
“严寒之冰,灭杀生灵。”
雾中女人瞬间冻结。
“这……怎么可能?”总是信心满满的理查德落下一滴汗水,“虽然我知道你也有隐藏实力,但身为火魔法师的你,怎么可能会发动冰魔法?”
“常理中,火与冰不相容,如同火与木注定会引发灾厄。在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培养所中被迫进行灵附元素强加的我,失败后成为铃木一族高层的牺牲品。之后,我与植物女王定下灵魂契约。仿佛神明的玩笑,当初的实验却在这时有了成果。灵基元素是火元素的我,灵附元素成了冰与金。我成了那些贪婪的高层一直想要的相克元素结合体,真是讽刺。”
抱歉,要是我没听错,刚才尊先生你把自己的情报自白了?
“遥,”铃木尊不顾冰块出现裂缝走向妹妹对她说道,“对不起,我这个笨蛋哥哥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我很怀念以前的时光,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不想把你扯入我和铃木小次郎的恩怨中。你的床柜上留有我的资金卡,我做过处理,唯有你能使用。希望你忘了我和铃木小次郎,好好活下去。”
眼泪汪汪的铃木遥刚想开口,铃木尊迅速取出一个魔具把她转移。
雾中女人脱出,似乎是在理查德的指令下消失。
“少了百分之三的生命值,又一次大意了。喂,铃木尊,我没有转移魔具,给我一个。”
“你……你要走了?”萧辉难以置信地问。
“我就剩百分之五十七的生命值了,魔力也费了一些。本以为自己能打败铃木尊的,看来我有点自负了。”
理查德推一推眼镜继续说:“相克元素结合体吗?有意思,考试结束去调查一下吧。”
接住对手的魔具,理查德转身对我们说道:“就这样,我走了,各位前辈加油,不过我想你们没可能赢就是了。”
乔什冲消失的理查德大喊:“卖主求荣的混蛋,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我望望老同学,他的表情复杂。轻拍他的肩膀,我用眼神传达心声:“没关系,结交和背叛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易佳和……”
我好像被萧辉依靠了,这种感觉好棒。
话说回来,霍格也好理查德也罢,行动未免太随性了点,只有魔法学院三年级傻乎乎的十班同学才会接受他们的任性。谁让我们是梁凯荣的弟子呢。
想念那位虎牙老师的时候,失去顾虑和强敌的铃木尊一边走向地上的小次郎一边对他宣告死刑判决:“结束了。”
“有我们在,绝不会结束!”
愤恨的余晶晶飞向铃木尊。植物女王阻挡,这在余晶晶的意料之中。
“冰天曼舞。”
镜中花自雾中女人挣脱碎裂的冰块中现身,对铃木尊发动冰魔法。
“我有冰元素,冰魔法对我……”
查理快速跑向铃木尊。植物女王欲兼顾二者,但余晶晶趁它注意力转移时用另一只手对其发动风魔法,然后在它失去平衡时重击植物女王。
“火元素也对我……”
“魔具,元素魔法随机球。”
查理掷出的圆球破裂,一团水球从中出现,以加速度飞向铃木尊。
水球命中,威力不小。铃木尊被击飞,镜中花的魔法技能发动。
纷飞的冰晶落到铃木尊身上突然扩大,把铃木尊困在仍然不断加厚的冰块中。
“乔什,封魔阵准备好了吗?亚历克斯,清醒点,瞄准待会从冰块中出来的铃木尊用附带雷魔法的双节棍给他重创!”余晶晶发布指令,一白一黑两位同学做好准备。
“遵命。”即将受到余晶晶必杀一击的植物女王轻声一句令我有不好的预感。
“余晶晶,等……”
曾几何时,地面的植物再度破土飞升。卡特丽娜和马超做好应对准备,但加上已经发动魂技的查理还是没法制止藤蔓猖獗。毕竟,这次它们的行动规模完全不是方才所能比的,几乎要塞满整个竞技场了。
“灵魂契约武装,罪之枝。”
所有藤蔓一齐朝铃木尊和植物女王冲过去。大家东躲西闪,好不容易脱出,只能望着层层包裹的“大绿棕”不知所措。
一秒,两秒,三秒,铃木尊和植物女王破除所有藤蔓落到地上。
与植物女王一样,铃木尊的眼部也被藤蔓遮蔽。他的上身穿着明显是由植物制得的看不出丝毫违和感的绿色马甲。他的手腕上缠绕枝条,粗粗一看挺有战斗风格。他的下身绝不是只有一片叶子,而是一条同样是由植物制得的貌似挺宽松的灯笼裤。他没有穿鞋,赤脚走在竞技场上。
改变的只是铃木尊,植物女王……哎,扎束的发髻什么时候松开了?藤蔓遮蔽的眼部下有诱人的绿唇,令我不由自主想忘了它吧。植物女王的头发披散,方才的黑发成了绿发,倒挺适合它“植物女王”的名称。以淡粉色樱花作为装饰的和服包住植物女王苗条的身体尽显它的风采。等下,那个花是真的,风一吹会飘起,然后缺失的地方又会有新的花瓣长出来,不可思议。植物女王也是赤脚,仿佛是想和铃木尊同甘共苦一般。
“你们是阻碍,不把你们解决,我就无法和铃木小次郎进行一对一的生死对决。”
“曼陀罗之歌。”
植物女王的长袖中冒出数根枝条横七竖八交错于竞技场中,使我们难以自由行动。枝条上忽然开出白色的花,其花冠像喇叭,叶子卵形。虽然我没有见过曼陀罗,但听到植物女王说出魔法技能名字,我也就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以我所知,曼陀罗全株有毒。不过,只要我们不去吃它,应该不会中毒吧。
正当我如此设想的时候,这些曼陀罗花化作粉末向我们飘来。
“风”
“回敬你的。”
铃木尊竟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于曼陀罗花的变化时来到余晶晶边上向她抛去一个球。余晶晶消失。
“瞬移球?”
“你们眼中的高手同伴消失,实力弱小比星级一魔法生物还不如的你们犹如败将的残兵。”
曼陀罗飘散,同学们欲对铃木尊发动进攻,但相继倒地。本能加直觉,我扑倒萧辉捂住他的口鼻不让他呼吸。待对方收回枝条,本来以为自己能憋得比萧辉更久的我放开他大口喘气。
植物女王的毒粉攻击已经结束。
水火土空间的大型竞技场内,我和萧辉望着中毒倒地的同学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许是铃木尊刻意为之,小次郎没有受到毒粉攻击,奋力站起面对昔日的好友。由铃木尊操控的植物藤蔓捆住小次郎的四肢把他提起,好像要将其分尸一样。
我讨厌毒。致人死亡的毒、逆转死亡的毒、令人痛苦的毒,我恨之入骨。虽说是讨厌毒,但我并不憎恶毒,可能是哪里听来的毒能救人这种说法转变了我的观念。我憎恶的是下毒者,是那些带有恶意和杀意欲在阴暗之中置人于死地的人渣。
低头看倒地不起的同学们,抬头望不得动弹的小次郎,我怒火中烧。脑子一热,我朝铃木尊咆哮,血薄樱再度发动。
漫天的血色樱花触动我的神经,激发我压制在心中的恶魔。铃木尊把一只手对准我们,是打算在这场死亡盛宴中夺去我和萧辉的生命值吧。
啊,死亡,多么可怕的结局。啊,死亡,多么激动的时刻。
强大的对手只能用更加强大的力量来打败。我要用至高无上的力量消灭站在我面前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是敌人。
“易佳和!”
血薄樱袭来冲开萧辉,因老同学暂时平安无事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易佳和,快逃!”
受血色樱花影响而一脸痛苦的萧辉却仍然不忘我的安危,真是……
“可笑。”
幽蓝火焰迸发,凝视我的萧辉瞠目结舌,转而痛苦不堪。
很好,就是这个表情。还记得十一年前,还记得在那个昏暗无光的教室中,你无视我,你冷漠我,在我一遍又一遍向你投去求救眼神的时候,你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太好了,你终于品尝到我所受的痛苦了。但是,还不够,你所受的痛苦不及我所受的千万分之一。萧辉,你就在地狱中饱尝折磨然后抑郁而
“嗯?”
铃木尊操控厚实的木条紧紧绑住我。
叹气,我对泪流满面的萧辉说:“约定这种东西,谁在乎啊。”
玩耍的时间开始了。
幽炎乃灵魂的火焰,虽然不曾烧灼魔法,偶尔一试倒也乐哉。
“看,烧断了吧。”
铃木尊咬牙切齿,这是要全力铲除我的节奏。
“正好,大叔我压抑太久,早就想教训你这小屁孩一顿!”
我跑向铃木尊学他和查理那般用火焰喷发作为动力飞速前进,感觉相当不错。
“血薄樱”
“这种慢吞吞的木魔法怎么可能来得及。吃大叔一拳。”
我不管是男是女对准植物女王的胸脯来上灵魂烈焰爆裂拳击。这里说一句,大叔我是很疼爱女人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对这个女性出手,答案不是明摆着嘛。
击飞植物女王,接下来就是,铃木尊小朋友了。
“灵魂契约武装,好酷啊。可惜我家的幽魅喜欢待在湖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我何年何月才能和她灵魂契约武装呢?”
“蓝色的火焰,你是”
“不是。”
“暗”
“说了不是啦。”
怎么可以诽谤良民?作为惩罚,我赏他一拳。
意料之外,铃木尊接住我的全力一击开玩笑的。
我和谢长歌小弟一样对运动总有排斥感,不过处于全面亢奋的状态,飞跃后对准敌人来上一脚,不会摔得骨折吧?
“爆裂踢击。附加,自创。”
铃木尊抵挡,在我的强大攻击下后退一段距离。
“平安无事真厉害,但更厉害的是你滑行留下的痕迹。你看,笔直一条,都没歪斜。”
铃木尊不懂我的幽默,站稳后就想对我发动反击:“木”
“不给你木。”
挥动幽炎一拳一脚。动作是拙劣点,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格斗选手。说来,身材矫健的查理会不少格斗术,虽然在魔法战斗中旁观的我没有见他使出过多少。不过,既然他会格斗术,等铃木尊哭着喊我帅大叔后,要查理教我几招实用的练练看。
“毒荆棘。”后方传来植物女王的声音。
真是的,魔法师边打边喊出招式名浪费时间提醒敌人也就算了,你一个魔法生物瞎凑什么热闹。果然还是喊出招式名比较有气势吧。攻击力提升,魔力提升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存在嘛。不过,连我自己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喊出招式名呢。你也喊我也喊比较公平的话,这个细节也就不用纠结,是这么回事吗?
躲闪,我欲朝植物女王肩膀劈去。万万没想到,铃木尊偷袭我。
“现在……不是……夏天……”挑战者全身冻结,好,游戏结束。
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眼睛中看到的景象一片模糊。冷倒是不冷,还挺凉爽。不过燃烧幽炎的时候可以调整各方面的温度,我也就没太意外。
模糊的影子动了。不要啊,怎么可以把人家这么冻着管自己离开?就算是要想向小次郎复仇也不能这样,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小次郎重要?
轻松挣脱……坦白地说,其实有一点吃力。
“啊,不是离开我,是准备发动金魔法包住我吗?”认为我有这么大的威胁需要层层封印,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铁棺死缚。”
这家伙把我当成魔法生物了吗,缚什么缚。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可以用铁棺死死地把我缚身住,应该用金棺啊。
所以,我在铁棺包住我的时候特意对他喊道:“混小子,得用金的,金子做的棺材”
铁棺闭合,铃木尊听不到。没办法,只好出去和他商量一番。
“稍等片刻。先是木,再是冰,然后是金,接下来该不会是火了吧?哈哈。”
不知从何时起我能燃烧物质了。哲学上来讲,丧尸也算物质吧……不管了,什么都能烧就行了。
一开始是有点困难。金属嘛,烧起来总是有点困难的。铁的熔点是多少?不能想问题,我会怕得不敢加大火力。
在我处于自我矛盾的痛苦旋涡中时,铁棺熔化了。
“你……好?”
对峙十秒,我打了个招呼,对面那位拔起树根就跑。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树人?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幽静的古森。幽静感受得出来,古老么,是我底下的家伙说的。
“闯入者,你在古森干吗?”
收起幽炎,我蹲下来对这个可爱的小矮人说:“我在古森是因为我被卷入了。”
“你为什么要被卷入?”
“大概是植物女王干的。”
小矮人的嘴巴张成一个圆,对我说:“那就没办法了,你得去找植物女王得到她的允诺才能离开。”
“植物女王在哪里?”
小矮人耸肩摊手回答:“女王来无影去无踪,不清楚。”
“但是,既然我要得到它的允诺,就说明它也在这里吧?”
小矮人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但他察觉到违和感而思考一段时间说道:“你想去见植物女王吗?”
“我想去见,但它不一定见我。”
“那我带你转转,说不定能遇见她。”小矮人迈步。
古之森的魔法生物未免太单纯了,都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跟随小矮人,我当真找到植物女王。为了避免我和植物女王战斗会不慎伤害到小矮人,我向它道谢后让它离开。
“对了,你是哪种魔法生物?”
“古森小矮人。”
“哦,挺好记的嘛……那,拜拜啦。”
“再见。”
和服束身的长发魔法生物植物女王正卧在石块上,貌似是在养伤?
“又见面了。”甜甜地问好。
“黑暗中的亡命之徒,思想腐朽的魔法师吗?”植物女王没有转向我。
“失礼。我叫易佳和,虽然会用幽蓝的火焰,但……”
植物女王掩面笑出声把我吓傻。
“说笑的。”
“啊哈?”
植物女王来到我面前,准备宽带解衣。
“住手!”我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并分别在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拉开一条一不小心就明显了的缝断然拒绝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大叔我可是二十八岁的,呃……”
和服下是植物包住的身体。这等伪装实在出色,棒。
“这是刚才受到你攻击的地方。你看,现在自动愈合了。”
“了不起。”
植物女王依然微笑着说:“不。虽然我会治愈魔法,但这种既能攻击对手又能帮对手修复创伤的魔法,近百年来我都不曾听闻。”
心情愉悦,我问植物女王:“你的意思是,我是魔法界独一无二的魔法师?”
“那倒不是,”吊人胃口的植物女王穿好衣服说道,“四百多年前倒有一位……”
“一位什么?”
植物女王收起笑容。由于她戴着目罩,我分不清她是不是在生气。
“如果是你,一定能将尊从仇恨中解放出来,尽管是我怂恿他复仇……”植物女王停顿。
“说漏了,你说漏嘴了。老实说,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植物女王把白皙的手伸到我眼前,说:“亲吻我的手,你就能离开古之森。”
“我拒绝,除非你”
植物女王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头,然后我的嘴碰到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