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切成若干份,又被吸走了能量,行在队伍最后的这名游骑在空中便已经彻底死亡,和它坐下的剑齿虎,未等落地便化作了比沙粒更洗的灰色尸灰,酥散落下,同时,一条扭曲的人形光影从尸灰中冉冉升空,淡化消散。
熟悉的悸动再次在心中回荡,那是魔渊的回应,是魔渊之子才会感觉到的、与这个星球之间的一种特殊联系。顾天佑知道,他又成功的让一个被束缚的灵魂解脱了。这种能量的回归,就如同垃圾回收再利用工程一般,只不过,普通手段能解决的是物质的垃圾,而魔渊之子能解决的是灵魂能量的回收。
尽管一队剑齿虎在沙上奔走的声音很大,游骑后队的几个骑士仍是察觉到了顾天佑挥爪斩杀时发出的异响。倒数第二位的骑士头只回到一半,他的身体便从背后,被顾天佑的大爪捅穿撕碎。捎带的,就连他的骑乘也没能幸免,自背脊到侧肋,被开出五条极深的创口,这创口足够大量的生命能量流失,于是这游骑象一个湿土包紧的土团子砸在墙上般,在奔跑中一头杵进沙丘中,化成了飘荡飞散的尘灰。
战幕自此拉开,游骑的后队分出十多人阻敌,有的骑士干脆从前奔的剑齿虎身上纵跃飞下,凌空劈斩顾天佑。而剩下的游骑则继续前奔并迅速散开,它们驾着骑乘,始终保持着相当的速度,一个大迂回之后,纷纷拨转虎头,以扇形的之势,高举着火把和青铜铍,呼喊着冲杀过来,那一头头剑齿虎也纷纷大张血口,似要从顾天佑身上扯下块肥肉才会干休。
此刻的顾天佑,身周并没有血雾绕动,所有的艳红全部沾在甲胄的表面,如同被鲜血染红,又像是刷了一层红色的亮漆,在清幽的月华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挥动巨爪,向正面一名刚横过坐骑的游骑冲去,速度并不算极快,气势却足以称的上锐不可当。
眼看着冲到了游骑近前,右手镰爪自后向前,如利斧下劈,血影闪动,竟将凌空扑来的一个游骑,连同正面的一人一虎,一爪撕裂,什么铜铍铜甲,羽盔乌木,在这血爪的挥击面前,统统如纸扎泥捏一般,血刃光芒一过,必是一分为二。
呼!空中的那星人化成了尸灰,未等落下,顾天佑以横旋而出,闪开一枚投掷的青铜铍,横爪抽击冲来的一个游骑。那游骑连人带虎,被利爪扫的横飞了出去,空中解体,化灰而去。
左右侧各有一骑探铍刺来,斜前方还有一头没了骑手的剑齿虎扑咬而来,正面,一名游骑挺铍驱虎,冲式最猛。嗖!那骑士更是当先将燃着幽焰的火炬猛掷了过来,试图扰乱一下顾天佑。
也不见顾天佑有什么明显的蹬踏动作,身形猛然间如电而出,身后带起一片深红血影,两侧、斜前、还有那支火把,都被这极快如瞬闪的动作化解,并且,借这一次闪冲,顾天佑以比对面的骑士快数倍、威猛数倍的势头冲撞而上,镰爪前刺上撩,从正面直接将这名游骑破成了一堆尸灰,从他身侧流散。
嘭!顾天佑脚下的沙丘因他的大力踩踏而爆起一朵土花,与此同时,顾天佑已经斜着飞射而出,一爪将一名骑士从前奔的坐骑上捅离了鞍韂,未等这骑士化灰,他已经一个凌空旋身,另一只血爪挥舞如轮,将后边一骑连人带虎劈杀于地,尸灰连着沙粒如同炮弹落水般四下飞溅。
嗤!一击得手、半蹲半跪的顾天佑紧贴着沙面窜出,数把青铜铍落空。飞窜的顾天佑在与一名游骑交错的瞬间,双臂如燕展翅般一乍一分,将一头剑齿虎自下颌位置,连带一颗牙,从侧面齐裁断。虎自是不用说了,从嘴被切到尾,侧面都快划成一条条的烤羊排了,不死能难,虎身上的骑士却死的没有那么痛快,他被削断了一条腿,镰爪致命的吸血功能已经让他的生命大量流失,但却不足以立即死亡。坐骑化灰,他被摔了下来,前冲的惯性让他翻滚出老远,一边滚,一边哀嚎,最后也是在翻滚中化成了灰,消散无踪。
而此刻的顾天佑已经在前窜力尽之后,钻到了一名游骑的虎肚子下边,冲天而起,将这游骑一破为二,横爪扫飞了三支投掷的青铜铍和两支火把后,象扑食的鹰般俯冲而下,一脚从斜前侧将一名游骑和他的坐骑蹬翻了出去,同时借力一个前滚,双臂顺势挥动,将并驾的两骑连铍带甲、连人带虎,刨死在当地。
身体拧动如旋风,双爪横卷,扫飞扫断铜铍火把数支,顾天佑打着旋冲下了沙丘,沿途三名骑士被横转车轮般的镰爪锋刃波及,呵呵的哀叫着栽倒在沙中,一边顺坡滑下,一边化灰死去。而在坡下,试图硬抗飞旋而下的顾天佑而宁死不退的两名游骑如同被刀刃的风暴席卷,临死前几乎每位都被高速旋转的爪刃切成了三十多块。
有游骑悍不畏死,紧随顾天佑之后,纵虎飞跃下沙丘,飞杀而至。停止了旋转的顾天佑也不躲闪,双腿前后略成弓箭步,双臂斜上伸,双爪合并,人化龙枪,带到游骑扑至,双爪一刺一分,剑齿虎被自嘴里左右撕碎。剑齿虎背上骑士同样死无全尸,四跟爪刃几乎将他的胸腔之下完全破成左右两片,冲杀的喊声叫到一半戛然而止,身灭魂散。
也就是数十次呼吸的功夫,一队游骑已经死亡多半,嗤!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一名游骑手中的火把竟然箭矢般飞射升空,砰!火把在空中炸裂,幽绿的火焰飞溅,形成了一个硕大的轮状图案,久久不散,连月华都无法掩饰其灿亮的光芒。
顾天佑根本无视游骑兵的求援信号,下手愈发猛烈凌厉,动作大开大合,以攻破攻,那些攻来的游骑,就如同扑火的飞蛾,在他那站直身、刃尖都几乎及地的镰爪舞动下,纯属送死。
当离战场最近的一队游骑赶到的时候,顾天佑已经屠光了先前的这队游骑,正在沙丘上抱爪而立。不需要任何交涉,游骑们呼啸一声,直接排成锋矢般的骑阵,挺枪跨虎冲杀而来。
顾天佑不紧不慢的向着湖泊的方向跑,待到骑阵的前锋快能探住他身,猛的窜起五六米远,身子翻转,头下脚上,如投水般坠下。这时,骑队的前锋已经冲杀而过,顾天佑的位置正好是骑阵中心的上空。他如陀螺般飞坠而下,双爪跟着旋转,自头前到两侧,如同一朵绽放的刀花,血红色的刀花,飞落了下来。
这一此,不仅是镰爪的直接伤害,还有释放出的、比刀刃更锋利的血红爪芒,真的就如同在骑队中心开了一朵硕大的血花,红色爪芒的直径面积,完全囊括了这一队游骑,瞬间,一队游骑便被搅成了无数碎块。这招顾天佑临时创出的莲落,杀起呈密集阵型的低战力敌人,简直就象电动绞肉机在绞肉馅一般,血腥程度绝对在级。
呼!黏在甲胄表面的血红颗粒喷射而出,血雾喷涌滚荡,雾中艳红的光芒闪烁,那些非镰爪直接接触而没能被吸取的尸体中的能量,在流失于虚无之前,被这特殊的血雾吸纳回收,转眼,地面只剩一摊尸灰。
又两队游骑赶到现场的时候,顾天佑已经离开有一会儿。杀戮这两队游骑让他得到了不少信息,顾天佑觉得,杀戮可以停止了,他现在血能充盈,战力强横,趁游骑向这边聚集的空荡,正好躲过外围警戒,夜探宫城。
提到夜探宫城这四个字,稍有点细胞的,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财宝和美女,什么九龙杯了,夜光盏了,皇后沐浴了,贵妃更衣了。但是,顾天佑要探的这个宫殿却让他无法跟美妙的事物有一丁点联系。被清冷的月光照的如同盖了层霜的青黑色宫宇,幽绿的灯火,还有那与其说悠扬、更不如说是飘忽的钟磬之声,再衬着冷雾凄惨的湖光、荒寂绵延的沙海,仿佛是森罗宝刹般,让人心中发寒。
“星月宫!切!象是妖后宫。”顾天佑想起他白天在宫城正门看到的那块乌木巨匾上的三个大字,心里就是一阵恶寒。他幼时爱最喜爱的故事就是奇幻记,后来无聊,对星月宫、凌霄宝殿、大雷音寺等几个赫赫地名专门查证了一番。因此,这宫城正门的乌木匾上那古篆篆的不能再篆,顾天佑却也能连猜带蒙的认出来。他不否认这个名字很切题,很衬这里的景,不过,和神话中星月女神的月宫重名,还是让顾天佑有种恶搞的感觉。顾天佑不觉得古人会晓得什么无厘头,那么有一种可能性非常大,那就是,这里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星月宫,或者,照着原来的星月宫幻像而成。
蹲在宫墙某段的射塔阴影中,顾天佑并没有急着潜入,他的敏锐感应告诉他,以宫墙的雨檐顶脊为边界,夜晚的宫城多了一层能量的护罩,这护罩不是不可破,而是侵入后不可能不被察觉。
“不像是领域,似乎是某种结界?”顾天佑不太确定,但他可以肯定有这种能量罩的存在,除了硬闯,别无他法。随即而来的,是如何先破坏这能量护罩的问题。顾天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不能以常理度测的,但他还是决定先依照寻常的办法试试。
跃下城墙,顾天佑顺着墙根向西走,宫城整体为长方形,南北长度几乎是东西的两倍,城墙耸立有六大角楼,分别为四角,以及南北宫墙的中段。顾天佑琢磨着,指望谁能以一己之力搞出如此宏大恒定的结界,这不太现实,借助法器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即使如此,也是独木难撑,应该有几个重要的点遥相呼应,就如同搭建一个大帐篷,中央有主柱,边角的支架也少不了。最合适布置辅助法器的点,莫过于六个角楼,顾天佑想尝试一下硬悍西北的这个角楼,即使有异变,离湖也近,打不划算,还有个水遁可选,要有不怕死的敢追来,他不介意多来几次灵魂净化。
这宫城的角楼造型并不是传统的挑飞檐、宝塔式,而是象火力发电厂的冷凝塔,下粗上细,圆圆的象烟囱更多些,偏偏顶个三个角的顶子,仿佛16世纪欧洲很多国家的士兵戴的那种帽子,顾天佑看着感到很是别扭。
没有魔能相位弹的辅助,也没有偷袭割喉的预想,这是一次很纯粹的硬闯,展臂凌空,顾天佑像只血色的飞鹰,斜纵向角楼的眺窗。角楼中有守卫,及时的发现了顾天佑。预警的钟声急促,同时,一道人影仗剑从窗中窜出,飞迎顾天佑,动作迅猛凌厉,手中的剑流动着青白色的光焰,在月华下极是耀目,显然不是凡物。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剑仙呵,凌空一刺呵!”顾天佑一看对方那衣袂飞荡、飘逸若仙的身姿剑势,心下就来气。狞声长笑,飞纵而起的身子猛的速度快了十倍,那效果,就如同滑翔机飞着飞着,突然玩起了瞬闪,除了闪电,自然界已经很难找出比那更快的速度。这突兀的极限提速使得持剑守卫的一击像是人用筷子去捅飞来的子弹,结果可想而知。嘭!的一声空气爆响,守卫在空中直接被镰爪撕成了碎片,而这时,一道由无数人形的血光叠成的幻影才在提速的起点于顾天佑现在的位置间出现。
这一击,是顾天佑发动的地狱吞噬蝰蛇独有战技之一,血影。顾天佑现在的体能和强壮程度刚刚能将这技能完美展现,而不至于伤到自己。若是换成普通人,就算有施展的能力,也会被瞬间高速产生的气压压的骨断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