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开春,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来到瑞安客栈.
说是奉主人之命,拜见邢云邢公子和贵店掌柜刘嬴刘先生。
不巧的是,那日我正在关外。
这事,是我回来后刘先生告诉我的。”
那是二月初八清早,毛大和郎宁刚开店门,就见得两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已站在门。
两男子见得门开,即迈步上前抱拳躬身一施礼。
左侧那人莞尔道:“俩位小哥,烦劳通报一声。
我二人想求见贵店掌柜刘禅刘先生,和邢云邢公子。”
“二位先里头请吧。”毛大很是礼貌将二人让进店中,心中却打起了鼓:
“看着二人一身的劲装,不像寻常百姓倒像是江湖中人。
他们找掌柜和少爷做什么?”正寻思着,先前那人又道:“烦劳,二位通报一声。”
“哦,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毛大拱手躬身,即转身往里屋去。
此时,刘禅刚刚起身,听得两声敲门声响,毛大在门外道:“掌柜的,您起了吗?”
“是毛大啊,进来吧!”
“唉!”毛大推门而入,刘禅道:“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掌柜的,店里来了两人,说是要求见您和少爷。”
“什么人啊?”看着毛大一脸紧张,刘禅不觉一疑。
“两个穿着一身蓝底束腰紧袖中袍衫,灰长裤,脚蹬薄地快靴,二十五、六的男子,还不清楚是什么来历?”
刘禅沉吟片刻,方道:“现带他们去偏厅,我稍后就到。”
“哎!”毛大应声便退了出去。
刘禅一边洗漱一边思量:“听毛大的描述,来的是两个江湖人士。
他们来这做什么?为什么要找我和少爷?难道……”
一丝丝隐忧袭上心头,只是此时他已无暇多想,深深吸了口气,迈步出门。
一进偏厅,两个男子忙起身道:“在下虎贲、鸣鹤见过刘先生。”
看到那二人的坐派姿,刘禅便确定二人是江湖高手,警觉之心顿起,面上却仍挂着笑:“二位壮士请坐,勿需这般多礼。”
“多谢。”二人这才又坐了下来。
“对了,怎么不见邢公子。”鸣鹤笑问道。
“哦,我家公子今日不在店中,二位若有事尽可与老夫说来。”
“既如此,那好吧!”虎贲道:“其实我二人到此,是带我家小公子来还钱的。”
“还钱?!”一听这,刘禅心中直犯嘀咕:“‘还钱’?这没头没尾的,还哪门子的钱啊?”
或是看到刘禅一面的疑色,虎贲这才有又道:“事情这样子的。
我家小公子去年到此地游玩,不想被贼人盗走了钱银,落难于此。
幸得二位古道热肠、仗义相助收留我家小公子,后又赠银于我家小公子以作路费……”
“等等!”刘禅是越听心中越亮敞一下截道:“二位,你们家小公子是不是叫欧阳祺啊?”
“正是。”二人异口同声回道。
“哦!”刘禅心头大石一下落了地,喜道:“欧阳公子,回家后可一切都好?”
“烦劳先生还掂着,我家小公子一切都好,就回家后还时常提到您和邢少爷,还有这店里的毛大,郎宁他们。
说了,你们带他就像带自个亲人似的。
若不是小公子身子还没恢复,大公子脱不开身,这次就跟我们一块来了。”虎贲道。
“没恢复?怎么他病了?重吗?什么病啊?!”闻知欧阳祺染疾在身,刘禅不觉担忧道。
“哦,先生放心。
公子已无大碍了,只是刚回家那会病了一阵子,想是太累的缘故。”鸣鹤道。
“那就好,那就好!”刘禅这才安下心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虎贲此时方道:“哦,对了,刘先生,这是我家大公子让我们二人带来的。
我家小公子欠下的店钱、饭前,还有借邢公子一百银子。
只是那马,我们没带来,走得急,没顾上。”
说话,虎啸从包袱中掏出了一小袋银两,起身放到了刘禅座椅盘的几案上。
刘禅看了一眼案上包袱,道:“你家大公子也太客气了。
其实我们早把欧阳公子当作自家人,这银子我们原本就没想要。”
“话是这么说,可这亲兄弟不还得明算账吗!
再说,我家大公子也是做生意的,知道这里头的难处。
所以,您就不用再推辞了。”鸣鹤笑道。
“好吧!”见二人句句说在理上,刘禅也只得收下。
拎起钱袋正待唤人将其放到柜上,却怎料手中一沉,不觉心头一惊,忙解开布袋一看:
三块一百两一块的银锭子,整齐的摆在正中央。
刘禅忙道:“二位,这……这银钱也太多,用不了这许多的。”
“没关系!我家大公子说了:余下的就权当是酬谢诸位的了。
大公子还说,诸位对我们家的恩情,我等结草衔环都不为过,本不该拿出这些黄白之物来。
只是,你我两家相距甚远,大公子一时也想不出当如何报答诸位大恩。
唯有借此聊表寸心,还望先生莫要怪罪才好!”虎贲谦谦言道。
见二人忱挚如此,刘禅亦不好再做推辞,转头冲门外喊道:“鸿儿在外头吗?”
“小的在!”鸿儿在外头应了声。
“你进来吧!”
“是。”鸿儿推门进屋,向虎贲、鸣鹤二人拱手躬身施礼后方走到刘禅身旁,道:“先生,有什么事?”
“把这袋钱银放到柜上。”
刘禅扎上袋子交给鸿儿,鸿儿接过钱袋到了声“是”便要离开。
刘禅又道:“哦,鸿儿,给两位壮士备两间上房,在吩咐厨方备些酒菜,老夫要给这两位壮士接风洗尘。”
“不用了。”二人几乎是同时起身道。
“怎么?二位是嫌小店简陋啊?还是不赏老夫这薄面啊?”刘禅声调率高,佯装恼宜。
“先生误会了。”鸣鹤忙道:“只因出来时,大公子还交办了些其他之事。
这一路上因风雪过大,已耽搁了不少时日。
如今再不赶去,只怕就误了大公子的交托。
所以,我二人即可便要起程,先生好意我二人心领了。”说罢,二人拱手致歉。
刘禅道:“既如此,老夫也不好强留你们。”
“哦,先生!这是我家小公子写于邢公子的书信,还请先生代为转交。”
虎贲从怀中掏出信函交予刘禅,又言:“那我二人就此告辞了。”
“哦,老夫送送你们。”
“有劳了。”
“哦对了,我家少爷若想回信与你家欧阳公子,当寄往何处啊?”到门口时刘禅又道。
鸣鹤言:“扬州雨花巷的青合园,我家小公子那在置了别院。”
……
“半月后,我回到敦煌时才看到了那封书信。
随后的三年,我和他也有些书信往来。
在他信中提及最多的,就是他四处游历的是的所见所闻,美食闲趣。
直到去年的中秋后,不知怎的,一下就没了他的消息。
只是在此之前,他曾给我来过一封书信,说是要随友人去云贵一带游玩。
我还曾回信提醒他,云贵一带多瘴气,中要他多加小心。
那信寄去后,就如石沉大海,至此我就再无他的消息!!”
邢云喟然长叹,眉宇间已写满忧虑。
“应该,应该没事的,别太担心!”叶少华在旁宽慰着,可这话连他自己都说不服。
“嗯!”邢云明白叶少华的心思,应声后露出一抹浅笑。
此时,雨越下越大。
“哗哗”的雨响几乎盖过了二人的话声。
二人穿上烘晾干的衣服,梳起散开的发髻,开始为入夜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