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狐狸”是步步逼近,严氏夫妇是连连退移。
在蒿草中观战的方敏此时是既疑又忧.
疑得是“玉面狐狸”为何不趁此大好良机将二人斩杀.
忧的是他若将“双煞”斩杀后,自己和徐姑娘会如何。
“双煞”虽为亦正亦邪之辈,但严桦一生只钟情于元氏一人,且其妻元氏在旁,断不会对断她二人做出非礼之事。
可“玉面狐狸”却不同,江湖上对他所知甚少,其为人品性如何无人敢担保。
若京城之案真是他所为,那她和徐姑娘岂不……。
念及此事方敏不敢再往下想,这时正瞥见“玉面狐狸”手中宝剑微颤.
方想到严桦先前那样必是全力而上,“玉面狐狸”纵然武艺在高,也难保不会受损伤,想来也再趁机自行调息。
只是看此形式,那“玉面狐狸“明显技高一筹,不觉间又起忧心。
待严桦缓过劲来,二人攻势愈发迅猛。
如饿隼扑食,似猛虎下山,将“玉面狐狸”团团围住,不让他有片刻喘息之机。
可那“玉面狐狸”却身如游鱼,步若流星,捷似狸猫,迅如灵猿,游走在二人刀掌之下游刃有余,毫发无伤.
而他似乎也到此时,方才真正亮开了剑式。
那剑法洒脱似风,飘若浮云竟皆全无套路可寻,每每看似信手拈来随意得很,却又不失劲道。
方敏原也是习剑之人,看到如此精湛绝伦的剑术,惊愕之余亦疑惑不已:
“这‘玉面狐狸’到底是何来历,如何习得这般精妙的剑术。
这样的剑法莫说师父、掌门师伯没有。
怕是连武当几位道长所习的太极、太乙两路剑法都少有这般的。”
令方敏更看不懂的是。
此次交手不到三百回合就一分出来胜负,“玉面狐狸”要取二人性命可谓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何故,他每每出招狠辣一副预置二人与死地的样子。
可刚到其身旁近处,剑锋就会一偏从其旁滑开。
激战中的二人或许没有感觉,方敏却看得是清清楚楚。
也不知,他是有意放二人一条生路,还是别有他意。
战至巳时严氏夫妇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玉面狐狸”却依旧气定神闲,嘴角依然挂着那一丝邪魅的浅笑,只是两颊微红。
“‘玉面狐狸’你到底想干什么?”严桦似已察觉到了,恼怒道。
“玉面狐狸”狡黠笑道:“这话问得可就怪了!
这局是二位布的,在下是二人哭着喊着非要见的。
就是这场的对决,那也是尊夫人先动得手。
这会子倒想起问‘我想干什么来了’!
前辈不觉得可笑吗?”
“玉面狐狸”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令二人无话可驳。
也不知二人是羞惭的还是恼怒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晾在那甚是尴尬。
方敏听罢此言,想想也是:不管那“玉面狐狸”人品如何,但他初到林中时,对二人并无半点不敬。
若然真要较起真儿来,“双煞”确实理亏在先。
也是到了此时,方敏才得知“双煞”将她二人掳来的目的。
可又不明白,她二人与“玉面狐狸”素无瓜葛!
他们怎就认定,掳了她和徐姑娘就一定能见到“玉面狐狸”?
却不知严氏夫妇此举也实属无奈。
正这时,只听得元三娘冷冷一笑,“哼”了声甚为得意的讥讽道:
“‘玉面狐狸’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别忘了京城那,可还有两桩命案还得着你去了结呢!”
“哈哈!”“玉面狐狸”此时却朗声大笑。
那不羁与狂放的笑声,穿破云霄,回旋于林中,声声打入人心令人甚是发瘆。
方敏只觉得全身汗毛直立,严氏夫妇亦是一脸惊惑之情,并肩持刀与胸前,死死地盯着“玉面狐狸”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
笑声陡然停下,“玉面狐狸”粲然笑着朗道:“这事,就不劳二位前辈操心了。
我看二位还是想想,待会见了令公子们该说什么的好!”
“你……”
“休想”二字未及出口,只见得白影一晃,剑光一闪,二人就已倒在地上,睁目而毙。
“玉面狐狸”长剑一挥,激战时打落下的枝叶便随着他的剑式盖在了二人尸身上。
方敏的心却在此时揪了起来。
一路看来,那“玉面狐狸”似乎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身上是三分正气七分邪性,若让他发现自己各徐姑娘的藏身之处,还不知是福是祸。
正这时,“玉面狐狸”猛地回头直视二人藏身之地,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自己此时心中的恐惧。
方敏自觉身背后一阵阵凉麻,心速加剧,脑中陡然一片空白。
可令方敏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上前半步,就只是那一瞥,便长笑纵身离去。
虽已知结果,但听得方敏这般讲述,众人仍是唏嘘不已。
只是,这番讲述非但没揭开京城奸杀案的真相,反倒又凭添了几许困惑。
那“玉面狐狸”与严氏夫妻二人到底有何纠葛?
“玉面狐狸”最后那句话又是何意?难道说严氏夫妻之子已死?
那他又是何人?因何而死?
还有江湖上还从未听说过着二人膝下有子,那位“公子”打哪来呢?
众人正冥思着,明慧师太却突然道:“敏儿,你确定你见到的那个就是‘玉面狐狸’吗?”
这话令众人不觉一怔,心道: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见过那“玉面狐狸”。
谁敢保证,竹林中的那位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位。
方敏暗自思忖的片刻道:“应该不会错,他戴着狐狸眼罩,且自始至终他从为否认过。
再则‘双煞’也是十分肯定。
怎么了师傅?您发现了什么?还是那有不对吗?”
“是啊!师太、大师,你们是不是在竹林里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啦?”
想起几人曾留在林中勘察现场,徐玉庭便道。
“确有些发现!”戒嗔道
“是什么?”一同在现场勘察的凤飞南也甚为好奇。
“是这样的,老衲与师太在查验二人尸身上伤口时,发现杀死‘阴阳双煞’的,与几日前杀死那一对男子的,并无是一人。
两人虽都是使剑的,但从四名死者身上的致命看来,他们所使用的剑法不同。
且使剑的手法也完全不同,故这二者绝不会是一人。
还有……”
戒嗔顿了顿,有道:“他们和杀死‘混江龙’‘坐山虎’的也不是同一个人。”
“啊!”闻此,众人顿时蒙了。
那方敏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应该不会有假。
可戒嗔与明慧,一个是少林罗汉堂首座,一个是妙法庵庵主,都是江湖上颇有声望的武林前辈。
以二人的阅历和武学上的修为,断也不会弄错。
“这么说三只‘玉面狐狸’,那到底谁真谁假啊?”郝邵阳脱口道。
陈子逸且思且道:“或许都是真,也或许都是假。
毕竟这‘玉面狐狸’是朝廷封,道上根本就没人出来认过!”
陈子逸此言恰好道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也道出了一直困惑着众人的以一个疑问。
“江湖上到底有没有‘玉面狐狸’,他只是个名,还是个人?”
至于京城的案子,“玉面狐狸”是真是假尚不好说。
何况那原本就是府衙的事,与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有何关系。
次日,各门派一一向杜荣生辞行离去。
陈子逸也启程返回“仁德山庄”,只是郝邵阳因徐玉容之故并未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