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其实那案中还有一人是二位所熟悉的!”陈子逸面带难色,嗫嚅半晌才言道。
“谁?!”闻此,邢云与叶少华的心一下揪起。
“红叶山庄老庄主!”
“邱伯伯!”二人近乎惊呼而出。
“邱伯伯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看邢云心头。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年三月,清明刚过,从云南大理传来了一个消息.
说是红叶山庄邱老庄主与‘五毒圣君’同死在大理建安客栈的一间厢房里……”
“邱伯伯死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令二人一下蒙了。
这怎么可能,邱伯伯身子一向健朗,自个又是杏林高手,深谙养生之道,怎么会?怎么会……!?
渐渐的一阵专心的刺痛袭便了二人周身,邢云眼前已是一模糊。
而叶少华泪珠子,早如那断了珠子般“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思绪一下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年与往年本无异处,一过元宵爹爹和黄叔便又去了湖广。
只是二月初时,师父接到上清宫宫主的一份书信,爷爷便陪着师父回了趟崂山。
不想爷爷和师傅走才半月,他不知怎的就发起了高烧,没几日便出了痘。
娘亲急火攻心也病倒了。
若不是邱伯伯日夜兼程的赶过来,不眠不休的守在自己身旁七天七夜。
开方调理,悉心照顾,恐怕自己早已魂归极乐,纵然侥幸活下来,怕也是要落下一脸的麻子。
念此,叶少华心头越发堵得慌,手中的半个饼子是怎么也咽不下。
一把塞给邢云便跑出囚牢,打开石门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吸气。
望着叶少华微微发颤的背影,看着邢云发红的眼圈,神伤恻恻的样子。
虽与邱老庄主并不相熟,陈子逸心中也不免一阵发酸。
良久,邢云方稳下心神,深深吸了几口气,抹去残留在脸上的泪水,道:“陈少侠,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伯伯怎么会和段爷爷死在同一间厢房的?可查出凶手是谁?”
陈子逸摇头道:“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二人都是中毒而亡,而且二人中的都是对方的独门奇毒上。”
“什么?!”
这消息,令邢云与回到囚室的叶少华颇感意外,亦甚为震惊。
要知道二人都是用药有毒的高手,旁人若想用毒谋害他们是断无可能;
除非二人相互下毒,可这又说不过去。
妙爷爷与段爷爷是莫逆之交,忘形之友。
而邱伯伯是妙爷爷的大徒弟,也是妙爷爷一手带大,二人名为师徒,却是情同父子。
邱伯伯与段爷爷间素无仇怨,红叶山庄与蝴蝶谷也一向交好。
且邱伯伯对段爷爷又极为敬重,没来由的,二人何故要给对方下毒,而且下的还是自家的奇毒。
邢云与叶少华是怎么也想不通。
见得二人一脸的困疑,陈子逸接着道:“据建安客栈的掌柜说。
邱老庄主是在二月初八入住的,住店后极少出去似乎再等什么人。
可一连数日都没见过有人还找他,清明前三日,他原本已经收拾好行礼,结了店钱,说是明日就走。
可到了第二天又说不走,且满脸喜兴,似乎他要等的人就要到了。
清明前日,中午刚用过午饭,邱老庄主便离开建安客栈到德昌楼里定了桌酒菜。
据德昌楼的掌柜说,邱老庄主定的并不多,似乎是只够两个人吃的,但却都是选料上成的菜品。
可客栈里伙计说,傍晚至酒菜送到邱老庄主所在厢房,先后热三回。
直到关门之前,都没见到有旁人来找过他,邱老庄主那时颇显焦灼。
伙计临回屋前还问过:要不要再把酒菜在热热。邱老庄主摆了摆手颓丧着回了自己屋。
第二日清早,小二照常到各各客房中打扫。
见得邱老庄主的房门还闭着,想是所夜里睡迟了还没起,就没进去。
直到那日晌午后屋里还没动静,小二疑了。
邱老庄主住的那些时日,向来都是寅卯十分便起身,再迟也不会过辰时。
原想着敲门看看,哪料到那门是虚掩一碰就开。
一进门,就见得邱老庄主和一银发老汉醉倒在桌旁,那时他也不知道那人就是‘无毒圣君’。
便上前唤了两声,见二人都没动静,方觉不对。
近前一看,二人虽面色如常,可早已没了鼻息,身子都僵了。
这才赶忙道府衙报了案。”
“可查出什么端倪?”叶少华道。
“端倪!?”陈子逸嘴角浮出一丝讪笑,叹声道:“能查出什么端倪,仵作连他们二人中的什么毒都搞不清楚。
最后还是‘无毒圣君’的三位弟子,也就是我先前跟你们说过人,闻讯赶到才弄清楚的。”
“那,红叶山庄和蝶谷是否因此事交恶了?”邢云极为关切。
陈子逸道:“是否交恶我不清楚,但案发后有一段时间,红叶山庄与蝶谷确实不怎么来往了。
但两家的关系在不久后又和好的,只是各种内情如何,就非旁人所能知晓的了。”
“那红叶山庄的近况如何,少侠可知道?”
得知两家已和好,邢云心中稍稍安了些,问起自己一直关心之事。
“其实对红叶山庄我知道的并不多,现任庄主是老庄主的独子邱弘宇,二位想是认识的吧!”
二人点了点头。
陈子逸歉意的一笑道:“可在下与他却不算很熟,只知道他在做庄主之前,就不常在江湖走动。
自从他做了庄主后,或许是庄务繁忙,便更少出庄了。”顿了顿又道:“不过一年多前,红叶山庄到有桩喜事。”
“哦,什么喜事啊!”
听到“喜事”二字,邢云与叶少华心头的伤感方渐渐冲淡了些。
想来,该是弘宇哥和灵素妹妹的婚事吧,叶少华颇感欣慰道。
“哦,就是邱老庄主的养女阮灵素,阮姑娘出阁了。
只是她嫁的是何人,夫家是那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武林各门各派,都是在成婚前六日才受到喜帖的,只是喜帖里没有提及新郎的名姓。
因为时间过紧,所以能登门道贺的武林之人也不多。
可据到场的江湖人士所说,他们也没能见到新郎。
听说是夫家太远,迎亲的队伍天还没亮就到了,接了姑娘,拜别了邱庄主就走了。
且整场喜宴邱庄主出现的也不多,只是在开宴初与道贺的众人寒暄客套了几句,就推说身体不适离开了。
喜宴上,一直都是山庄总管邱石在照应着的。”
得知阮灵素已嫁给他人,二人便已料到弘宇哥的会有这样的表现。
就在他们分开前一年,几人最有一次相聚是。
二人就觉出,十三岁的弘宇哥对灵素妹妹似乎有种特殊的感情。
只是那会子他们还小,不明白,渐大了才琢磨出些味来。
“少华,把这半个饼吃了吧!吃了这顿,怕是要到明儿凌晨才再吃上一顿呢!”
见得叶少华已渐平静,邢云将半个饼子递了过去。
叶少华点点头,陈子逸也把一直拿着的水囊交给他:“对了,邢少侠你跟正龙他们是怎么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