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华疯了般冲到崖边,冲着崖下喊道:“邢云!邢云!”。
声嘶力竭的声音,撕裂了山谷的寂静,穿透云霄回荡在天之间.
令与邢云并无深交的廉仪,胡佺二人都不免悢然。
柳青青眼圈微红,陈子逸与郝邵阳强忍悲痛,与柳青青一同上前,本欲劝慰一二.
怎奈满腹的话语,却哽在喉中难吐一字。
最后还廉仪上前劝道:“叶公子啊,这事……嗨!你、你节哀顺变吧!”
喊累的叶少华原本瘫坐在地上,一听这话眼中一亮,缓悠这起身,很是冷静道:“邢云没死,没看到他尸体之前,我不会相信他死了。
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把他是尸身带回去。
我要下去,廉掌柜这有路下去吗?”
叶少华脸上没有一丝泪水,眼中流露出的那份坚定,让几人似乎也找到一丝希望。
陈子逸道:“廉掌柜,这,有路下去吗?”
廉仪摇摇头:“这是绝壁没路下去,要到到下面去得绕路进山腹。
还得找个熟悉这代山势地形的猎户带路才行……”
“多天能到那崖下?!”叶少华截道。
廉仪道:“多天能到不好说,不过三两日之内是不可能!”
叶少华果断道:“不行,太长了。如果他没死,荒郊野地的,他又有伤在身,撑不了这么久。
果如他死了,这么久的时间,尸体也会被野兽咬十殆尽的。
不行,这绝不行。
能不能从这直接下去。”
叶少华指着崖边两棵大树中间下方,隐约可见的羊肠小道。
“不行,不行!”廉仪连连摆手道:“这绝对不行!”
郝邵阳也道:“这路根本就不是人能走的啊!”
柳青青亦道:“是啊!”
叶少华又道:“那就用绳子绑在树上我顺着绳子下去。”
廉仪:“这法子倒还行,只是这会子,上哪弄绳子去。
再说着悬崖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啊,这绳子要多长才合适啊!?”
叶少华很冷静道:“这不成问题,买最常最粗的绑在树上,在给我几根稍长的,如果下去后绳子不够长我自己再接就是了。”
“这,这行吗?”胡佺有些担忧。
柳青青几人也有所顾虑,叶少华笑道:“行,我和邢云小时候就干过这事。
那时候,我们就是用这法子靠一根长绳子、两条腰带和三跟绳子边下边接下。
到一深洞里给娘亲采药的,一定行的。”
“可绳子又能上那找去啊!”郝邵阳愁道。
“唉,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山下不远好像有村落,去那看看如何?”陈子逸突然想起道。
“那我们这就过去!”说话叶少华迈步便要走。
廉仪一把拉下:“公子啊,您就别去,这事就给我们吧,这下崖可用体力,您还在这好好歇着吧!”
陈子逸道:“是啊,少华就在这待着吧,不管花多钱,我一定帮你把绳子弄来。
柳姑娘就在这陪少华吧!邵阳,我们走!”
待得几人走远,柳青青近前道:“叶大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叶少华言之凿凿,可柳青青心中人又疑虑。
叶少华莞尔道:“我何时骗过你!”
“真的!”柳青青半信半疑。
叶少华点点头,倚树坐下望着天际,不再言语,片刻后便大口大口吃起了干粮。
柳青青知道他在为下崖做着准备,也不再言语,静静坐在一旁陪着他。
……
此刻,四更已过大半将至五更。
天已将明,可等待的心情总觉更长漏永,好生难捱。
二人平静的外表下,却都有颗忐忑不安的的心。
而出外寻买绳子的四人,亦是焦灼之极。
因山脚的村落太小,找不到合适的绳子,四人只得策马分头寻找。
卯时初刻,买到绳子四人聚到山脚下,顾不得饥肠辘辘就策马进山,只能在马上就着水啃着干粮。
到得崖边,叶少华与柳青青迎上前去,只道“几位辛苦了。”
“客气啥,赶紧接绳子吧!”廉仪一抹嘴,从肩上取下了买来的五捆长绳。
陈子逸等也取下了抗在肩上绳子,只是或许是不熟地形,除胡佺买到了三捆外,陈子逸与郝邵阳各自只买的了两捆。
只是陈子逸与郝邵阳虽买的少,可每捆绳子皆足有十余丈余长,而廉仪言的五捆绳子长度,都在竟二三十丈内开外。
胡佺的虽是最短的,但每捆也足有八、九丈长。
而陈子逸除了买绳子外,还在皮匠铺里给叶少华打了两副牛皮的护手。
一路而去,陈子逸都在想,不知那悬崖有多深。
叶少华就这般下去,只怕到下头手都磨破了,万一遇上什么凶险连刀都拿不稳怎么办?
所以就一直寻思着,给弄些个他护手用的。
买完绳子出来时,恰听的对面那皮匠铺的吆喝声。
灵机一动,便进铺子跟匠人师傅把自己拿心思一说,那师傅想想便给他画张图纸。
陈子逸觉得不错,略加改动后,就那师傅照那样子做了两张,一张戴着下崖,另一张替换用的。
是只是时间太紧,做的有些粗糙,但叶少华戴着倒是趁手的很,连声像陈子逸道谢。
而此刻,廉仪已先行解开了两捆绳子,打好死结便招呼几人过来抻绳子。
六人两组,各拉一头,确定绳结的确打结实了,这才接下一根。
就这般,一边接好一根抻一回,待得太阳全都跃出。
几人方把廉仪带来的五捆绳子,和陈子逸、郝邵阳二人各买来的两捆借好了。
在崖边,选好一颗粗壮的大树,将绳子系好,把绳子另一端扔到崖下,几人此刻方长舒了口气。
只是,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崖下云雾缭绕,眼到之地不过两丈开外,不觉间有忧上心头。
而叶少华此刻,已将胡佺买的那三捆绳子穿头卡在了脖子和腋下。
两捆卡在右腋下,一捆卡在左腋下,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没法子待干粮和水。
郝邵阳遂道:“少华,你怎带干粮和水了,还有这刀啊?。”
“我帮他拿着就行了。”柳青青道。
“柳姑娘,你要跟少华一块下去吗?”陈子逸诧异道。
“有何不可!”见得柳青青这般落落大方。
陈子逸会心一笑:“没有!”
“不行,你不下去,太危险了!”叶少华却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不行?你能下去,我自然也能下的去。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柳青青丝毫不让。
“可是……”
“可是什么,再说了,如果邢少侠和怜儿都还活着必定也受伤。
你们俩都男子,怎么给人姑娘家包扎伤口?我去了,不正合适吗?”
还没等叶少华说完,柳青青便截道,且说的是有理有据,让叶少华哑口无言。
“是啊,叶少侠,就让大小姐陪你去吧,下头也不知什么情况,两个人好歹有一个照应啊!”胡佺道。
经这一夜他也看出来,柳青青是认定了叶少华。
他与柳青青从小一处长,他清楚柳青青青的脾气,只要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想当年,老局主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吃镖行这口饭。
为了让柳青青知难而退,老局主竟然要她从镖队趟子手做起。
趟子手原就是为镖队鸣锣开道的,要个女儿家去做,实在是有意让她颜面尽失。
可柳青青却坚持了下来,凭着自己的实力,从趟子手做到到了镖师,又从镖师做到了镖头。
再说他与叶少华相处虽短,但也看得出叶少华是个铁铮铮的汉子,配的上柳青青。
想到这些,他也就释然了。
“柳姑娘说的是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叶少华只得答应,将另一幅护手给柳青青带上。
随即,柳青青便把叶少华的刀,与自己的双刀绑在身后,将两代干粮斜挎在脖间腋下,水囊则挂在腰间。
一切妥当,就在二人像几人辞别,准备正转身下去时。
陈子逸突然想起一事:“等等!”
“什么事啊!”叶少华回身道。
“你们下去后,我们怎么知道下面的情况啊!”陈子逸道。
叶少华想了想道:“这样吧,等我们到了崖下,就用力晃动绳子。
等绳子不怎么晃你们再试着提一次,如果绳子很轻,就证明我们已经到了。
等我们查看好下面的情况,再晃动绳子,那事你们拉起绳子就行了。你们看如何?”
“好是好,只是你们如何告诉我们下面的情况啊?”郝邵阳道。
“我自有办法!”说罢,叶少华与柳青青抱拳道:“几位,我们就此别过了。”
“二位,保重!”
二人依次下崖,眼见得二人的身子,渐渐消失在云雾中,几人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
而崖下的叶少华与柳青青,穿过来云雾层,眼界豁然开朗,下滑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只是中途,叶少华以金钩倒卷帘的姿势,将胡佺那三捆绳子接了起来。
眼见叶少华熟练的将三根绳子依次接好,柳青青才真的相信他原先那些话。
这次随叶少华下来,除了她先前所说的那个理由外。
最主要的,是柳青青是怕叶少华,为救邢云不管不顾,强行冒险下崖。
而柳青青并不知道,叶少华原就打算绳子如不够长的话,便冒险下崖。
这也是他不愿意让柳青青同行的缘由。
到了崖底二人方长舒了口。
叶少华庆兴绳子都够长,自己没机会无冒险下崖。
虽然接上了全部的绳子,离崖底还有约半人来高,但这在无法确定崖底距崖顶有高情况下,已然是不错了,可见廉仪是极用心的。
特别是陈子逸那副护手,还真是管用,这一路下来掌心处早已磨成薄薄的一层。
可若无它,自己和柳姑娘这手,怕早已是血肉模糊了。
柳青青则庆幸总是平安到了崖下,虽然穿过云雾层不久,就常有飞鸟侵扰。
自己几次也险些失手落崖,幸好有叶少华方化险为夷。
经此,二人间的感情也愈发深了。
稍稍缓过劲来,柳青青解下了绑在身上东西,叶少华便按着约定,用力摇晃起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