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齐一平盗得玉坠便离开了漕帮,原想找一僻静处好生谋划谋划。
不想刚出大门,身后就跟上三个人。
只是与以往不同,那三人并不只是远远的跟在他身后,而在他远离了漕帮大院后,不久三人就凑了上来。
领头那人道:“齐先生,东西可到手了?”
还未想好对策的齐一平半晌不语,直到那人再三催问下道了句:
“先生若是在不方便下手,那我等可就代劳了。”
齐一平方含糊其词道了声“不必了。”
“怎么说东西已经到手了。”为确认那人多问了句。
齐一平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确定玉坠已经盗出,三人难掩喜色。
领头那人又道:“既如此,就请先生将东西交与在下吧,在在下回去后,先生一家便可团聚了。”
闻言齐一平灵光一闪,“老夫怎知将东西交与你后,老夫的一双儿女就能平安回来?”
“这个……”那人讪讪一笑:“那先生想怎样?”
“要不,你带老夫去见你们在这主事的,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要不,你就让他们过来与老夫相见,也是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这么说吧,老夫要不亲眼见到,我那一双儿女平安无恙的站在我面前,你们休想从我这拿那玉坠。
两个条件如若你们都不答应,老夫即刻便运内力将那东西化成粉末。
至于老夫那一双儿女,只能听天由命了,老夫也顾不得了!!”
见齐一平放了狠话,那人赶忙赔上笑脸:“先生莫急,小的三人不过是跑腿的,做不得主。
不如这样,先生先寻一处坐下,小的这就回去向上头转告先生的意思,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何必这般麻烦,你我一同回去岂不省事。”
“齐先生,这事小的真的做不得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看着那人一脸难色,确实不像个能做主的=的。
齐一平淡淡道:“那好,那老朽就在前头德庆茶社里静候佳音了。”
“也好。”那人陪着笑脸道,随即朝身旁两人道:“你们好生陪着齐先生,不得怠慢了。”
“您放心!”两随从应声。
那人拱手向相齐一平告辞,便转身匆匆离去。
随后,齐一平便于那两随从到了德庆茶社里,寻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壶冰片,点了几样茶点坐着听起来评弹。
随他用来两人也与他同坐一桌。
可不知怎么的,齐一平从早上等到晌午,从晌午候到近掌灯时分,都没等到那人回来。
齐一平心急如焚,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半点。
他清楚,只要他露出半点焦急之色,让那两人看去,一旦上报,他就会被他们拿住要挟。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沉下心来,装出一副不焦不躁的架势。
可他不急,那两人到时急了,抻着脖子往窗外探看。
直到酉时二刻,那人才打外头匆匆而回,一进茶社便直奔齐一平而去,看他那风风火火的样。
齐一平便知自己提出的要求,对方毕竟应允了,稳稳当当坐着,佯做不知他已到的样子。
“齐先生好。”那人到近前殷勤的笑道。
齐一平欠了欠身子:“哟,回来啦,老朽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呢?”
听出齐一平话里有话,那人笑道:“小的回来晚了先生莫怪。
只是我们这主事一共三个人,小的把您的意思报上去。
他们三位商讨了好久,这一定下来,就让小的过来请您了。”
“这么说他们答应了。”齐一平心头一喜,脸上却还是淡淡的。
“那是那是,我们主事的说:我们家主人想要只是那件东西,并不想跟先生结怨。
自然也不会为难府上的公子小姐的。先生,那我们这就过去吧!”
“嗯!”齐一平点了点头这才起身。
那人给两随从使个眼色,二人会以转身便往去柜上去,那人笑道:“先生,我们先过去吧!”
齐一平随那人出了茶社,便直往城外去。
差不多初更时分,二人就来到郊外荒草地里。
齐一平远远的,就见得前头一二里地火光点点点。
那人道:“先生,他们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我们过去吧!”
“怎么。你们主事的就住在荒郊野地里啊!”齐一平心生疑惑,嘴上却是不咸不淡的。
那人讪讪一笑:“先生也是江湖老手,有些事就不必小的挑明了吧!”
齐一平原以为,他们是怕自己日后寻机报复,所以才选这做交易的地点,便不再多言。
到了地方,齐一平才发现,与他相见的还是当日那个黑衣头目,身后站着的,也是当日随他同去那两人。
只是此时,他左右还各站着六名黑衣人,那十二人手持火把,将所在之处照的通亮。
可齐一平略略扫了一眼,却未发现自己一双儿女的身影,不觉生疑。
“齐先生,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哇!”黑衣头目拱了拱手道。
“托您的福,老朽还有口气,我那两个孩子呢?”
黑衣头目笑了笑:“先生性子还是那么急,来呀,把齐公子和齐小姐都请上来吧!”
随即,他身后两人应声转身退下,朝荒地里最黑暗处走去,不多会二人押着两人从黑暗处走出。
到得亮处,齐一平才看清,他们押上来的正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此刻,他们二人的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嘴巴也都被堵住了。
见到父亲的齐萍,齐康姐弟二人甚是激动,亦似有满腹的委屈,只是喊又喊不出声,要上前又前行不得半步。
齐一平看在眼中既心疼更心急,可他心里清楚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人毕竟还在贼人手里。
更何况,他还惦着如何既能就成两个孩子,还能保住玉坠,所以此时此刻他更需静新细思。
只是还未待他想清楚,那黑衣头目便道:
“齐先生,你看清楚,令郎和令嫒都安然无恙,可我们要的东西呢?”
“东西在这。”齐一平撰在手中玉坠放下大半。
看着齐一平拳下悬着那坠子,黑衣头目点了点头,随即道:“齐先生,我们现在可以交换了吧!”
“当然可以,只是老朽不知你们想如何交换?”
黑衣头目想了想:“这样吧,为表诚意。我们可以先将令公子和令嫒放了。
待她二人到了先生身旁,先生再将玉坠交给与你同来那人,你看如何?”
这提议让齐一平大喜过望,可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对。
他们处心积虑位的就是这坠子,为了得到它杀害漕帮数千条性命,并拿自己两个孩儿的性命清白要挟自己。
此刻怎会如此轻易就放了他们?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救出孩儿就带着玉坠跑了。
还是他们就确定自己跑不掉,平心而论对方共有十六人,自己以一敌十六胜算确实不大,可事情真会如此简单吗?
可看着一双儿女殷殷期盼的眼神,他又何忍道一“不”字。
就在齐一平犹疑不决之时,黑衣头目又道:“先生若无异议,我们可就放人了。”
话音刚落,押着齐萍,齐康俩人的黑衣人就解开姐弟二人身上绑绳和堵嘴的白布。
去了绑绳的齐家姐弟,拼了命朝齐一平跑去。
齐一平此刻已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泪眼模糊的迎了上。
“爹!”姐弟二人一下扑到齐一平怀中,“没事啦,没……”
齐一平抱着两个孩子,正待好好安慰之时,腹部却袭来一阵钻心疼痛。
而刺伤他的,正是他的女儿“齐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