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枪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扑通”的重物落水声,那个被烈坤瞄准的枪手,胸口处爆出一团血花,仰头栽进了河水中。
这突如其来的枪响,让船上的枪手和李立权两人,纷纷跑到了栈桥这一侧,并小心翼翼的将身体藏在舱室中,谨慎地打量起了枪声传来的方向。
“人在那里?妈的,你们倒是开枪还击啊!”李立权趴在甲板上,气急败坏的问道。
旁边那个挨了一巴掌的枪手,指了指河岸上的围墙,说道:“老板,刚刚我看到那边有个人冒了一下头!”
李立权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一眼围墙处后,便骂道:“那里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你他妈的是不是眼花了?”
他的话还没落音,忽然又是“砰”的一声响,李立权藏身的船沿上,铁皮都凹进去了一大块。
“妈的,那边真的有人!”和死神擦肩而过,惊出一身冷汗的李立权,怒吼一声后,便胡乱指了几个手下,道:“你们几个,马上出去抓住那小子,死活不论!”
“是,老板!”
五个枪手应了一声,便抱着枪,一路小跑的向着入口处跑去。
开了两枪的烈坤,见里面有人追出来,再加上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位置,一时间也不敢再冒头,只好将牙一咬,暗道:“秦先生,我这边已经帮你们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了,剩下的就要看你们的了啊!”
由于已经是冬季,河岸边只有稀稀疏疏的干枯杂草,连藏都不好藏,所以烈坤只能快速离开了围墙这边,跑到了马路对面隐藏起来,准备和追出来的几个枪手打游击战。
汽轮上,李立权他们见烈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枪了,心中也稍微安稳了一些,并挥了挥手到:“快,过去盯着河面上,姓秦的两个人还在河里没出来,都给我看紧点!”
那些枪手应了一声,并重新回到了开始的位置,仔细的观察着河面上的动静。
栈桥下,两个浑身湿漉漉,紧紧抓住栈桥底部的木板,倒悬在河面上的身影,此时正在用一种独特的手势做着无声的交流。
他们正是被逼跳下河去的秦啸天和谢俊义两人。
其实他们在河水中,根本没有呆多久,在烈坤赶过来支援之前,他们就已经悄声无息的从水底,潜到这个位置。
也许是因为船上的人,下意识中认为他们两人即便要露头,要么是在远离汽轮的下游位置,要么是在往河对岸的途中。
再加上刚刚被烈坤杀了一个在栈桥的同伴,所以船上的枪手,这会居然有一大半的人,是在船尾和靠河对岸的一侧,栈桥这边居然只有四个人。
而且他们的几乎时刻都将身体大部分藏在船舱中,并不时往围墙的方向看去,显然是被烈坤刚刚那两枪,弄出心里阴影来了。
秦啸天在和谢俊义交流过后,两人便缓缓地在栈桥底部,手脚并用的向着汽轮的方向挪去。
由于冰冷的河水,已经夺走了他们大部分的提问,所以他们的行动必须要快,要不然的话,时间长了,即便是他们的体质过人也是吃不消。
“妈的,这都已经三四分钟过去了,他们莫非是淹死了?否则的话怎么会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李立权焦急的东张西望着,希望能发现秦啸天他们的踪迹。
朴正泰此时脸上的神色,比李立权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满脸焦急的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他在听到李立权的话后,便反驳道:“怎么可能?就算是淹死,那死之前总该会有挣扎,动几下吧?”
“要不然他们会去哪里?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在水里不换气的话,就是憋也憋死他们了!”
朴正泰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楼下的甲板上,传来“扑通”一声响,两人脸色瞬间就是一变,打交道:“快,都下去!”
等他们急匆匆的来到二楼的船舱中后,却惊恐欲绝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留在下面的十来个手下,已经被人悄声无息的干掉,没一个活口。
船舱中,四具被割断了喉咙,鲜血流了一地的尸体,大睁着不甘的双眼,面目扭曲的倒在船舱中。
另外还有七具分散在船舷边,同样被割喉的枪手,也都是无一活口。
船舱外,连接汽轮和栈桥的木板下,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并有一个惊恐欲绝的声音大喊着救命。
李立权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秦啸天和谢俊义的踪迹,于是叫来两个手下,指着船舱外道:“快去,把人救上来!”
那两个被点到的枪手,虽说不情愿,但在李立权的逼视下,却不得不慢腾腾的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向着栈桥处靠去。
李立权和剩下的二十多个枪手,则是自觉的围成了一圈,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那两个提心吊胆的枪手,足足花了一分钟,才走过了这短短的四五米距离,来到了栈桥和汽轮的连接处,并丢下一根绳子,将落水的同伴拉起来。
李立权见人被救起来后,便缓缓走到他面前,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姓秦的上来了?”
落水的枪手此时早已经嘴唇发青,浑身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到李立权的问话后,他只能拼命地点头。
“他们现在人在那里?”李立权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再次问了一句。
落水的枪手下意识的一抬头,刚想用手指汽轮的二楼,但是他的眼睛一下就睁的的,一副仿佛见了鬼似的表情,随即在喉咙中发出一阵恐怖的“呜咽”声,并手脚并用的向着船舱中爬去。
他虽然没有指出秦啸天他们的藏身之地,但是他的举动,已经告诉了李立权他们答案。
已经来到船舱外的李立权和朴正泰两人,几乎是在那个落水的枪手,刚抬头的一瞬间,就不顾形象的向着船舱中滚去。
其余的枪手,反应则是慢了一拍,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自己的头上,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枪响,然后便见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往甲板上倒去。
剩下的枪手,连抬头看看头顶的勇气都没有,抱头窜鼠的向着船舱中跑去,好在他们距离船舱也就三四米距离,只需要一两个呼吸就能跑进去。
等到头顶的枪声停止后,李立权和朴正泰两人,才狼狈的从甲板上爬起来,并用脚踢着那些惊慌失措的枪手,骂道:“妈的,快点把枪捡起来!他们只有两个人,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干不过他们两个人吗?上去,快点,都给老子上去!灭了那小子,老子赏他一百万!”
刚刚在船舱外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李立权他们就又损失了五六个人,现在聚拢在他身边的,就只剩下了二十号人。
除去追杀烈坤的五个人外,他们居然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损失了十六七号枪手,但却连秦啸天他们的面都没看到过,这样的事实顿时就让李立权和朴正泰有些胆寒起来。
有了李立权的催促,和开出的赏金,那些枪手总算恢复了一些士气,至少他们眼中的慌乱消退了不少。
但是李立权让他们去楼上的命令,却没有几个听从,谁知道他们上楼的那一瞬间,会不会被楼上早有准备的两人打黑枪,他们又不傻,这种事肯定不会有人愿意冒头的。
李立权见那些枪手都低着头,假装没听到自己的话的样子,不禁怒道:“妈的,你们都他妈的是猪吗?这么多人,居然不敢去和两个人拼?”
只是任由他气得直跳脚,依旧没有任何人敢跨出一步。
见这些人死都不肯挪脚,李立权也是无奈了,他自己的枪手只有七个,被他派出去两个追杀烈坤,留在楼下两个全都被秦啸天他们干掉,刚刚在船舱外面又死了一个,以至于他身边只剩下了三个枪手。
他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嫡系手下派去当出头鸟,所以船舱中,一时间居然诡异的陷入了僵局。
二楼上的秦啸天和谢俊义两人,见李立权他们死活不肯上来,于是两个人便轮流去了二楼的舱室中,大摇大摆的换了一身干的衣服。
等到连头发都擦干了,还是不见楼下的人上来,秦啸天便有些皱眉了。
这些人居然胆敢向他和谢俊义动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这些人活着离去,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后,便决定主动动手。
楼下还有而十几二十号枪手,人手一把枪,他们也不敢直接从楼梯上下去,不过面对一些惊弓之鸟,他们也没有太大的顾忌。
谢俊义拉来两根胳膊粗的缆绳,将二楼舱室中的铁质,硬生生的起出,绑在缆绳的末端上,另一头则是固定在护栏上,然后便将铁凳往楼下一丢。
被缆绳吊住的铁凳子,由于重力和惯性的缘故,“砰”的一声就砸在了底楼的观景玻璃窗户上。
那些提心吊胆的枪手,被这巨大的动静忽然一惊,看也不看就拿起枪,“砰砰砰”的向着窗户的位置猛扣扳机。
他们才刚开了两枪,又是“砰”的一声,另一边的玻璃窗户也被砸破,那些枪手在慌乱中调转枪口,甚至不小心打到了自己人,惹得底楼的船舱中响起几声惨叫。
就在他们开枪开的正欢的时候,两道通往二楼甲板的楼梯口上,秦啸天和谢俊义分别出现,他们才刚一出现,手中的步枪几乎没有停顿似的,“砰砰砰”连续响起,随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直到此时,李立权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些人都被秦啸天他们耍了,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了好几声,才让那些枪手停止开枪。
再一检查几个倒在血泊中的枪手,居然又死了八个人,顿时气的额头上青筋暴露,跳着脚的大骂道:“妈的,你们眼瞎了吗?两个铁凳子也他们看不清,就他妈的知道乱开枪,艹尼玛的,一群蠢货,一群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