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当归惊叹于楚净是临危不乱,处事果决,仅仅只是昨日是一见,便觉得他有帝王之风,许是天成,许是后养,但的确显出了他的不平凡。
莫约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天下才是太平盛世,就算南国人诡谲多变,也不敢攻城掠地半分。
蛊胎蛇的残肢静静的躺在地面之上,宛若从未有过生机一般,众人唏嘘不已,仅仅不到一刻左右,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今日御花园之事,可有目击者?”楚净将沾满污秽的长剑仍在地上,威严如斯。
太后平静的瞧了瞧那蛊胎蛇的尸体,与旁人的惊恐讶异之色不同,她过于淡定,甚至是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只是淡淡的转过身,“圣上,皇城之内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须要好好调查。”
“太后,今日是您的寿辰,若是今日调查不仅耽搁时间,还会不吉利的。”之前洒红粉的嬷嬷提醒道。
“哀家的意思是寿辰要举行,凶犯也要抓到。”太后的背影楚楚而立,有阳光引下,语气坚定。
话罢,边上两个嬷嬷扶着太后离开,众人从惊慌之中醒来,纷纷作礼,送走了太后。
“圣上,小女子便是第一个瞧见那尸体的目击者。”安静的人群之中,涌出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脸盘微圆,带着几分憨实。
楚净眼神掠过,而后瞧了瞧傅当归,“傅大人,这皇城之中的案件本不该由你这京兆尹来管,但是观此情形,你已经知晓了部分案情,可对?”
“回圣上,微臣的确知道部分案情。”傅当归收起手上的手帕包裹着的证物,俯首作礼。
“那么今日的事情,就由京兆尹傅大人与大理寺卿白大人共同负责,晚宴开始之前,给朕一个答案。”楚净眼神威慑,小心谨慎的瞧了一眼楚河,话落便是转身离开。
“是,圣上,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众人又盈盈俯身,送走圣上,傅当归话落,轻叹一口气。
“傅大人,尸体已经被毁了,线索也断了一大半,如何调查?今日晚间便是要一个答案,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许青青有些担忧的瞧着傅当归道。
“多谢青青姑娘的关心,你已经帮我的够多了,不应该再次牵连进来。”傅当归礼貌的朝着许青青故作轻松一笑道。
楚河眼神带着几分不满打量着眼前的许青青,“哟……,都已经叫的这么亲热了,青青姑娘,是不是明日就要上门提亲了?”
“方才青青姑娘与下官因为查探尸体,共处假山洞本就不妥。此番王爷,莫就开玩笑了,免得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傅当归不好意思的瞧着许青青,埋怨着楚河。
“小女子之前还以为王爷真的如同是外界传闻一般不好相处,此刻看来王爷也是一个可爱的人儿。”许青青掩面偷笑,瞧着楚河。
闻此话,楚河冷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有些尴尬的气氛开始在空气之中蔓延,“咳咳咳……小枫,本王这身子实在是站不住了,赶紧扶本王过那边去坐坐。”
傅当归瞧着楚河离开的背影,眼神微微一眯,“青青姑娘,尸体已经毁坏了,证据也只剩下一个破裂的耳饰碎片,要拿捏到此次凶手的身份与目的,已经成为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一会儿,无论其他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你知道什么线索。”傅当归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许青青神色也变得有些严肃,“小女子知晓,傅大人这般说是想要保护我,毕竟那人的身手可以在顷刻间取我性命。”
“嗯,你清楚就好,我现在要去与白大人讨论案情,你注意安全。”傅当归目光流转的找寻着白清风身影。
他迈着步子,离开了许青青的身边,发现圣上离开之后,白清风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处理御花园的事情,众多的官兵小心翼翼的将那尸体的残肢碎片拼接到一起,白清风正站在那假山门口瞧着,傅当归自然寻上前去。
而另一边的小枫看到这一幕,低声道:“王爷,真不计较白大人与傅大人共事?”
“计较,但为了本王的计划,本王不得不忍一忍。”楚河的手收在衣袖之中,暗暗发力。
“小白……算了,在宫中还是叫你白大人吧。”傅当归眼神落在假山洞口,抬手拍了拍白清风的肩膀道。
白清风神情有些凝重的转过头,“无妨,你还是叫我小白吧,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刻意的疏远我。”
“好,小白,你刚刚领着外面的官兵调查问话,有什么发现吗?”傅当归瞧着那一群官宦子弟小姐正与官兵交谈。
“死者是刑部尚书的长女柳嫣然,生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树敌甚多。”白清风面色深沉,宛如星辰明亮的眼睛也染上了暗色。
“也就是说,嫌疑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缩小范围。”傅当归应声,拧眉,只觉得此事越来越难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那假山,“这里有柳树遮阴,地点选的很好,基本可以避开视线,这个人一定是与死者相熟,才能够将死者骗进去。”
“对了,我一直想问,蛊胎是要提前种在体内的吧?”傅当归忽而想起了什么。
“对,据书中所言,蛊胎是要在体内温养方能成形,也就是说柳嫣然很早就被人种下了蛊胎。”白清风素手挑开柳丝瞧着那假山口。
傅当归分析道:“也就说这真的是一场蓄意已久的案件,为的就是要引起轰动。”
“凶手是一个武学高手,在不允许携带武器进宫的情况下,用特殊的器具杀害了柳嫣然,一刀割破血脉与喉咙。”傅当归瞧着远方低声喃喃。
白清风紧接着补充道:“除了这些之外,凶手还是一个蛊术高手,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很有可能是南国派过来的细作。由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蛊胎蛇的目标似乎是太后,太后好像也知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