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你的心间有我便好。”他眉眼弯弯,得意洋洋的瞧着自己拉着傅当归的手,宛若是一个孩子一般笑的纯净而璀璨,干脆而清明。
夕阳映射,花园亭之中的破碎的木通与药汁在已经清理干净,初夏微风轻拂,温暖夹着寒薄,赤色的骷髅花仍然开着,烈如红火,随微风摇摆。
黑蓝色的恶鬼蝴蝶仍在空中漂浮,楚河立在纯木色的雕刻亭子边上,黑蓝色的恶鬼蝴蝶就在他的身边飞舞,他一身赤边玄衣,墨发半束。
花园厅中,傅当归直着身子右手执笔离开黑檀木桌子前,瞧着不远处的楚河,凝神观望。
微风夹着暖寒飘过,簌簌声音扬起,夕阳照射在傅当归的脸上半明半昧。
他深呼吸,瞧着面容凌冽如玉的楚河,亭边的淡紫色幕帘随风摇曳,映照着二人心绪。
楚河侧身站在绿叶红花之间,玉色的发簪通透清亮,他侧着光,朗朗眉宇,星眸皓皓,眼角勾着上扬,一黑一蓝绿的眼眸带着几分异域风情,宛如飘雪一般洁白的面颊惊艳绝伦,鬓发一缕微微随风摇曳,脸色虽然白的有些病态却仍旧难以掩盖他隐含威势的风流气度,叫人直直感叹好一个冷面美男子。
斥着渐晚露色的日光斜斜零落在楚河的素手之上,他右手微微轻抬,做了自然姿势缕着自己的鬓发,眸光深邃带着暧昧的情意瞧着眼前。
而他所瞧着的地方便是傅当归所在的地方,忽而,静默许久的傅当归抬手提起,动作行云流水,彩墨的香气缓缓萦绕随着微风散开,他手上执笔交换点落在玉折扇的绸缎扇面上。
火红的骷髅花惊艳绽放,彩墨不断变换,引出了栩栩如生,飞舞零落的黑蓝色恶鬼蝴蝶,楚河的眉眼微抬含着光,嘴角微微勾起,未曾露齿,绽放的是纯净绝艳的笑颜。
傅当归面上挂着担忧,未曾开口关怀,却仍旧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彩墨勾勒,斜阳,微风带起的树叶,淡紫色的幕帘,玉折扇的扇面之上,挥舞的笔尖勾勒出绝美画景,画景之中的美男子眼含暧昧神光,瞧着不远处,素手缕鬓发,神态自若,叫人眉目之间难以移开半分。
画笔落罢,绝艳以成。
更深露珠,夜色渐袭,万物也在黑夜面前失了光彩,唯有半明半昧眼光瞧着不远处的楚河眼底闪着奇异的光。
他手上提了一盏绢灯,款款而来,一步步行到了傅当归的面前,他的眼中隐隐含着万千花海,浩瀚星辰叫人迷恋。
傅当归借着绢灯光芒,红色彩墨堪堪落笔在绸缎扇面之上的骷髅花,绽放的骷髅花带着几分诡异的色彩,像是突然绽放,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一片片黑红的凋零花瓣,落在青色的石板地上,画面之上楚河的素手上立着一只黑蓝色的恶鬼蝴蝶,整个画面却因为楚河纯净绝艳的笑容宛若阳光洒落,变得生动灵气的起来。
楚河从傅当归手上讨过画笔,有些忐忑的抖了抖,眉宇之间隐逸有些吃惊。
随后他还是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将那扇面上人的眸光神色点了,正如画龙点睛一般,整个画面都活了起来,宛若晶莹水滴一般的墨色让一切都惊艳的起来。
傅当归素手指尖轻轻略过楚河的手,接过了画笔放在画桌边上,月色已经悄然升起,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微长,堪堪融合在一起。
“阿楚。”傅当归瞧着那扇面上的墨色干涸,又望了望楚河,迎着绢灯的光线瞧瞧了,嘴角含着一丝笑,却又担忧的瞧了瞧楚河毫无血色的面容,低声叫喊着。
楚河堪堪瞧着傅当归的扇面,果真画技卓绝,沙哑磁性的声音干涸应声:“嗯?”
而后又颇带几分审视评判的意味,故作玩笑道:“不愧是学富五车的京兆尹大人,画技也甚不错。”
“为何我听着这话这么不是个滋味呢?”傅当归拧了拧眉。
楚河抬手对着那渐渐升起的月光,目光真诚,起誓道:“苍天在上,日月为证,我楚河说的可是大实话,没骗这个呆子。”
誓言虽不真诚,却都逗笑了傅当归,他眉眼弯弯皎洁轻松的笑容堪比日月星辰,叫楚河发怔。
原来这世间上真有这样的人,他可以轻松一个动作就挠搔着你的心弦。
危险却又忍不住叫人接近,贪心的他,想要获得更多一点。
“阿楚,好歹你也是堂堂王爷,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有个度,像是市井混子。”傅当归收起干涸的扇面的玉折扇笑眯眯开口道。
“小枫,把画卷撤了,上南国葡萄果酒和小菜。”楚河低低的对着黑暗角落里说了一句。
傅当归便是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许是人走了。
“行刺的人是?”想到此处,傅当归耐住兴致低低问道。
楚河不答,只是从玄色衣衫的袖口之中取出了一枚黑红色珍珠大小的药丸递给了傅当归,“这是配合药汁的药丸,吃了便是能够控制蛊毒一段时间。”
傅当归接过药丸,送入口中,许是觉得有些干涩难以下口,他拧了拧眉。
“这个可以顺口。”楚河又从袖口之中取出了洁白瓷瓶打开。
他只觉得一股馨香醇厚的味道传出,他惊叹一声,“是甜米酒。”
“阿楚,为何会备这东西?”傅当归较之前想必与楚河熟络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放松了。
楚河病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盈盈笑意,得意的朝着傅当归,仿佛是在邀功一般,“我拖人从山下湖带来的特产甜米酒。”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善喝酒,但是喜欢喝甜米酒。”傅当归瞧着楚河的样子轻笑。
“这世间上的事情,只要想知道便没有什么是无法知道的。”楚河高深莫测道。
傅当归却瘪了瘪嘴,将那小瓷瓶从楚河手上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后罢,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水润发亮的嘴唇,丝毫未曾考虑到楚河是个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