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在这里?”傅当归心中欣喜不已,但是终究还是谨慎的提出了疑问。
楚河眉眼弯弯,瞧着傅当归得意洋洋,素手不停的捋着鬓发,“不如你猜一猜,我为何会知道?”
“不猜。”傅当归沉了沉脸。
白清风略微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还是接话道:“我想王爷应当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吧。”
“宫中无论是内阁还是外阁宫殿之中,都有格外的夹层。”楚河解释道。
话罢白清风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了白玉发簪,将那发簪的尖端,插进那青石板的缝隙之中,摇摇晃晃之间,他摇了摇头,“看来要坚硬的利器才可以弄开。”
“此刻我们身上又没有利器,又不能找外面的官兵借……”傅当归长叹一口气道。
楚河饶有兴致的瞧着白清风的背影,半拉着眼帘,他分明知道白清风是在试探自己。
傅当归自然是知道楚河身上有一柄软剑,也知道他在旁人面前会有所保留,此刻竟然陷入了几近纠结的地步。
忽而楚河抬脚往卷宗阁的边上书柜里面走,傅当归抬眼过去,才瞧见他将一盏护铁灯笼的外壳拨开取了下来,将里面的插蜡烛的铁针取了下来。
天光与烛光交融在他的脸上,而他所站着的那个地方因为灯光少了一盏,变得有些晦暗不明,傅当归却似乎仍然能够从他的眼底瞧见几分狡黠的笑意。
“用这个吧。”楚河轻笑着将铁针递给了白清风。
白清风点头接过那铁针,低着头,眼神不明,手将那铁针扣进那青石板缝隙之中,左摇右晃,很快将那一块空心青石板去了下来。
莫约两个巴掌大的空心青石板下面,放这一个黑纸包装着的卷宗,看起来带着几分诡异的色彩。
傅当归本想伸手去取,却未曾想到楚河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别碰,有毒。”
此刻白清风半蹲在地上瞧着那黑色的卷宗纸包,拧眉道:“王爷,说的没错,这东西的确有毒。”
“是罕见的云山国天山蟾毒。”楚河因病成良医,一直以来潜心研究以毒攻毒的法子,倒也算是有所建树,大多数的毒物他都识得,眼前的这个天山蟾毒他也识得。
此毒是取了生于天山之上的食尽万毒的寒蟾背后的毒囊之中的毒液,此毒越是上层便是越是晶莹剔透,眼前的这毒应当算是最下层的毒,但是到底也是不容小觑,毕竟这毒液已经与这卷宗纸包融合为一体。
这天山蟾毒接触肌肤便可以直接渗入,到时候必定手上染毒红肿溃烂。
“这东西藏得如此隐秘,手法又如此歹毒,难道当年的事情关系着什么秘密吗?”白清风拧了拧眉,心中忐忑不安。
傅当归深吸一口气,沉吟一声,片刻之后,温言道:“不管当年的事情与什么秘密有关,我要做的就是为家父洗清冤屈,我爹一生纵横武林,是江湖之中人人敬仰的逍遥剑客,却因为沾了皇城的事情就蒙受冤屈,由此终结,实属有些糟心。”
“放心吧,真相就在眼前。”楚河安慰这傅当归,眼神一冷,脸色病态苍白更显。
就这般自然的抬手取出了那沾染着天山蟾毒的卷宗纸包。
“王爷……”白清风震惊的瞧着眼前的楚河,似乎是在他的眼中,楚河不应该这么没有分寸。
楚河一直以来都是步步为营,腹黑算计他人的人,对此他作为旁人看的最为清楚,表面上他好男风,飞扬跋扈,实际上他手上掌握着实权!
但是他为什么甘愿冒这样的风险,伸手去拿这么一个剧毒深重的东西呢?白清风眼神有些退缩犹豫的瞧了瞧傅当归。
只见傅当归拧着眉,满脸心疼与震惊的瞧着楚河,口中不自觉道:“阿楚……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事吧快放手。”
楚河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苍白病态的手上微微泛着一层黑气,他拧眉忍着疼痛,将那沾满天山寒蟾毒素的卷宗纸包打开了。
里面并非是黑色的毒汁纸张,而是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的一沓纸张,第一张的上面还盖着泛着黑红的血手印。
楚河抬手将外层的毒汁纸包仍在地上,手上执着内层的油纸包,小心翼翼的将油纸包边角拨开,“别碰我的手,将里面的卷宗取出来。”
他眼神信任的瞧着傅当归,傅当归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他谨慎的将手伸到了那油纸包里面讲那一沓满是字迹的卷宗取了出来。
来不及观看卷宗之上的东西,楚河手上为我一抖,那沾满黑汁毒液的纸包便是落在了地上,他将纸张放到了那青石板坑洞之中,盖上了青石板,面色忍痛泛着惨白。
“王爷,你冲动了,其实还可以有那么多办法,取出里面的东西。”白清风瞧着楚河的模样,提醒道。
楚河双手泛着黑气,颤颤巍巍,他半眯着眼睛,“白大人说的对,我是冲动了,没了考量的思绪。”
当然楚河除了想要在傅当归面前表现以外,他还要试一试这天山寒蟾毒的药力,这东西他找了许久,也没有个收获,此刻在这里的看到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听到白清风的话语,傅当归才恍然大悟,对啊……楚河不会做没有考量的事情,是自己瞎担心了,楚河肯定是为了以毒攻毒,延缓身体蛊毒的发作,这就跟之前那蛊毒浴是一个道理。
想到这里他呼出一口气,但是还是瞧着楚河,担忧道:“王爷,你没事吧?”
“没事,我……”楚河也没有料到自己体内的蛊毒涌动的厉害,他整个眼前一黑便是倒在了地上。
傅当归将那一沓卷宗证据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忙将楚河扶坐起,“楚王爷……王爷……”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一热微微泛红,白清风也瞧见了傅当归的情绪,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作何感受,他对楚河的感情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乖……我没事。”楚河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温柔的瞧着傅当归,低沉的声音温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