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手饶鬓发只觉别有几分趣味,他如同是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面染上了几分喜悦,眉眼难得的笑意弯弯,笑容纯净的像是冬日初升冰雪消融号令万物复苏的旭日一般,他顶了顶神,眸子瞧着傅当归。
一时间不言不语,那眸子含情瞧得傅当归竟然有些如同是猫爪挠脚一样心痒难耐,终是忍不住,低声开口问道:“怎么了?为何这般瞧着我?”
他前进的步子微微顿了顿,自然至极的抬手握住了傅当归的手,扣入掌心的手,依旧冰凉的宛若是一捧冰雪一样,寒得沁入骨髓,楚河不自觉的蹙眉却又恢复正常,他的手紧紧的拉着傅当归的手,步步前行,丝毫不觉得不得体。
楚河的手掌温柔却不束缚的扣着傅当归的手,傅当归清透的眸子抬起,长长的眼睫忽闪着,眸子里面全然含着笑意,他早已习惯了楚河这般,他的手就像是暖炉一般,能够驱散他身体的寒气,将他冰凉的手捂出适宜的温度,暖暖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经的傅当归也在楚河面前变得面白皮薄,任他轻轻一个动作,一句笑语,他便红了脸皮子。
许是晨雾有些寒气,被楚河这般拉着,傅当归觉得身子暖了不少,前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也未曾走多久,晨雾散去,晨曦的光芒一缕一缕的驱赶着晨间的雾寒之气,大街上的人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那屋子本就距离天下第一庄不远,只是在小巷子里面圈圈饶饶的不少,待到那咸蛋黄一般日头从东边升起的时候,他们几人也就到了天下第一庄的门口。
因得慕云天做的是南国打扮,气质独特不说,那模样也别有一番风情,倒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楚河也不知道何时松开了傅当归的手,虽知道楚河是在顾忌什么,以防有人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傅当归瞧着那空落落的手,还是有几分失落之感。
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在乎起了楚河……他不清楚,曾经以为自己若是欢喜一个人便也会十分的豁达,其实不然未曾真正的陷入进去,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另一番模样。
从一开始的毫不在意,到如今的……,傅当归并不觉得楚河的心思难猜,他只是讨厌这一种自己的情绪被人掌控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虽然欢喜楚河,但是也绝不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捏扁捏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是因为楚河的所行所说,那么他便是失去了自我。
慕小昭将绢灯收好,她抬眸瞧了瞧天下第一庄的大门,颇有兴趣的模样,她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那天下第一庄的牌匾,俏皮一笑开口道:“哥哥,这就是天下第一庄啊,看起来的确有几分雄伟气势,不过比起哥哥的地宫还差那么一点点。”
“那是自然,走吧,到前面去看看。”慕云天凤眸平添了几分得意,手臂上的蛇刺青在阳光之下更加耀眼。
许是晨雾刚刚散去,日头初出,傅当归竟不觉得热,他左手伤口已经好了七八分,本想着取下拿挂带,却被楚河发现,呵斥了一番,唯有继续挂着。
慕小昭开心不已,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那大门之前,那大门前面今日立着两个守卫,她瞧着其中一个,礼貌的将手搭在右肩上行了南国之礼,声音软糯,脆生生道:“两位大哥,我与我哥哥是当归先生与子楚先生请过来的帮忙的南国人,想求见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姑娘请稍等,我等这就进去通报。”那守卫面无表情的冲着慕小昭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天下第一庄的门口。
他手轻轻的扣动天下第一庄的大门,里面有小厮开了门,将他迎了进去。
楚河蹙眉瞧着引起不少人关注的慕云天,低声提醒道:“你这般大摇大摆的,惹人注意,不是明摆着让那一群打算对你下手的人,来找你吗?”
“既然你已经请了我帮忙了,就别管我如何做,只要看我是怎么把那个人抓到手的就行了。”慕云天凤眸眼尾带着几分魅惑之色,瞧着楚河道。
傅当归抿了珉嘴,轻咳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帮忙解释圆场道:“既然慕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么他就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只需看结果即可。”
“还是傅大人……子楚先生,懂得为大局着想,当归先生就别想着我们有几分朋友关系,你就可以置喙我的行为了,毕竟论身份,我也不必听你的。”慕云天仰头凤眸瞧着前方,不去看楚河,似乎是在故意说话膈应楚河一般。
慕小昭瞧着几人的面色不对,忙跑过来拉着慕云天的手撒娇道:“哥哥,你看你黑着个脸多难看啊,我哥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说来奇怪,慕云天倒也听得慕小昭的哄,面上总算是多了一丝笑意,他凤眸含着几分笑,盯着慕小昭,抬手刮了刮慕小昭的鼻梁,柔声道“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哥哥……,我只是不希望哥哥你不开心而已,既然已经答应了当归先生与子楚先生,我们总不能食言吧?我也知道哥哥不是这样的呢!”慕小昭笑意盈盈的提醒道。
“你个鬼丫头!怪妹崽……好了好了,真的是拗不过你,我不乱来行了吧。”慕云天宠溺的瞧着慕小昭,无奈叹息一声道。
楚河知道慕云天方才那般说话的原因是对自己有所不满,便静默不言,傅当归知晓楚河并非是盛京传闻之中一般,飞扬跋扈做事情随心而欲,实际上楚河是一个十分有算计的人,他只是表现出人们愿意看到的那一面而已,一个终日沉迷男色,只知道沉迷乐房,不会收敛朝廷人心的王爷,能够有什么威胁?
事实上不知不觉之中,他在朝中大权在握,因此皇上与太后才会对他有所怀疑,否则楚净也不会让傅当归,暗中监视楚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