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与傅当归相处,楚河就越是觉得轻松,好像他便是蛊毒的解药一般,每日都想要见到他。
“我知道的太多了,是不是要被你灭口了?”傅当归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瞧着楚河。
楚河噗嗤一笑,“你这人玩笑话说的太过了,不过我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过,毕竟从没有人知道我这么多的事情。”
“我知道你说这些话,都是为了赢得我的信任,但是我答应了圣上的事情我不会忘,你告诉我的事情你所做的事情,只要不危害到朝廷,我都可以不管。”傅当归眼神认真的瞧着楚河,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什么样子的困难,忧愁,原则与底线永远不能抛弃。
“本王今日也说的太多了,但是还有一事相求于你。”楚河瞧着傅当归,收敛的情绪,眼眸冷然。
傅当归朝着楚河点头,“王爷三番五次救下官与水火之中,下官不得不报,王爷又何事就直说吧。”
“每月太后都会赏赐与我一枚金丸,这些年来我就靠着这金丸度日,前段日子制药的巫蛊女死了,皇兄以为是我所为,对我有所怀疑,因此才会调派你来接近监视我,你的确做到了,但是没有金丸我也活不久了。”
楚河脸上尽是淡然,丝毫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好像生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一般。
“太后,用解药控制着王爷?”傅当归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竟有这么曲折的事情。
看似嚣张跋扈,无所顾忌,喜怒无常怼天怼地的王爷,竟也是被人操控的可怜人……亦或说是想要挣脱牢笼的雄鹰。
“对,这些年我寻便巫蛊师傅也未曾研究出解药,我虽然有功力能够抵挡蛊毒入侵,但是只是占时的,解药只有太后与她手下的巫蛊女知道怎么配制,那女人离奇失踪后,就只剩下太后会配制,不久前发现了巫蛊女的尸体,浑身都是被折磨的痕迹。
皇兄他们一定以为是我为了逼问如何配制解药所为,一月有余未曾于我配药,莫约派你来是想看看我蛊毒蔓延到什么程度了吧。”楚河毫无隐瞒的与傅当归表态。
傅当归却有些迟疑不决,谁说的是谎言,谁说的真相,他此刻分不清楚,但是瞧着楚河的模样,心头为何会有一丝丝的动荡。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他并非是巫蛊师傅自然不知道如何解蛊,更加无法接近太后从太后口中获得,也无法劝慰皇上,放过楚河。
无论是从何处出发,自己都只是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棋子,这般想着他觉得十分失落。
“替我博得满堂彩。今日之后我会重病不起,二十五日后我会向皇兄提出南下去武林大会寻找能人异士治病。你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毛遂自荐监管武林大会,顺便监视我。”楚河眼里透着算计。
傅当归拧了拧眉,感觉自己就像是破碎之后又被重新黏上的棋子,一面是青玉色一边是红玉色,应声也不是不应声也不是,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并非是要借你算计他们。若是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叫你帮忙骗解药算了。”楚河耐心解释道。
虽然说楚河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傅当归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是奇怪,“难道你不打算找她们拿解药了吗?这样的话,他们认定你有了异心,很快就会除掉你。”
“不会的,他们将我培养至如今的地步,若想要除掉我,早在知道我在搜寻解药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动了杀机,可是他们没有,第一,因为他们自信,蛊毒除了他们无人可解。
第二,因为他们害怕的人,不止我一个,朝廷之中并非是我一人一手遮天,他们需要我去制衡另一个人,看着我们相互斗的遍体鳞伤,谁也站不了上方,他们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楚河轻笑一声,什么都看的透彻。
“分明知道不能与我说这么多,你却还是说了这么多。”傅当归抬手捏了捏眉心,手上的玉折扇微微扇动。
楚河神色温柔,带着几分笑意,眼神瞧着傅当归的通透的眼睛,“你很像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个人,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很信任你。”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是坏人呢?”傅当归轻叹一口气,觉得心头有些沉重,自己分明想要把楚河退远,但是楚河却出其不意的说出了这么多交心的话语,自己又无法摆脱拒绝。
一直以来楚河都开玩笑说,自己把他吃的死死的,这般看来傅当归反倒觉得自己的每一步,包括自己的情绪,个性,甚至是要做什么,全都被楚河算的死死的。
正是因为他算到了,所以不害怕,才会将这些事情通通一股脑的告诉傅当归,搅乱他的脑子,渗入他的思绪。
从到达盛京那一刻起,楚河就宛如蛊毒一般的种入了傅当归的生命之中,他此刻才有所感,这些日子虽不长,但是他一举一动已经深深的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喜爱低垂着眼眸故作冷然,思考的时候喜欢捋一捋自己的鬓发,愤怒的时候像是一头老虎,隐忍的时候素手会藏在衣袖之中,笑的开心的时候宛若孩童,纵然自己极力克制,不去在意,但是那一种感情却如同是跗骨之蛆一般,拉扯不开。
而楚河……并非是表面的那个楚河,而是真正的楚河,从一开始就已经将他看透,他的一番言语,一个动作,一个思绪,甚至于他用自己的话左右着傅当归的想法,正如同此刻他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秘密告知傅当归一般。
他是毒蛇,昂首狩猎,傅当归毫无反抗之力的相信他的话,但是只有楚河知道有的情绪无法掩盖,那便是他表露出来的愤怒与真实的嫉妒。
是,他要占有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的犹犹豫豫,怯怯懦懦,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样耀眼的他,到现在的坚定不已,他想要的不只是他的心中,而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