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凌梅已瘫软,连走路都无法行动。算命先生只好半拉半扶地带着她。
“我们要赶紧走,不要在里停这久了,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你还活着,怕是要回来找你哟。”算命先生提醒着。
“那我们去报官。”凌梅有气无力地说。
“这个事情恐怕不能去报,一来官府无能,不一定要给你查。二来,如果报了官,让人知道你还活着的话,就更危险了。”
“那如何办?”凌梅年纪还小,无法拿主意。
“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先跟着我走,让我来安排吧。这事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必定管到底。”算命先生语气坚定地说。
听了这话,凌梅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随着他一步一回头地去了。
半个上午时,梁紫玉就回来了。
看着这焦土一片的凌府,她也半天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陆续才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由于凌府地处远郊,又在山坳之中,附近很少有人居住,事发许久才有一些附近的农户人家过来看究竟。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梁紫玉问一个站在废墟前观看的农人问道。
“我也不知,只晓得昨天夜里这边亮得很,象是燃了火一样。”那人回答。
梁紫玉边向前走边问旁人,但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
突然,她站住了,陡然看见前面地上躺着陈大寿,并排躺着的是陈长信。
她惊吓愣一了下,一个箭步就跃了过去,跪着抱起陈大寿的尸体:
“寿儿!寿儿!”她一边疯狂地叫喊,一边拍打着儿子的脸庞。他一会抱着儿子,一会又换边去抱丈夫,哭得昏天黑地,披头散发。旁观人也陪着她掉泪。
哭不动了,她就呆呆地抱着儿子,紧紧地搂着,也不动一下。直到官府来人办案,才将她拉开。
清理现场时,她才想起凌梅,便到处去翻找,见着了凌府所有的人,唯独不见了凌梅。
“梅儿,梅儿。”她到处嘶哑地叫着。
后来,官府清点死者的让她认领时,她也没有见到凌梅的尸首。
“你们是不是找遍了所有地方?”她问那查现场官员。
“你说呢?你看我们来了这么多人,难道是吃白饭的?”官员极不耐烦的说。
“难道她逃出去了,躲在哪里?”梁紫玉心中想到。
她也没对官府的人说还少了一个凌梅。
于是,她等到官府就地埋了那些尸体后,她才哭着在丈夫和儿子、凌老爷和老太太的坟前立了碑,在他们面前长跪下拜后,离开了叙州,走上了寻找凌梅的路途。
此事发生后,梁紫玉万念俱灰,从此再提不起精神来,一心只想寻到凌梅。她所领导的“花针帮”也交代给副帮主刘玲珑,自己则一路向北而去。
黑暗中,凌梅和梁紫玉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泪水。久别的重逢让两人都激动不已,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奶娘,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凌梅喃喃地说道,她还象当年那样,喜欢在奶娘的怀里撒娇。
“孩子,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奶娘也再舍不得和你分开。”梁婆婆十分动情地说道。
自从她的儿子死后,梁紫玉就把所的爱意放在了凌梅身上,虽然找了这么多年都未找到,但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到的希望。只要一天没得到她的确切死讯,她都会一直找下去。
现在,活生生的凌梅就在眼前,她心中那股支撑的劲儿仿佛一下泄去了,取而代之的倒是满满的爱意。她不停地抚摩着凌梅的头发,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
这时,城南那边空中的一声哨花响起,打断了二人的沉浸。
“那边好像动手,我要过去看一下。”梁紫玉说。
接着二人商定,由行动自由的梁紫玉方便时去刘进忠的住宅找凌梅。
凌梅告诉了她的地址,并说:
“刘进忠每月中按例是每隔三天在衙门全日值班,晚上也睡在那里。你有空就来,我等你。你来时,学三声猫叫,我就知是你来了。”
学猫叫是小时候奶娘和她经常玩的游戏。
“要得。”梁紫玉紧紧地搂了搂凌梅后,跨过菜园子,纵身消失在黑暗中。
凌梅望着梁紫玉逝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飞快的朝凌家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