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里佟乐乐的德语最好,所以由她来起草分钱协议。
看着奋笔疾书的佟乐乐,董锵锵轻轻拽了下雷兰亭的衣袖:“这房子这么大,你打算怎么找啊?”
“咳,一层一层找呗。”雷兰亭压低嗓子小声说道,同时盯着佟乐乐的手,生怕她写错了字。
“合着你忽悠他呢?”董锵锵恍然大悟,“我还说呢,之前从没听你说起过有这本事。”
“你看他这个样子,估计能找的地方肯定也都找过了。所以咱们主要的目标应该是找暗层或暗格。”
“那怎么找?”董锵锵一脸懵逼,“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啊。”
“你今天之前还没打过野猪呢,不是也让你得手了?凡事总有第一次。你看欧美那些电视剧里的寻宝者都是用手敲敲天花板,墙砖,地板什么的,再用耳朵听听声音是不是瓷实。没事再翻翻书架上的书,多抽几本出来看看,万一哪本书是机关呢?咔咔就开启一道暗门,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金条,金砖,金……”
“财迷心窍。”董锵锵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说话的功夫,佟乐乐已经写好了内容,一式两份交到雷兰亭和穆勒的手里。
接过协议,雷兰亭朗声道:“受安德烈亚斯?穆勒先生的邀请和委托,佟乐乐女士,雷兰亭先生和董锵锵先生于本周末帮穆勒先生寻找穆勒先生祖宅内的财物。若找到财物,则双方按财物的等值市值均分。若未找到财物,则佟乐乐女士,雷兰亭先生和董锵锵先生不收取任何劳务费用。双方就以上合作内容达成一致。甲方:安德烈亚斯?穆勒先生,乙方:佟乐乐女士,雷兰亭先生和董锵锵先生。”协议的最下方是双方的签字处和签署时间。
看罢内容,雷兰亭满意地点了点头。众人愉快地在协议的最下方签好了各自的名字。
“那现在就开始吧?”穆勒迫不及待地双掌一合,,“咱们先从哪层开始找?第一层还是第二层?”
“等等,”雷兰亭说完,一溜烟跑出了房间,不一会的功夫又跑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块木炭。
“你们用这个找?”穆勒着实吃了一惊,“东方文化……果然神奇。”
雷兰亭笑而不语,伸出大拇指在木炭上按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把大拇指压在自己的签名上,然后冲穆勒比划了下手指。
众人无语。
几秒后,协议上多了四个黑乎乎的指印。
“现在可以了吗?”穆勒没好气地问道。
雷兰亭小心翼翼地叠好协议放进内兜,大手一挥道:“先去厨房。咱们需要先完成一件事才能正式开始寻宝。”
众人鱼贯进入厨房,站在厨房中央,环视厨房内的陈设,佟乐乐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厨房里发现了什么吗?”
雷兰亭揉着肚子,回味道:“老董先去地下室。”
“地下室?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穆勒还以为雷兰亭真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我们不用在那浪费时间了。”
“谁说在地下室找了,我让他先把鸭子拿回来,顺道再带两瓶红酒上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穆勒越发疑惑,“鸭子和红酒能帮助我们找到财物吗?”
董锵锵知道雷兰亭的心思,也不多话,打开地下室的小门,一猫腰就钻了进去,不多时就把鸭子和红酒都带了出来。
烤鸭上沾满了木屑和浮土,看起来又脏又丑,惨不忍睹。
“你把鸭子冲洗干净,再挂回到烤炉里,用高温加热,五分钟后要用。”雷兰亭对董锵锵吩咐道。
“乐乐,你把这瓶红酒开了,再找四个酒杯出来。”
虽然不知道雷兰亭的打算,但看意思也猜到他要吃烤鸭品红酒,董锵锵和佟乐乐憋着笑,各自去干活了。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财宝?”穆勒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人,“你们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简直不可理喻。”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表情十分不解。
“穆勒先生,”雷兰亭一拍穆勒的肩膀,“我问您一件事。”
穆勒严肃地看了一眼雷兰亭拍着自己肩膀的手,雷兰亭立刻识趣地拿开。
“我想问您一下,您自己在这房子一共找了多久了?”
穆勒想了想:“大概两周。”
“如果我猜的没错,您是不是都找遍了也没什么发现?”
穆勒没好气地扭过头,看着窗外,半晌后,点了点头。
“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雷兰亭故作神秘。
“为什么?”穆勒忍不住问道。
“因为您的心……”雷兰亭本想说“不真诚”,但他的德语不如另外两个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好在他有急智,立刻换了个说法,“不诚实。”
“不诚实?”穆勒皱了皱眉,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老家,找宝藏之前一般会求祖先保佑。”雷兰亭煞有介事地说道。
“祖先?保佑?”穆勒越听越糊涂。
“对,你要找你父亲老穆勒留给你的财宝,就必须寻求他的指点。”
“可他已经去世了呀。”穆勒完全懵了,“还怎么指点我啊?”
雷兰亭莞尔一笑:“所以你需要仪式。”
“仪式?”
佟乐乐这时洗干净了四个高脚杯,分别倒入红酒,摆在操作台上。
“他们这是?”穆勒看着雷兰亭,不知几人搞什么名堂。
“来。”雷兰亭递给穆勒一杯红酒,然后自己又端起一杯,对目瞪口呆的穆勒小声说道:“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我做什么你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穆勒机械地看了看董锵锵,董锵锵严肃地点了点头。
“请穆勒老爷子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找到您留给您儿子安德烈亚斯?穆勒和女儿米歇尔?穆勒的财宝。我们发誓会正确使用这些财宝,决不滥用。”
说完,雷兰亭神情肃穆地把手中的红酒杯高举过头呆了几秒,然后俯身把酒倒在了地上。
穆勒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他完全看傻了。在雷兰亭的提醒下,才机械地跟着董锵锵和佟乐乐又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一遍。
等他做完,雷兰亭给穆勒和自己又各倒了一杯红酒,然后轻轻一碰穆勒的酒杯:“预祝我们寻宝顺利。干杯!”说完,他将红酒一饮而尽。
穆勒呆呆地看着他,也将红酒一饮而尽,急迫地问道:“那接下来做什么?”
“做完了。”雷兰亭耸了耸肩。
“完了?”穆勒惊了,“这么简单?”
“这是个祈福的仪式。我们更注重效率。”雷兰亭清了清嗓子,“我宣布,寻宝……现在……正式开始!”
由于穆勒之前已经把一层和二层找了个遍,所以四人直接从三层开始地毯式搜索。
让穆勒大跌眼镜的是,雷兰亭的寻宝和他的做法并无很大区别,如果硬要找不同之处,就是雷兰亭几乎不去翻什么柜子和抽屉,而更专注在地板、墙角、天花板和书架处。
但几个小时过去了,眼看着时间慢慢到了凌晨12点,众人依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董锵锵盘腿坐在地板上,靠在一个原木色的、两米高的衣柜旁,揉着肩膀说道:“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是有座金山也明天再说吧。”
佟乐乐的情况也差不多,她靠在墙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唯一保持旺盛斗志的只有穆勒和雷兰亭两个人。
穆勒的外套不知道扔到了哪里,衬衣上都是汗渍和灰渍。雷兰亭的情况也差不多,他还在头顶绑了一个布条。两人风风火火地从一间屋翻找到另一间屋,不时还站在走廊里激烈地交谈着什么。
佟乐乐疑惑地看着雷兰亭和穆勒,诧异地问董锵锵:“这俩人什么时候这样的?”
董锵锵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挥了下手,躺倒在地,望着天花板,慢慢闭上眼睛。
“哎,你怎么睡了?赶紧起来找金条啊。”就在董锵锵将要睡着时,雷兰亭快步走进屋子,大声喊醒了他。
“这屋子里哪有金条啊?明天再说吧。”董锵锵不满地随手拿起身旁的一件衣服,蒙在了自己脸上。
“刚才穆勒在另一间屋的衣柜里,一块活动的木板下找到一盒他小时候的照片。”雷兰亭兴奋地搓着手,“说不定这间屋里也有宝贝。”
听到这句话,董锵锵的脑海里猛然想起自己住的房间里也有这么一块会活动的木板。他一把拿掉蒙在脸上的衣服,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你赶紧闪开,我看看你旁边这衣柜里是不是也藏着什么好东西。”雷兰亭边说边走上前,轰赶董锵锵。
董锵锵怕他踩着自己,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但人还躺在地上。
雷兰亭一把拉开柜门,速度太快差点打着董锵锵的腿,董锵锵连忙又往旁边闪避,看着翻箱倒柜、打了鸡血一般的雷兰亭,董锵锵不禁发自内心地感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雷兰亭一边翻着一边哼着小曲,他们呆的房间是一间带斜屋顶的阁楼,衣柜顶部就是斜屋顶的最高点,然后坡度下降。董锵锵这时就躺在斜屋顶的正下方,由于衣柜门遮挡了他的视线,他能看到的就只有头顶一栏一栏的内装木条了。
“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雷兰亭悻悻说道,神情颇为失望。
就在雷兰亭合上柜门的一刹那,董锵锵忽然发现头顶有一段木条的颜色看着比周围的木条颜色要浅的多,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那段木条。当手碰到木条时,董锵锵感觉木条似乎是可以活动的,他试着上下左右移动木条,但木条并不能活动。
董锵锵心念一动,又往里按了按,但木条还是纹丝不动。
董锵锵用力一拉,木条倏地被拉出一段,木条的另一面还连着一根绳子。
董锵锵就听见坐在床边的佟乐乐发出一声惊呼。
床陷进了地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