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裕出任刑部侍郎的事情很快便被大家知晓,李承乾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一切都在原来的轨迹当中。
“郎君!宋国公萧瑀求见!”王泉向李承乾禀报!
“宋国公萧瑀?他来见寡人作甚?”李承乾疑惑道。
萧瑀是他这个太子的太子太保,位列三公,虽是东宫属官,确实挂职的官。
平日里只有特定的日子里才会跑到东宫来教导太子一番,其他时间根本不会出现在东宫。
萧瑀是南梁皇室,是隋炀帝杨广的大舅子,隋朝的国舅,也是李家的表亲戚。
从唐高祖李渊那里算,萧瑀的妻子独孤氏是独孤皇后娘家的侄女,萧瑀也就是李渊的表妹夫。
论辈分萧瑀还李承乾的爷爷辈,私底下还必须喊人家表姑丈公。
萧瑀这个人处事严厉刻板,刚直不阿,光明磊落,却文采不错,一言不合便怼人,还把对方怼的七窍生烟。
说白了就是这个家伙不会做人,情商不高,是个一根筋的主,这都是因为他的出身导致的原因。
小的时候萧瑀是南梁的王爷,备受父母的呵护,根本没有人敢忤逆他,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后来又成为了隋朝的国舅,就身份地位上来说,他还真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再加上现在的皇帝是他老婆的表侄子。
当初就连关系很好的姐夫杨广也没有放在眼里,想怼就怼,气的杨广将他贬到池河去做太守。
萧瑀在朝堂之上一向言事言词简括直率,屡次逆忤圣意,更是和同僚不合,以致于六次为相,又六次罢相。
萧瑀就是隋唐时期的一个另类,最后一次被罢相还是因为他在李二面前说了房玄龄有可能结党营私。
这本来是萧瑀的一番肺腑之言,毕竟,他那个人就是有事说事,并非特意针对谁。
可在李二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或许李二也厌烦了这个情商低的表姑父,这才借机罢免他的宰相。
比起同样耿直的魏征来,魏征比萧瑀会做人多了!
李承乾不敢怠慢,起身直接去迎接萧瑀,他可不敢在萧瑀面前摆什么谱,免得萧瑀一上来便怼自己,喷的他满脸吐沫星子。
以萧瑀连皇帝都敢怼的性子,怼个太子,还不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洒洒水的小事。
李承乾来到外面,便见一位满头白发,七十多岁的老者背对着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他便是宋国公萧瑀。
看来这厮是受了什么刺激,等下要见机行事才行,免得被他怼的怀疑人生,那就不太好了
“表姑祖父!”李承乾喊道。
萧瑀转身,一脸愁云惨淡,悠悠开口道:“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表姑祖父别站在外面,快里面请!”李承乾道。
萧瑀和李承乾一起走了进去,李承乾回到主位做好,萧瑀坐在右手边首位。
王泉立刻让宫女给萧瑀上茶,上完茶后,宫女退到一旁伺候,等太子和萧瑀喝完,随时给萧瑀和太子添茶。
“表姑祖父平日公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东宫?”李承乾问道。
唐朝的宰相虽然位高却并不权重,为了能够中央集权,宰相的权利早已经不是秦汉时期集中在一人身上。
经过历朝历代的演变,到了现在宰相的权利早已经分化开来。
可即便是这样,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宰相去做。
“老臣这次来是向殿下辞行的,陛下免去了老臣太子太保之职。”萧瑀神情低落说道。
今天他去见李二,没曾想到居然被李二再次罢官免职,不就是跟他说要小心房玄龄会结党营私嘛!
至于这么绝情!好歹他萧瑀也为大唐贡献了一辈子,有多少功劳就不说了。
但你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将他萧瑀的爵位和封邑都给剥夺了吧!就算是剥夺了,又怎么能够把他贬出京师。
李承乾明显没有转过弯来,萧瑀即便被免去太子太保一职,也没有必要就这样心灰意冷。
你好歹还是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依旧是大唐当朝宰相,依旧是位高权重,一个太子太保至于让你这么悲愤吗?
李承乾实在是想不通。
“日后不能再聆听表姑祖父的谆谆教诲,甚是可惜!但表姑祖父又何必如此忧伤,左右不过是个太子太保而已!”
“或许是父皇体谅表姑祖父年事已高,不愿您多做劳累,才免去您太子太保之职。”李承乾宽慰道。
“太子不必安慰老臣,区区一个太子太保头衔,老臣还未必放在心上。”
“这次陛下除了免了老臣太子太保一职外,还免去了老臣一切朝中官职,免除了老臣的封爵,将老臣贬出京师到商州去做刺史。”萧瑀一口气说完。
李承乾是彻底愣住了,原来是这么一会事,难怪他一点也不高兴,问题原来出现在这上面。
“这……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父皇居然如此惩罚您?”李承乾道。
“唉!今日老臣向陛下进言,反而惹的陛下恼怒,才落得如今这般田地。”萧瑀感叹道。
经萧瑀这么一说李承乾便知道萧瑀为什么会遭到李二贬出长安。
“您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李承乾问道。
“老臣向陛下进言,房玄龄常和中书、门下省众位大臣,结党营私,可能对皇上不忠,操持权柄固执己见,陛下却被蒙在鼓里,只是尚未谋反罢了,老臣建议陛下小心提防。”萧瑀道。
“父皇可是觉得您说的太过分了!因此斥责与您,但也不至于除去您的封爵,因此就将您贬出长安吧!”李承乾道。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李二还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将萧瑀贬到外地去。
主要还是因为萧瑀的性格导致了他今天的结果,李二忍了他这么多年,终于在这次一次性爆发,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房玄龄的事件,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这些李承乾心里明白,可是萧瑀却一点也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