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承乾便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上了皇帝的冕服,头戴十二旒的天子冠。
此时的皇宫已经一片缟素,是宫里的宦官和宫女连夜赶工做出来的。
清晨,天色朦胧,却在此时响起沉重的钟声,长安城内所有人都从睡命中惊醒。
听着钟声敲响的次数,他们便知道这是宫里传来的丧钟,代表了皇帝已经驾崩,朝廷已经开始发丧。
身穿孝衣,腰系孝带的信使骑着快马从宁静的长安城内飞驰而出,向各地发丧而去。
古代没有后世那样方便的通讯,打个电话便能够通知远方的亲人前来奔丧。
古代最快的通信传播,只能通过驿站来传播下,这是这个时代最快的通讯方式。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死后,要停灵要那么长的时间,主要还是要等远的藩王回来祭拜先帝,毕竟,来回的路程都需要时间。
这个时代最快的交通工具自然是马,可比不上后世的飞机高铁,速度快而且便捷。
文武百官已经换上素服,按照官阶大小,站在太极殿上,他们心里明白,今天便是新君奉遗诏登基的日子。
李承乾从殿外缓步而来,在文武百官的瞩目下,缓缓走到御座之前,李承乾转身看向长孙无忌和褚遂良。
褚遂良立刻出列向百官宣告李二驾崩的事实,顿时殿上的文武百官痛哭流涕,伤心欲绝。
李承乾静静的看着满朝文武,心里想道:这满朝文武,到底有几人是真心实意在悲伤哭泣,又有几人是在虚情假意。
等众人哭泣的差不多之后,长孙无忌站了出来说道:“诸位切莫伤心,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驾崩,遗诏命太子即皇帝位,现在请中书令褚遂良宣读先帝遗诏。”
褚遂良擦了擦眼泪,面向满朝文武道:“皇太子承乾,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
先是念了一段长长的前文,现在才开始念正题,“……皇太子承乾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诏书如右,符到奉行……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九日下。”
等了大约将近半个小时才将李二的遗诏宣读完成,除了遗诏真正的内容外,还有各部门官员的签名,日期等等。
“百官参拜新君。”长孙无忌带头像李承乾行君臣之礼:“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立刻叩拜新君。
李承乾这时才端坐在御座上,接受百官叩拜。
“众爱卿免礼平身!”李承乾一抬手道。
“谢陛下!”文武百官起身。
宣读先帝遗诏,新君接受百官朝拜,不过是先确立新君的名分,新君要想真正的成为帝国主宰,还需要举行隆重的登基仪式。
到那时候,新君接过八玺,上告皇天后土,祭祀宗庙,向天下人宣告新君继位,这样新君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皇帝。
现在的李承乾不过是有皇帝之名,而无皇帝之实。
按照丧葬制度,守孝期为三年,但作为新君,明显不可能抛下军国大事不管,去为自己的父亲守孝三年。
于是便有了折中的办法,新君只要穿孝服二十多天,便可以脱掉孝服,其他的丧葬礼仪不变。
除了这些,新君也会在群臣的拥戴下,尽快登基继承大统。
李承乾的登基仪式便放在下个月初一,也就是两天之后,他便要在这太极殿上举行隆重的登基仪式,成为大唐真正的新皇帝。
名分以证,新君和百官移驾前往两仪殿,吊唁先帝。
看见停放在两仪殿内的巨大棺椁,百官顿时哭声四起,李承乾更是嚎啕大哭。
李承乾一边哭,心里一边盘算着等完成登基仪式之后,他应该怎么来行使皇帝的权利。
首先,自然是要大肆封赏东宫旧臣,如狄仁杰、薛仁贵、许敬宗、丘神积等人。
毕竟,他们跟随自己多年,也算的上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对他李承乾也是忠心耿耿。
没有理由不对他们进行封赏,要是连他们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都不封赏的话,容易让人心寒。
那以后谁还敢为皇帝你兢兢业业的办事。
更何况,这些旧臣都是李承乾的班底,是他未来真正掌控朝廷,直接掌握大权的根基。
李承乾这二十几年的太子也不是白当的,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羽翼丰满。
先帝安排的老臣自己自然不能随便动,但是十六卫的大将军他却可以任免。
同时,他也可以将自己的心腹亲信安排到三省六部等重要衙门,不能成为三省六部一把手,二三把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一点上,李承乾作为二十多年太子的优势便显露出来,一继位虽然不能立刻全面操控朝政,却能掌控大部分的权利。
这一点可不是史书上的唐高宗能够相提并论的。
毕竟,唐高宗成为太子才几年,根本来不及建立自己的班底,实在是根基尚浅,羽翼未满。
这样的新君如何能够对抗朝中的老臣,这也使得朝中的老臣越来越放肆,时常以先帝托孤自居,权利更是想要临驾在皇权之上。
于是君臣之间,便展开了权利争夺之战,新君要是技高一筹,自然能够将权利收回,然后处决权臣。
要是新君实力不济,权臣就有可能反过来,反客为主,新君将沦落为提线木偶、傀儡,甚至,要是新君不乖乖配合,权臣还会废黜新君。
另外拥立一个听话的新君,等待时机成熟,便让新君禅位给权臣,权臣便会摇身一变成为新的帝国皇帝。
李承乾心里盘算着,应该给狄仁杰他们安排什么职位最为合适的时候。
一名宦官急匆匆来到他面前,李承乾心里十分纳闷,眼下还有什么事,会比给先帝办丧事重要。
“陛下!四夷之人入仕于朝及来朝贡者数百人,听闻先帝驾崩,皆是悲伤不已,剪头发、用刀划脸、割耳朵等,流血满地。”宦官向李承乾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