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到此处,很多人都倍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毕竟这一群人中都是一些商人,他们无非就是要来这等着买一些贵重的东西,对于子不染先生品书授课实在是感觉乏味,倒是少年英雄的故事他们极爱去听。
所以,一个个都挤了过来听着那人再讲,那人说到精彩处惊叹的竖起了大拇指:“他这一回来就不得了!一下子能开口说话,不再是那一个哑巴了!虽说如此,但毕竟在外游历也没学到什么,但是他却主动去找子千秋和子不染,说是要拿到门派青云榜头筹以及春闱第一文举人。
那时候可把众人给乐坏了,没有人因为他能说话而觉得惊讶,反而是嘲笑起来,觉得这小子是在外面游傻了!结果,可想而知,紧紧就用了一个冬天,他就让整个蜀地的人为之沸腾。实乃怪才也!”
众人听来小声的替这少年欢呼,只觉得太不容易了,从小被遗弃了,结果一番云游回来震惊四方,众人都喜欢听这种逆流而上的故事,只觉得太奇妙,太让人感动了。
听完这人所说的,张云端就更加笃定了自若语的身份,而且可以知道,这人绝对是梦靥之中的翘楚,文武双全,应当是个极富有谋略之人。
“在这儿每一个梦靥都是从苦难中爬出来的!段玉经和这自若语皆是从家族之中逆流而上,备受重视。”张云端慨叹一番。
李野兔坐在一旁闲来无趣,在她听来,这所谓的兵法索然无味,虽然一些战法谋略听起来极为高明,但是战场瞬息万变,一个读书人他哪里能将战场看的更加透彻,说多了反而像是纸上谈兵了。
李野兔则索性不听,也跟着张云端在一旁听别人讲故事,只是李野兔很不明白,张云端为何进到这儿,又开始对一个陌生的读书人感兴趣。
“你不应该多关心一下熊猫仙人的下落么?怎就打探起别人来?”李野兔心中想这么问,但又觉得说出口很尴尬,像是在多管闲事一般。
所以李野兔只能透过黑纱时不时的偷偷观望张云端,偷看之余,她发现张云端很多时候都会陷入思考,思考之后又会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觉得堂堂太之,竟是这般傻萌,看着警觉地有些可爱,以至于李野兔最后竟拖着腮帮子,公然看起了张云端。
直至张云端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黑纱之下,有一对温柔的眸子在注视着自己,张云端怔了一下,随即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兔姐姐,你在看我么?”
李野兔并不慌张,她依旧拖着腮帮子平静道:“我在打盹。”
张云端怕笑出声,掩嘴道:“那可是子不染老先生,听他们说来很有学问的。你怎不多听听呢。还讲兵法呢。”
“兵法我只认我养父的四面兵法!其余的在我看来都是纸上谈兵。读书人哪里懂得打仗。”李野兔回道。
“读书人虽然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但是他们有想象力。打仗之人那叫当局者,读书人叫旁观者。旁观者清,也许他们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所以很多兵法才会出自于读书人之手呢。”张云端胡诌道。
“谬论。战场瞬息万变,岂能随便想想。”李野兔有些微怒,打仗之事竟是被张云端说的如同儿戏一般,所以李野兔有所不满。
张云端炸了眨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胡扯!”
本以为张云端还会在争论,怎知他竟是果断的承认了,着实让李野兔哭笑不得,她无语道:“胡扯还被你说的跟真的是的。我要是没打过仗,估计都要被你忽悠了。”
张云端哈哈直笑:“哎呦,这叫调节气氛。但是有一点我说的是真的,人真要有想象力,凡事不要太墨守陈规,得有想象力你才能看得多。”
“想象力?”对于三个字李野兔似懂非懂。
“就是超乎你所看到的一切,用你脑袋想出来。比如人是不能飞的,但是你却能想到自己飞起来的画面,这叫想象力。”张云端解释道。
李野兔有些明白的点点头,也是因为说到想象力和刚刚所说的兵法,李野兔想起了一件要事,原本是要等今日出了白马书院在跟张云端说,但是现在也一样是时候,于是李野兔说道:“既然你有如此想象力,有一件事神后说要全权交于你。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解决。”
张云端有些诧异,从李野兔口中忽然蹦出这么一件事,但是张云端下意识的知道是什么事,他反问了一句:“可是江南总督一事?”
李野兔点点头:“有所预谋起兵造反,如今又有仙人跳毒害江南百姓,此等毒瘤自然是不可留下!只是此事愈演愈烈,朝廷已然知晓,但并未有任何动作,你在江南多时,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是奇怪。但是想想,也是合情合理之中。”张云端回道。
李野兔颇为惊讶,其实这件事她没有任何兴致,事不关己才不会多问,但她也早有所问,特别是龙玉澡找上自己,让自己下江南找张云端谈此事,李野兔才有些不明白,在于这件事上。
按龙玉澡通天本事,区区一个江南总督她怎么可能撂不倒?直至在戏楼里,听了龙玉澡讲过张云端谈及的时势造英雄,才知道,龙玉澡无非就是要等着这一盘浑水更浑浊一些,而能让龙玉澡这般等待的始作俑者就是张云端。
“时势造英雄?想让江南在混乱一些,这时候出来的人就能成为大英雄?在这一点上,我不敢苟同,那可是拿百姓的命来做赌注!
而我也听龙玉澡说了,你曾与她说过没有时势就自己创造一个,她可是听信你才将江南一事耽搁着,你可知江南百姓因为这一耽搁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李野兔是在质问,换做别人她已经燃起了怒火,就像当时的玉满夕一样,但是眼前这男人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有点像是老母亲在责备孩子一样,言辞激烈,但是言语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