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苏筱指的方向这一瞅,他娘的,这是啥玩意儿?半截胶皮管子?
我弯下腰从沙子里边把那半截子胶皮管子往外拉了拉,哪知道这一拉,居然带出了东西。<#..
一个闪光的东西从沙子下边慢慢的出来了,我心里边一个激灵,这不是什么邪物吧?
“苏筱,往后退!”我对着苏筱吼了一句,然后才慢慢地拉出来,可是一看,我他娘的瞬间乐了,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什么胶皮管子,就是矿灯连着灯口的那一节子电线,下边发光的一闪一闪的正是矿灯那个灯头。
“这应该是三哥手里那个。”我看了一眼神情焦急,眼睛红的要冒火的刘二。
“这玩意儿怎么进去沙子下边的?刚才老二你就喊了一嗓子,咱就看见老三手里的灯熄灭了,这也就前前后后的五六分钟,人呢?”洪爷脸色也不好看。
“老三是不是没了?”刘二好像没听进去,只是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手头的矿灯,满脸凄苦。
我叹了口气,把矿灯递给洪爷,走了过去,拍了拍刘二的肩膀。
“二哥,别担心,应该没事的,三哥吉人天相,况且也没听见三哥的声音,怕是走散了,再找找,再找找。”我安慰道。
听我这么说,刘二眼睛里边才有了点神采,但显然还是一下子难以恢复过来。
“这样吧,小老弟,你和苏姑娘这边,拿着火把,我和老二那边,咱散开了找找,矿灯留在这里,做标记,时间是二十分钟,不管找到没找到,都回来。”洪爷脸色凝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我和苏筱点了点头,刘二也没意见,显然是同意了。
我把那个矿灯弄了点沙子,埋在那里,把功率调到最大,那家伙就像抗日剧里边的探照灯一样,一股子白茫茫的光柱顺着照向顶子上边。
我也没空看头顶有什么,端详了下,应该隔着老远也能看到了走回来。
这玩意儿就是我们这两拨人等会儿找回来的灯塔,指引方向用的。
“走,苏筱。”我拉着苏筱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火把,看了洪爷和刘二一眼,转身离开。
洪爷叹了口气,刘二也从包里另外取出一个火把点燃了向着相反的方向摸过去。
“洪爷,二哥,记得,二十分钟,无论如何,一定要回来!”我神色凝重的吼了一嗓子,洪爷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看了他们两一眼,再也没有回头,拉着苏筱就走。
我不知道这一走还能不能回到这里,但是那个矿灯散发的白色光柱,让我多少有了点信心,但愿能找到刘三,一起走出去。
可是我心里边却有一种不安,越来越重,让我全身发冷。
“走,苏筱,咱往那边走下,你看,这里不知道有什么弄下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哥的脚印。”我指了指脚底下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
我家世代挖沙,可以说沙子是我最熟悉的东西,看着那深深浅浅的痕迹我知道先前绝对有东西经过这里。
可是是什么我却不敢保证,因为沙子上走过之后,不会和黄土一样留下脚印,而是一个个深深浅浅的沟,慢慢的会被沙子再次埋起来。
“你说这过去的是有没有可能是刘三哥?”苏筱瞅了瞅问我。
“不知道啊,有可能是刘三,也有可能是先来一步的董哥,更有可能是别的人,或者……”说道这里我不想说下去了,越说越瘆人。
我转过头,“你看,苏筱,灯在那里,咱能出去的,找到了三哥就去那个地方和洪爷他们会合,然后一定能出去。”我用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乐观的和苏筱说着,她也听得认真。
只是有些事情她知道,我也知道。
我记得小时候我爷和我说过,人呀,活着要有个盼头。
我问我爷,他的盼头是什么。我爷笑着和我说,等我娶媳妇了他抱重孙。
可是如今,我还没有结婚生子,我爷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我也要在不久之后死在这古墓里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找到我爷给我留下的那些秘密。
我感觉我的精神有点不对劲了,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居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苏筱看着我的脸色难看,握着我的手突然用了下力,我回过神来,对着她笑了笑,告诉她我没事。
“你不能有事情,我还没报恩呢,你那会儿换命救了我。”苏筱一脸认真的对我说。
我被她认真的神色弄的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那你怎么报答我?”我笑着把她的手握的更紧。
“我……”苏筱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可是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哞!哞!哞!哞!哞!
这样的声音一连五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到最后化作了一股子聚拢起来,震的我耳朵发麻。
“这是什么?”苏筱惊恐的问我。
“他娘的,这是牛的叫声,这地底下怎么可能有牛叫呢?活见鬼了才。”我拉着苏筱,惊慌的看着四周的黑暗,想要寻找声音的来头。
看着四周黑了吧唧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我们进来的那个墓里边了。我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能够在陵墓里边建立起这样一个浩瀚的沙海来。
“阿文,阿文,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苏筱眼神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我。
我还在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听她这么问,下意识的问她什么传说。
“地牛!”苏筱的声音有点幽幽的,可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边,却掀起来大浪。“地牛,地牛…….”我嘴里边念叨着这两个字,浑身发抖,他娘的,难不成真是这位玩意儿?
我脑子里边小时候的一幕涌了上来。
那会儿我大概七八岁,在我们乡下,已经可以跟着大人下田或者下沙场了。当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忙得时候给家里人送个干粮,送点水什么的。
那次也是夏天,我提着一篓子烩菜和馒头给往沙场送去,那年我家和隔壁老六家合伙弄一个沙场,我娘给做饭,我送的也多。当时和我一块儿去的有老六家那小子,比我大个七八岁,在镇里边的初中上学,礼拜天回来了我两就一起去。
到了沙场的时候把我爹和我爷他们叫上来,大人们开始吃了,我就在一边溜达,太阳毒,我怕晒。可是吃着吃着的时候,我爹说他感觉脚下的沙子在震动。
老六笑着说,你是腿软了,昨天是不是折腾你家婆娘了,我爹笑着骂了他几句,说真的地下在翻腾。
这时候我走到我爹身边说,爹,牛蛋下沙坑里边去了。牛蛋就是老六家那小子。
老六一听立马急了。我们那里的沙场娃娃们是不让下去的,沙子不像黄土,容易塌方,一塌下去人就给活埋了。
老六饭也不吃了,火急火燎的就骂骂咧咧的往沙坑下边走,哪知道走了不到五步。我就听见耳朵边上地底下传来了“哞,哞!”这种声音,接着地动山摇,整个沙场就像沸腾了一样,尘土飞扬。
我爹脸色一变,抱着我就往上边走。
过了半个小时,我爹和我爷带着我再次到了刚那个地方的时候,老六一个大男人在沙子里边疯狂的刨着,边刨边哭。
第二天我听外边的人说,老六家牛蛋死在沙场下边了,被活埋了。也有人说给地牛吃了。
回家后我问我爹,啥是地牛。我爹叹了口气,说让我以后别再去沙场了,也没告诉我什么是地牛。
可是随着那五声巨吼,随着苏筱的提醒,我终于感觉到了那声音的熟悉,在我的记忆里边是那么的恐怖。
“恐怕要地震了,这古墓里边,这可怎么办?”苏筱急的脸都白了。
我拉了她一把。“不是地牛吗?”
听我这么问,苏筱和我一边往侧面跑,一边和我解释,侧面是个靠着墙的凹洼,我想应该能够躲一躲。
“地牛就是地震。”苏筱抽空给我解释。
可是我听了却不以为然,真的是那么回事吗?
我两躲在那个凹洼里边,看着地上的沙子开始不停的抖起来,我眼前又出现了小时候沙场那一幕,他娘的,可千万别再出什么情况了。
我心里边祷告着我能数到的每一个神仙。不过也不知道是我乌鸦嘴还是真的我换命以后成了洪爷嘴里的身负十八劫的该死之人。上天和神仙也没有听到我的呼唤。
我看见地上的沙子先是轻微的跳动,好像炒豆子一样,可是接着刚才出现的那种声音再次出现了。
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这声音就来自地下!
那是一种像牛一样低沉的哞哞的吼声,声音深沉而雄厚,不断反复,听着让人就像在大夏天闷的喘不过气来一样。
“啊,小心阿文!”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苏筱猛然推了我一把,我两个踉跄的跌倒在沙地上。
“怎么……”
我被苏筱突然一下子弄懵了。可是没等开口,就看见我两刚才靠着的那个凹洼的山石居然随着地面开始抖动起来,一条裂缝咔擦一下就出现了,向着我两跌落的沙地蔓延过来。
“跑!”我这下完全清醒了,拉着苏筱的手想要跑。
可是地面不停的跳动着,完全站不稳。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苏筱突然一声尖叫,我看见她脚下开了一道黑漆漆的裂缝。
接着她就掉了下去,我一咬牙硬生生的想要把她拉上来,可是不大一会儿,我脚下也裂开了。
轰隆!
一声巨响,我两顺着掉了进去,随即就有上边掉下来的沙子石头砸在我的脑袋上,让我眼前一黑。
昏过去之前,我隐隐约约记得,我还握着苏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