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赵夫子终于从宿醉中醒来!宿醉,醒来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昨夜里颗粒未进,这让赵清山头疼欲裂的同时肚子也翻腾的厉害。再也不喝这种劣质酒水了,赵夫子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白酒。那个年代,只要是正宗的粮食酒,哪怕百分之六十的纯度,喝到宿醉,第二天起来也不会如此头疼欲裂。
周国公府上的女孩们没有再做服侍赵清山洗漱的事儿,只是为赵清山和老酒鬼准备好了热水,这让赵清山心中有些欣慰。洗漱完毕,赵夫子直奔饭厅,他要找些吃食来慰藉一下自己翻腾的五脏庙。橙黄色的小米粥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几碟点心看起来相当精致。赵夫子食欲大开,一口气吞下里两晚粥,一碟点心。夏竹的厨艺确实不错,以后终于可以不再吃周国公那成功从猪不吃迈入猪食界的白粥了。可以涨点薪水!赵夫子暗自决定到,等国公府的产业弄起来,就给接手厨房的夏竹涨工资!别问为何现在不涨,李二陛下慷慨的给了宇文拓一个国公,一套别院,还有七百户的食邑!然而,宇文拓至今只收到了一套别院,一块表示身份的腰牌和一套表示品级的绯袍!至于食邑,李二陛下表示,待到长安周边哪里有庄子空着了,就划拨给老酒鬼。君无戏言,宇文拓表示李二陛下一定会将食邑封赏到位!深知国库空虚的赵夫子对食邑确实没有抱任何希望,所以才想着等年后,再弄些个产业!
家大业大开销大啊!仅仅靠着一本三国演义赚来的几百贯可支撑不了国公府多久的用度。西厢里三十余名牲口需要的材料费,不是小数目。八十张嘴巴的消耗也是巨大!幸好只是三天时间,不然赵夫子真要被吃穷了!差点忘了,还有赵夫子一脸肉疼答应李二陛下的两套家具
想到这些,回到书房的赵清山揉揉脑袋开始认真合计需要给国公府弄些什么产业!肥皂和李二陛下合资了,煤,也合资了,羊毛,也合资了,玻璃,也拿去合资了。赵夫子此时觉得自己就是个败家子!这些生意,说是和李二陛下合资,三七分账,以赵夫子目前对李二陛下的了解,估计到头来能拿到两成,已经算李二陛下恩赐了!
不公平啊!凭什么别人穿越就能带着个时空超市、系统、仓库什么的,最不济也是投身富贵人家,然后逆天改命。自己呢,带着三岁大的儿子风餐露宿了半年,好不容易到长安,还差点被李二陛下弯弓射大雕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赵夫子只能感慨老天爷不公平!
从这种想法出发老天爷确实不公平,而且不公平到抱怨的时间都不给赵清山。这不,皇宫老供奉的再一次悄然出现在国公府的书房里。
“前辈,您是属猫的吗?每次都样,一点响动也没有。倘若是晚上,您不被人当鬼抓起来打?”赵清山一脸不满地抱怨道,看来神游之中,突然出现的老供奉将赵清山确实吓得不轻。
“不怕!”老供奉满眼充满高处不胜寒的意味,淡淡说道:“这大唐,将老朽抓起来打的屈指可数,正好,老朽都认识!”
高手啊!赵夫子心中感慨,原本以为老酒鬼宇文拓的身手不错。可是如今看到这老太监的神情,赵夫子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高手风范!
“今日莒国公、鄂国公北上,陛下不便相送,所以让你去送送。”
老太监淡淡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赵清山很是无语,不想去啊!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有什么资格代替李二陛下去送?况且,宿醉醒来,满脑子浆糊,还去给人送行?然而,李二陛下的指令,赵清山不得不从,更何况事情还是如此重要。就当作为一个股东去给开拓市场的职工们加油鼓劲吧!
渭水河畔,灞桥桥头,周国公府的马车姗姗来迟。
“抱歉,莒国公、鄂国公,诸位,赵某来迟!”跳下马车,赵夫子恬不知耻地告罪道:“此次行事颇密,陛下无法亲自前来,所以命赵某来向诸位道个别!却不曾想,城内甚为拥堵,赵某来迟,请各位见谅!”
十分诚恳的语气,百分百毫无诚意的借口。长安建城几百年来,还从未出现过拥堵的情况。蹩脚的借口,让众人满头黑线。那些不加掩饰的怀疑的目光刺得赵夫子老脸微红。特别是尉迟门神那一脸的坏笑,仿佛在嘲讽: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幸在,众人虽然一脸不信,却是无人出言点破。
赵清山自然乐得如此。接过车把式手中的酒,赵清山再度开口正色道:“年关将近,却因赵某的提议使得诸位不得不远赴突厥,某心甚愧!此次突厥之行,虽是国务,却与赵某甚有利益纠葛。每每想到如此,某久不能安。所以,某决定,将某在羊毛一项中的获益分出五成赠与诸公,以示赵某心意。”
赵清山并非心血来潮,从周国公府来灞桥的这一路上,赵清山一只在思考。思考在李二陛下的心里,自己究竟算得上什么。思来想去,赵清山没有任何答案。也正是这样,赵清山觉得自己不能全凭李二对自己的喜恶作为立足长安的根本。打铁还需自身硬,而自身要硬,就必须有朋友、盟友。不然,某日李二陛下厌恶自己了,真要将自己拖出去剁碎了喂狗,偌大的大唐连个帮自己说好话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很悲哀?上次如天牢,赵清山还能找郑秀卿代自己与李二坐交易,如果再来一次,估计传个话的人都没有。
能在大唐混到紫袍的,哪个不是人精?唐俭、尉迟恭以及日后能够成为大唐宰相的刘仁轨,都能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是赵清山的示好。谁能拒绝这种示好的方式?更何况,这个人是不在朝堂却深得李二信任,能够上天入海的赵清山?
唐俭一脸郑重的向赵清山行了一个儒礼,坦然接受了赵清山的好意,这才上前一步端起一碗酒敬道:“多谢郎君厚赠,唐某就却之不恭了!”
“自当如此!赵某便在长安静待唐公归来!”赵清山双手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酒再度斟满,赵清山端起酒碗走到尉迟恭跟前正欲说话,却是不想那黝黑的大手一下子拍在了肩膀上。险些让赵夫子一个趔趄,手中的酒碗险些跌落。
“赵夫子,你这身板有些单薄啊!”黑状的门神咧嘴嚷嚷道:“某亦承你情了,国公府家大业大,有赵夫子的厚赠,府中日子好过不少啊!哈哈哈!”
赵清山嘴脸抽搐,若是这话出自唐俭,还有些可信,这长安谁人不知作为作为玄武门第一功臣的尉迟恭家中颇丰?更何况,作为仅次李靖的军方第二人,尉迟门神会穷?
“大将军严重了!”赵清山耸了耸发疼的左肩,强笑着答道:“赵某在长安静候将军八百里急红绫捷报!”
“好!哈哈哈哈!”尉迟门神将手中的酒碗与赵清山的酒碗一碰,然后头颅一扬尽数倒入嘴中。
第三碗酒,赵清山端着朝刘仁轨走去。却见刘仁轨急忙上前,作为县丞的他哪里能如同前面二人一样,等着赵清山前来敬酒?更何况,若不是赵清山,他哪里有机会参与这样重大的计划?
“正则谢过夫子提携!”刘仁轨竟然双手交叉,将身体躬成直角,向赵清山行了一个弟子礼。
赵清山侧身让开,疑惑道:“正则,此举何意?”
“若非夫子相招,某还居于一县之地!夫子知遇之恩,当得某这一礼。”刘仁轨感激的神情尽显在脸上。
原来如此!赵清山微微一笑,将酒碗递给刘仁轨才开口说到:“正则无需介怀,此次去伪梁,正则当谨慎从事,待你归来,某在国公府为你设宴庆功!”
……
一圈离别之酒敬完,让原本宿醉醒酒的赵清山觉得胃里又有些翻腾。皱了皱眉,强行压下腹中的不适,赵清山再度走到中央拱手行礼道:“诸位,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