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山确实太累了,自从来到大唐,他便没有正真意义上的踏实安稳过。那些未知引发出来的不安一直围绕着他,只是他不能表现出丝毫,若是他都恐惧了,那么幼小的赵浩会怎样?
突如其来的昏迷从某种意义上讲,让赵清山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展。也正是如此,赵清山这一觉睡了很久!
再度醒来的时候,赵清山满嘴苦涩,那被中药的味道刺激着的味蕾让赵清山极其不舒服。腹中已经不再翻腾,却是有些绞痛,是饿的。
脚步依然有些虚浮,却架不住腹中的饥饿,走进伙房,赵清山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坐在灶台边就开始吃了起来。
突然,赵清山好像感觉到了有杀气。转头一看,只见小厨娘夏竹正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垫着脚尖轻脚迈进。
“呀!”夏竹看着转过来的面孔,立马丢掉了手中的棍子,有些惊讶的问道:“郎君,你怎么在这里,奴还以为进贼了呢!吓死奴了!”
那丢掉木棍的小手不断上下抚着胸口,似乎在述说着心中的忐忑。这个动作,倒是让快一年不食色性的赵清山有些呆滞。想啥呢!赵夫子摇摇头驱散脑海里有些带颜色的想法,这才想起竟然被人当贼了。
“醒了,饿了,就过来弄些吃的。”赵清山丝毫没有做贼的觉悟,自己家里煮点东西不算贼吧。
看着赵清山手里的面碗,夏竹有些心疼,搁别的家里,这种事情,吩咐一句自然有下人做了,那里需要亲自动手?也不知道郎君做的吃的能否入口,若是不好吃,他怎么吃得下?
“郎君,要不奴给您做点?”夏竹怯生生的问道。
赵清山摇了摇头,放下碗便往外走。刚到门口,赵清山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到:“夏竹,某昏睡几天了?”
“一天!”
“哦,一天,那今天是廿八?后天除夕了,差点忘了!”赵清山喃喃着走出了伙房,留下夏竹一脸茫然,忘了?什么忘了?
小厨娘摇了摇脑袋,赵清山忘了什么那里是她该去管的?转过头看着灶台上的大碗,碗里的面块还有半碗,看来赵郎君做的面真是自己都吃不下去啊!可惜了这么一大碗面,吃过苦的小厨娘看着大碗里的面块甚是可惜。夏竹习惯性的端起赵清山剩下的面块,苦着脸就往嘴里填。这是作为下人的觉悟,都是吃主人家的剩饭。
却是不想,第一口面下去,小厨娘的脸色进步露了惊讶的表情。原来赵郎君做的东西不错呀!
还好,赵清山已经离去,不然看到小厨娘这样奴性的一面飞得气急败坏不可。
赵清山刚走到院子,老酒鬼也正好带着赵浩出来练武。
“好些了?怎么这么早起来,不多注意休息?”老酒鬼眉头微皱,一脸责怪。
赵清山微微一笑,解释道:“哪有那么娇气?好多了,这不,饿了,去厨房捣鼓了一碗面。老兄,一会儿练完了,帮我寻些物件,我要做点东西。”
见些赵清山精神头还不错,老酒鬼也放下心来,随口说到:“行,一会儿来找你。”
得到老酒鬼的许诺,赵清山满意的离开去了书房。赵清山好像闲不住,刚进书房就拿着笔写着画画,就连吃早饭的时间到了,赵清山都没有出去。
早饭之后,宋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只是托盘里的东西让赵清山有些望而却步。
“郎君,把药吃了吧!”宋玥将托盘里的碗放到了赵清山面前。
中药啊!赵夫子看着那碗里黑色的液体,以及那液体散发出来的刺鼻的味道,头皮直发麻。赵夫子有些怏怏道:“宋玥啊,某好得差不多了,这药就不喝了吧!”
“这可不行!”看着赵清山怏怏的样子,宋玥嘴角微微上翘,打趣说到:“莫非郎君想小郎君知道您连药都不敢喝?”
赵清山那里听得这个话,这事情要是被儿子知道,以后还有脸教育儿子?赵清山黑着脸一把夺过碗,然后喝酒般将药一饮而尽。苦,涩,打个嗝都是一股子药味,赵夫子脸色很精彩的吩咐道:“去帮我弄碗水来。”
“是!”宋玥一路笑着跑了出去,一个大男人,喝碗药喝成这样,赵夫子可谓前无古人。
一个时辰后,赵浩的功课终于完成,在冬梅的帮助下,赵浩同学成功的清理了身上的臭汗,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了书房。
“爸!你答应我的事情呢!”赵浩刚进门就大声咧咧。都过了这么多天了,父亲答应的烟花还没影儿,这是要世子爷在丫丫姐姐面前食言?以后世子爷的面子哪里搁?
“知道了!”赵清山一把抓住儿子抱在怀里,用手指头点了点那小眉心,一脸严肃道:“谁教你这样跟你老爹说话?”
赵浩咧嘴一笑,岔开话题道:“义父呢?怎么一练完武就没了踪影?”
赵清山哪里不知道儿子那点小九九,只是不想点破,顺着赵浩的问题回答道:“去买东西去了,你不是要烟花嘛,你义父买材料去了。”
“真哒!?”听到这里,小赵浩双眼直冒光芒!
“真的!”赵清山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笑道:“先说好,有些材料不好搞,烟花的颜色要单一一些。”
赵浩哪里管这些,有烟花放就够了,至于颜色重要吗?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去和丫丫姐分享!赵浩立马从父亲的怀里逃离,往屋外跑。
这时赵清山突然道:“记住,以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去胡乱吹嘘!”
“知道了!”赵浩潇洒的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赵清山看着儿子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自从小丫丫进府,儿子终于有了些以前的活泼。
老酒鬼的效率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给赵清山处理事情的时候,急匆匆的去,急匆匆的回来,满头大汗的样子哪里有一丝国公爷的气质?活该活成大唐最悲催的国公!
“书生!东西买回来了!”老酒鬼将买回来的东西往院子里一扔,也不顾满头的汗水,直接往赵清山书房里吼。
赵清山倒是慢腾腾的来到了院子,没有理会满头大汗的老酒鬼,而是蹲下身子来,在一堆货物里挑挑拣拣。边选还边嘟嘟道:“买的神马木炭,尽是些燃过碳心的东西,硝石也是,纯度那么低,硫磺更差劲!铜粉倒是还可以,这铁粉是粉吗?颗粒还差不多!”
“到底谁是国公?”老酒鬼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跑得满头大汗,没一点安慰的话语不说,反而挑三拣四。
“你是啊!”赵清山一脸淡然,继续挑拣,确实语气淡淡地回答道:“可是我儿子是国公世子啊!这些可是儿子要的东西,你这个当义父的不跑腿,未必我这个当亲爹的去?”
这是个什么鬼理论,老酒鬼无言以对。只能悻悻回自己房间洗漱去了。蹲在原地的赵清山谈了口气,看来只有提纯一下硝石了。木炭将就能用,硫磺也将就用吧,现在的手段,没办法提纯。
想到就做,赵清山让春雨和冬梅打来清水烧热,然后将硝石溶解于热水中,然后过滤,一连过滤了三次,直到硝石溶解的水不再浑浊,这才倒入一个大瓮里。别问赵夫子为什么不用锅,那是因为赵夫子不想国公府七号人以及西厢里那暂居的三十号工匠五十号玄甲军下午拉肚子,更不想再试一次那黑黑的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