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看着久久不语的阎立德,赵清山立马问到。
“呼!”阎立德吐出一口气,苦涩道:“夫子,可知百炼铁是何等精贵!莫说别的,除去三品以上的将领,很少有人有百炼铁打造的武器。”
听完阎立德的解释,赵清山终于明白了。这也是自己的失误,光想着做事情,没想过大唐当下的冶炼技术根本不能支撑弹簧的研制。有百炼钢都会拿去做武器,谁会闲的蛋疼拿来做弹簧?看来要做弹簧首先还要解决大唐的炼钢问题。而炼钢,首先要解决炼铁的问题,如果生铁都不够,拿什么炼钢?
“阎少监,目前大唐每年能出多少铁?又能出多少钢?”赵清山皱着眉头问到。
“这几年铁产量提升了不少,快两百万斤了!只是百炼铁很难产出。”阎立德解释道。很明显看他脸色,对两百万斤的铁产量还是比较满意。
“这么少?”赵清山眉头直皱,两百万斤,依照唐的度量,也就不到一千吨,着实不多。
赵清山的话让阎立德苦笑。
“夫子,两百万斤不少了!”阎立德继续解释道:“前隋大业初年,铁产量也不过一百五十万斤。”
听完这些,赵清山不住摇头。他确实没想到大唐的铁产量如此低,生铁的产量都这么低,那么钢的产量肯定更少。难怪阎立德觉得研制弹簧用的碳钢那么困难。
看来要做弹簧,首先还需要顺手帮大唐提高一下铁的产量,只有铁的产量起来了,才有办法炼钢。赵清山现在是脑子里光有各种先进的炼钢方法,然而却没有技术支撑。转炉练钢?现在肯定不现实,饭要一口一口吃,事儿要一件一件办。所以赵清山兴趣索然道:
“某有办法提高铁的产量!先把铁的产量做起来,然后再炼钢吧!”
“夫子,此事可不敢妄言!”听完赵清山的话,阎立德立马激动地拉住了赵清山的手。
赵清山没有那么激动,反而有些苦涩道:“少监安心,某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话刚刚说完,赵清山感觉被抓住的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赵清山往将作监外飞奔。正式阎立德听完以后直接拉着赵清山就往外跑。
“阎少监,咱们这是去哪儿?”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赵清山忍不住张嘴发问。
“东宫!”阎立德头也不回,只顾着拉着赵青山边往前走边回应道:“提高产铁量这种大事情,必须通报陛下!”
阎立德越走越快,拉得赵清山几个趔趄!
“咱慢点成吗?不急于一时吧?”借着趔趄的力量,赵清山终于挣脱阎立德的手。多日不运动,赵夫子有些气喘吁吁道:“某跟你去便是,别跑这么快啊!”
阎立德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急躁,竟然拉着赵清山跑了这么远。
“抱歉,夫子,是某太急躁了!”阎立德终于驻足,对着赵清山拱手告罪。
赵清山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却是没有说话。作为穿越者,赵清山比阎立德更清楚钢铁产量的重要性。所以,他还真不怪罪阎立德拖着自己跑那么远。
二人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赵清山终于有闲暇看这皇城内部的风景,只见他一边走一边闲望,对着皇城的建筑啧啧称奇。此前赵清山最想去的就是长安、洛阳和南京几个古都,最想感受那种贩夫走卒都有几朝烟雨之气的氛围。如今身在六世纪初期的长安皇城里,不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
东宫李二的办公场所和居住场所,赵四郎这可是第一次来。
在李二书房门口听候命令的依然是刘太监。
“刘內侍!”还没等刘太监开口,阎立德率先行礼问道:“陛下可在书房?”
“在!”刘太监回应阎立德后,却是立马对赵清山施礼:“老奴见过赵郎君!”
“刘內侍多礼!”赵清山还了一礼,有些好奇,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太监,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所以开口便问道:“刘內侍认识某?”
刘太监笑了笑,没有解释,对着二人道:“二位稍等,某这就去通禀!”
也就片刻时间,刘太监从书房走了出来,做请状,示意赵清山和阎立德进去。
书房内,皇帝李二正埋头批阅着奏章。赵清山和阎立德进门后,李二也只是挥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然后指了指一旁的蒲团,示意二人坐下。
“说吧!今日你二人怎么过来了?”李二醮了醮笔,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开口问道。
赵清山倒是闲坐着没有开口说话,较有兴致的看着李二,视乎在等待着什么。
阎立德可没有赵清山那股闲劲,更不可能像赵清山那样坐着不说话。所以他立即开口禀告到:
“陛下!赵夫子说有办法提高铁的产量!”
“能提高多少?”李二的心思依然在奏章上,仿佛对提高铁产量并不关心。
其实也无怪李二这种态度,大唐经过九年的努力,铁产量也仅仅比前隋大业年间多了五十万斤。虽然李二知道自己这义弟来头不菲,炼铁自古以来就是比较复杂的工程,凭一己之力,能将铁产量提高多少?
能提高多少?阎立德也不清楚,只能将目光投向赵清山。
看着对炼铁兴致索然,却认真批阅奏章的李二,赵清山嘴角咧出一丝坏笑,不吓死人不偿命地开口道:“五年内,能让大唐的铁产量每年翻一番!”
话音刚落,只见李二那握笔的右手突然一抖,奏章上的飞白立马成了鬼画符。莫说李二,就连带着赵清山来到东宫的阎立德都目瞪口呆。每年翻一番,这是什么概念?这不是五个一相加,而是二的四次方,五年内整整提升十六倍!
李二看了一眼奏折上的鬼画符,有些恼怒,立马抬起头,确实正好看到赵清山那带着玩味的笑容。突然间,李二陛下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