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才转身将月红烟的房门关上,耳边便传来一声略带调侃的声音。
“没有花前月下,也可以情意绵绵啊!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云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客栈里,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栏杆上,低头看着云缺,嘴角含笑,略带嘲讽。
云缺摇了摇头,道:“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何必多此一举。”
对于云雀的出现,云缺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整天都神出鬼没的,若是有哪一天她提前告诉云缺她要来,那云缺才感到吃惊呢!
云雀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只见她双脚微微一伸便从栏杆上下来了。
云雀抬手捋了下额头的鬓发,有些心不在焉,“我要去一个地方,需要有人同行。”
说到这里,她微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想了一下,在这里我就看你顺眼一些,不知道你看我顺眼不顺眼?”
云缺看了一眼明明就是来叫他一起去,但又说些拐弯抹角话的云雀,微微一笑道:“我要是说不,你会不会打我?”
云雀闻言,想了一下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打你的,不过我最不喜欢跟人讲道理,所以你大概会被打的很惨。”
云雀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跃跃欲试之意,似乎只要云缺敢说,她就会立马出手暴揍云缺。
云缺看到云雀一脸的跃跃欲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我哪里敢看你不顺眼啊!我就怕你看我不顺眼,毕竟你可是……”
云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隔墙有耳,有些事情心中明白就好,万万不可轻易地说出来。
云雀见云缺刚才差点就要顺嘴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也不生气,只是撇了撇嘴,淡淡道:“走吧!时间紧迫,我们得快点动身。”
说完,云雀便率先向客栈楼下走去,等到走到云缺身边时,她突然抬脚狠狠地踩了一下云缺,原来还是有些生气的。
她的身份比较特殊,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知道了,会是一件不小的麻烦。
不过好在云缺还是心中有分寸的,刚才并没有把她的身份说出来,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想踩一下云缺,不为别的,就是想踩他。
云缺被走近的云雀狠狠地踩了一脚,虽然没感觉有多疼,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做出十分疼痛的表情来,甚至为了逼真,他还暗运内力,将额头上逼出些许冷汗来。
云雀扭头看到了云缺的表情,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冷声道:“云缺,你有得意思没有啊?还不快走!”
对于云缺摆出的样子,她也是感到有些无语,跟个孩子似的,她刚才那一脚确实很重,但那是对普通人来说,对云缺来说,那一脚简直是挠痒痒一般,哪里会让他疼成那副样子,分明就是装得。
听到云雀的话,云缺脸上表情一收,抬手正了正衣襟,笑道:“好嘞!”
说罢,便迈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云雀。
既然云雀来这里叫他一起去办事情,那想必月红烟这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毕竟这可是云雀出现过的地方,必定会被许多人所关注,众目睽睽之下,想必是没有人敢来放肆的。
云雀带着云缺走出客栈,此刻客栈外面早已备好了两匹快马,皆是骏马良驹,可日行千里,夜袭八百。
云缺翻身上马,有些好奇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显然这是一句废话。
云雀一个漂亮的纵身跳到马背上坐好,听到云缺这句废话,她微微扭头瞥了云缺一眼,道:“什么时候你云缺好奇心这么重了?”
云缺咧嘴一笑,装作没听懂云雀话语里的讥讽之意,“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云雀闻言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纵马而行,没有再搭理云缺。
云缺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感到尴尬,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他刚才的话可是实话,只不过云雀未必需要罢了。
两人冒着夜色一路向东,纵马前行。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东边的天空泛起亮光,云雀才在一块刻着宋家镇的路碑旁停下了马。
云缺抬头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宋家镇,眉头不由得一皱,“很重的血腥味,这里恐怕出了什么事情。”
云雀也闻到了那股子浓郁至极的血腥味,隔了这么老远都能闻到,绝不是死了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啪!
云雀一扬马鞭,身下已经有些疲惫的马儿立马长嘶了一声,再次飞奔起来。
云缺也是紧随其后,这么重的血腥味,他只闻到过一次,那是在他某一次下山历练之时。
那时,他刚下山不久,路过一个村庄,还未进村便如今日一般,远远地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等到他走进村子,才发现一个村子的人都被屠戮殆尽,遍地的尸体,残臂断肢,血流成河。
后来经过打听他才知道,那是一个被山上的山贼劫掠过的村子,那伙山贼残忍无比,下山劫掠不是为了抢多少钱,单纯地就是为了杀人,从而享受那种屠戮的快感。
云缺后来一人一剑找到了那伙山贼,二话不说,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都杀了,然后把他们的尸体堆在一起,一把火给烧了。
自那以后,云缺每次下山,必然先去当地的山上走一遭,看看有哪些作恶山中的蟊贼,若是有为害乡里屠戮平民百姓的,云缺便会毫不犹豫地送他们去见阎王。
这也是后来云缺加入凌鹰阁的原因。
凌鹰阁就是一个专门惩恶扬善的组织。
阁里的人会去处理一些朝廷顾及不到的恶事。
法外之地仍有法,这是凌鹰阁的一项行事准则。
云缺跟在云雀后面,两人骑着马一路奔进了宋家镇。
然后云雀便向着血腥味最重的一处方向奔去。
云缺举目望去,只见是一处富家住宅,只可惜门庭之上,并没有悬挂什么牌匾,使人不知即使看到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府邸。
待到云缺二人来到这处府邸前,云缺才发现,并不是这家没挂什么牌匾,而是这家的牌匾早就不知道被谁给摘了下来,摔在地上,被踩了个稀巴烂。
忽然,云缺耳朵一动,急声道:“里面有打斗声!快进去看看。”
说完,云缺也没管正低头盯着地上那块牌匾看的云雀,当先纵身向府中掠去。
云缺刚掠进这家院子,便听到一老一少两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大叫声。
“张大哥!”
“张惜命!!”
云缺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想到这里,云缺急忙向内府跑去,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叫张惜命的人,他应该在凌鹰阁里见过,这个人好像跟他一样,是加入凌鹰阁之人。
云缺刚冲进内府,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冲向一个倒在地上作武者打扮的人。
云缺定睛一看,那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当初他在凌鹰阁见过的那个张惜命。
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酒醉之际,他还曾笑问张惜命,“你叫张惜命,你是不是特别怕死啊?”
犹记得当时,张惜命一脚踩在板凳上,高高仰着头,一拍胸脯,大声道:“哪里话!我虽然大名叫张惜命,可我还有个小名叫张胆大,我可是打小就出了名的胆子大,又怎么会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