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相间,郁郁葱葱,阳光洒落下点点光辉,宛若星辰闪烁。
山洞前,一处空地上,唐慕与燕山相对而立,神情漠然,不觉间,一阵萧杀之气油然而生。不远处,唐玺与花飞客各站一边,静静伫立,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剑下无情,毒药暗器又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战注定无法善了。
燕山淡然一笑,沿着奇异的轨迹,剑走偏锋,快如鬼魅。
唐慕神色从容,挥掌迎上,看似缓慢绵软,掌力却绵延不绝。
身形交错,剑光闪过,掌影飘落,二人斗在一处。
燕山每剑刺出,角度刁钻,迅疾如风,直取要害。
唐慕沉着应对,以守为攻,掌力无穷无尽,似乎可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不觉间,剑锋愈加迅疾,势如破竹。唐慕神色凝重,虽处下风,却未退半步。只是不知,这阴柔掌力能否在剑锋划过咽喉前将之化为绕指柔。
燕山神色变得冰冷,眼神空洞,身上不断散发出浓郁的杀气,心中生出了一种恐怖杀意。这种恐怖杀意四下蔓延,直入唐慕的内心深处。剑身上有浓郁的血色剑气环绕,阴森可怖。
唐慕神色如常,目光平静如水,掌指间隐隐有无形真气凝聚。他挥掌攻出,一掌化七影,双掌翻飞,将燕山笼罩在掌影之下。
忽然,燕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眨眼间,他已然来到唐慕身前。若一剑挥出,唐慕必死无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只听见一声娇喝,一阵细微的银针破空之声已然传来。
燕山若有所觉,挥剑格挡。紧接着,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此起彼伏,无数银针落在了地上。燕山脸色铁青,身形急退,回到了花飞客身前。
花飞客虽惊不乱,迅速将一粒药丸送入燕山口中,随即搀扶着他径直掠入山洞中。
这一刻,默然无语。寂静,死一般的沉寂。
情急之下,唐玺毫不犹豫,将一把银针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打出,直奔燕山而去。在别人生死决斗时出手突袭,这种卑劣行径为她所不齿。但是,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着实让她羞愧难当,瞬间满脸涨得通红。她呆愣在原地,懊恼与庆幸彼此纠缠,不知是对还是错。
唐慕望着地上那闪烁着墨绿色光芒的银针,不禁微微叹息,黯然神伤。这一战,他败了,毋庸置疑,心服口服。对手好似看破了他的出手时机,就在他将出手而未出手的瞬间,对手倏然而至,他却始料未及。情急之下,唐玺一心只想着他的安危,这才出手突袭。他真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责怪。一时间,他心中百味杂陈,怅然若失。
有些事情,或许本身就没有对错之分。
微弱的光线中,花飞客用磁石从燕山体内吸出七根银针,手法娴熟。之后,他不禁好奇道:“你小子身上一定有古怪,毒素竟无法在你的血液中蔓延,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燕山白了花飞客一眼,没好气道:“花大哥,我可是为你而险些丧命,你是不是应该先帮我解毒?”
花飞客沉吟道:“这毒我解不了,只能先保住你的性命。”
闻言,燕山顿时目瞪口呆,无意间,目光扫过山洞内,随口问道:“存有的大量食物和水呢?”
花飞客轻笑道:“我逗他们玩呢!”
燕山彻底无言以对,轻轻依靠着石壁,一声不吭。
花飞客自觉无趣,闲着也是闲着,就朝山洞外喊道:“亏你们唐家堡还名列四大世家,竟出手突袭,真是不知羞耻、禽兽不如!”他性情乖张,口无遮拦,百无禁忌。
一听此言,燕山也不禁微微皱眉。
如此粗俗言语相加,唐玺竟无言反驳,气急之下,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这时,唐慕将一个小瓷瓶抛入山洞内,随即淡淡道:“燕少侠,这一战你赢了,在下心服口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之后,他又冷冷道:“花飞客,你若再敢信口雌黄,出言诋毁唐家堡,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取你性命。”话音方落,脚步声已然远去。
山洞内,燕山与花飞客相视一笑,面露无辜之色。
花飞客连忙捡起小瓷瓶,拔开瓶塞,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他倒出三粒晶莹剔透的药丸,送入燕山口中,喃喃自语道:“只有三粒,真是抠门!”
燕山服下解药,这才松了一口气,性命已无须担忧,只是一时间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