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上清太平宫后山,一座新坟前,燕山、蒙放、司马长风与花飞客静静伫立,神情凝重。
花飞客沉声道:“燕兄弟,已准备就绪。”
燕山沉吟道:“那就动手吧!”
花飞客随口问道:“毁还是留?”
燕山目光坚定,正色道:“留!”
花飞客微微点头,随即离去了。
蒙放淡淡道:“李若愚前辈武学修为高深莫测,一旦复苏,成为幽冥鬼兵,将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燕山轻叹一声,苦笑道:“前辈之担忧,晚辈岂会不知?只是,晚辈虽非君子,却也无法如小人般百无禁忌。”
蒙放随口问道:“一旦有变,燕兄弟可有应对之策?”
燕山微微摇头,沉声道:“迫不得已时,晚辈会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幽冥鬼兵。不过,晚辈有信心,在有生之年,一定能找到破除幽冥鬼兵之法。”
蒙放微微点头,暗自钦佩。这少年有胆识、有魄力、有信心、有担当,一往无前,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司马长风欣然一笑,沉默不语。
三十丈外,一处山洞内,十七个灰衣男子正在挖掘地道,分工明确,如火如荼。山洞外,花飞客盘膝而坐,静心凝神,时刻留心着一切风吹草动。
两日后,一条地道挖掘完成,直通那座新坟地下。
一个灰衣男子来到花飞客身边,低声道:“花大哥,我们只能在棺材上打个洞,将尸体抬出来,你看如何?”
花飞客微微皱眉,沉吟道:“也只能如此了。”
灰衣男子随口道:“花大哥无须忧虑,我们已准备好棺材,绝不会损伤到尸体的。”
花飞客微微点头,淡笑道:“兄弟们辛苦了。”
不久后,一具尸体从地道中抬了出来,正是上清太平宫掌教李若愚的遗体。花飞客朝尸体深施一礼,继而仔细地察看了一番。之后,四个灰衣男子才将尸体重新放入棺材中。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了天际。
山洞内,挖掘出的沙土已回填入地道中。几个灰衣男子又将挖掘痕迹进行处理,若非同道中人,根本瞧不出端倪。
夜色之中,四道身影抬着一口棺材在山间极速穿行,步履轻盈,悄无声息。这一幕,若被江湖中人瞧见,一定会惊掉一地下巴。这四人分别是朝天阙宗主燕山、洛阳名士蒙放、毒郎中花飞客与长风镖局总镖头司马长风。纵然如此排场,这棺中之人也绝对受得起。
半个时辰后,四道身影抬着一口棺材飞身掠入朝天阙。一切已准备妥当,四人将棺材放入地下密室内。一块灵位上赫然写着:上清太平宫掌教李若愚前辈之灵位。
之后,蒙放、花飞客与司马长风离开了。
燕山静静地跪在灵位前,若有所思。父亲临行前曾嘱咐,一旦有变,他可前往终南山投靠上清太平宫掌教李若愚。他能有今日之武学修为,这位前辈功不可没。可直到此刻,他只知道自己与这位前辈渊源颇深,至于究竟是何种关系就不得而知了。父亲一去不复返,这位前辈也驾鹤西去,这个谜团真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就在这时,密室外,有人回禀道:“宗主,终南县首富赵志远求见!”
燕山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带赵员外去正厅,我马上就到。”
正厅内,一位身材高大、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神情凝重,不怒自威。
见到此人,燕山不禁暗暗心惊。这终南县首富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他微一抱拳,沉声道:“不知赵员外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呢?”
赵志远微一还礼,淡笑道:“燕宗主何必明知故问呢?”
燕山沉吟道:“此话怎讲?”
赵志远反问道:“燕宗主可知在下为何此时前来?”
燕山若有所悟,微微点头,正色道:“还请赵员外直言。”
赵志远沉声道:“在下是前来拜祭李若愚前辈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瞒不过,不如坦坦荡荡,静观其变。燕山随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随我来。”话音方落,他已转身离去。
赵志远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片刻后,密室内,燕山与赵志远来到李若愚灵位前。
赵志远双膝跪地,满面凄然,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悲伤之情无以言表。
燕山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赵志远再行叩拜大礼,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他望着燕山,沉声道:“多谢燕宗主,告辞!”话音未落,人影已远去。
燕山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赵文山死于非命,赵志远却始终不曾现身。依今日所见,此人深藏不露,绝非易与之辈。盗墓一事如此隐秘,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还有,此人究竟与李若愚前辈是何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