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4章 金兀术(1 / 1)弋戈天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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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飞雪漫天,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一顶轿子在风雪中前行。四个轿夫步履沉稳,双手已冻得通红,却毫不在意。三个随从侍奉在轿子左右,不惧风雪,不畏寒冷。

轿子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客栈不大,却是方圆数十里唯一一家客栈,有火盆,有烈酒,有热腾腾的馒头,有家常小菜,在冰天雪地里,足以。

轿子落下,一个随从赶忙上前拉起帘子。

之后,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儒士缓步走出。他神情淡然,目光澄澈,颇有出尘之感。他怀里抱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剑柄精致,剑如其人,亦颇有出尘之感。

随从推开了门,分立左右。

中年儒士这才缓步进入客栈。

一个伙计赶忙迎上前来,赔笑道:“先生,天寒地冻,又逢大雪天,小店已人满为患,要不给您拼个座?”

中年儒士淡然一笑,目光扫过屋内,落在了一张靠窗的方桌上。

屋内一共有四个火盆,那张方桌旁就放了三个。四个凶神恶煞般的虬髯汉子正在大碗喝酒。方桌上放着两把大环刀、一根狼牙棒和一对大铁锤。

一个随从会意,朝那张方桌走去。

那个伙计连忙低声道:“先生,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

中年儒士打断了伙计,轻声道:“小二哥好意,在下心领了。”

那个伙计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苦笑,不再多言。

那个随从走到那张方桌前,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微一抱拳,沉声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有劳四位好汉去那边拼个桌!”

四个虬髯汉子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随从一眼,继而望向了中年儒士。

那个随从神色谦卑,似乎在等待着答复。

四个虬髯汉子随手拎起兵刃,一把将那个随从推开,径直朝中年儒士走去。

客栈内一片寂静。

中年儒士神色如常,淡然自若。

四个虬髯汉子将中年儒士围在中间。

其余两个随从和四个轿夫很有默契的站在一旁。

一个虬髯汉子冷笑道:“要是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就饶你一命。”

中年儒士只是淡然一笑。

这时,客栈内,除了两人外,其余人皆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角落里,一个白衣男子轻倚在窗边,一脸戏虐一个白衣女子目光澄澈如水,若有所思。

正是燕山和蒙甜。

蒙甜以传音入密之术对燕山道:“这位先生既有心除恶,又何必这般做作?”

燕山莞尔一笑,以传音入密之术对蒙甜道:“或许是在试探,或许是想找一个理由。”

蒙甜目光流转,细细地品味着燕山所言。

另一个虬髯汉子冷冷道:“这厮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先给他点颜色瞧瞧。”话音未落,一把大环刀径直劈向中年儒士肩头。

中年儒士一声轻叹。

下一刻,刀势戛然而止。

“咚!”

“当啷!”

两把大环刀、一根狼牙棒和一对大铁锤竟全部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四个虬髯汉子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中年儒士神情淡然,目光澄澈,颇有出尘之感。他怀里抱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剑柄精致,剑如其人,亦颇有出尘之感。

那个伙计呆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不止他一个。

但是,有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那一息间,中年儒士出剑四次。刺入心脏,拔出,快如闪电,连鲜血都未来得及溅出。

他们看清了出手,看清了轨迹,却没有看到剑身。

“好快的出手!”蒙甜已有心理准备,却仍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柄剑”燕山陷入了沉思之中。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乃上古神兵。

春秋时,一个黎明,在卫国郊外一片松林里,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

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不见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与黑夜交替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再次浮现出来。

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只听见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

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

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就是承影。

此刻,这柄上古神兵就在中年儒士手里。

中年儒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望向了燕山和蒙甜。

目光交错,微微一笑。

中年儒士缓步朝燕山和蒙甜那桌走去。

“可以和两位少侠拼桌吗?”中年儒士神色谦卑。

燕山和蒙甜连忙起身。

与此同时,燕山右手轻扬,沉声道:“请!”

三人同时落座。

中年儒士将长剑轻轻地放在桌上,随手倒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他又将酒满上,随口道:“同饮,如何?”

燕山和蒙甜毫不犹豫,同时端起酒碗。

三碗烈酒一饮而尽。

燕山朗声道:“酒逢知己,一碗岂能尽兴?”

之后,三人胸中豪气上涌,又连饮了三碗。

这时,四个虬髯汉子的尸身已被抬了出去,三个火盆也放回了原位。

中年儒士淡笑道:“两位少侠可是燕宗主和蒙副宗主?”

微感诧异,随即释然。

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实在太过显眼。

二人不禁莞尔一笑,微微点头。

中年儒士似乎看出了二人心思,随口道:“并非因这柄锈剑。”

燕山随口问道:“那先生从何得知?”

中年儒士淡笑道:“杀气,剑气,年纪,放眼天下,也只有两位了。”

如此称赞,当之无愧。

蒙甜笑而不语。

燕山微一抱拳,随口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中年儒士随口答道:“在下金兀术。”

此言一出,燕山惊喜交加。

金兀术之名,天下皆知。论谋略,不输完颜洪烈论武功,不输完颜古哥。他曾任金国国师,在金国朝堂举足轻重。后来,因不愿卷入派系争斗,他辞官归隐,洒脱淡然。

燕山神情变得肃穆,再次起身,深施一礼,沉声道:“晚辈燕山,见过先生!”

金兀术微微点头,欣然笑道:“燕宗主客气了,快快请坐!”

燕山坐下,随口问道:“先生何以在风雪中赶路?”

金兀术轻叹一声,缓缓道:“一言难尽。”

燕山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道:“先生可是要赶往长安?”

金兀术淡然一笑,微微点头。

无需多言,已心照不宣。

畅饮,大吃。

惺惺相惜,小菜馒头堪比山珍海味酒逢知己,民间烈酒更胜琼浆玉液。

酒足饭饱后就是离别。

客栈门前,金兀术微一抱拳,朗声笑道:“燕兄弟,蒙姑娘,长安见!”

“先生珍重!”

寒风呼啸,飞雪漫天,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一顶轿子在风雪中前行。四个轿夫步履沉稳,双手已冻得通红,却毫不在意。三个随从侍奉在轿子左右,不惧风雪,不畏寒冷。

渐渐地,那顶轿子消失在了漫天飞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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