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剑诀第267章 更胜从前

闻言，剑阵骤停，燕山和蒙甜持剑而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条人影从后山方向快速奔来，正是独孤风和李一山。

“独孤兄弟！”燕山欣喜不已。

“燕兄弟！”独孤风心潮澎湃。他冲入剑阵，与燕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曾同生共死，这是一种真挚的友情。

宁一凡望向李一山，淡淡道：“李师弟，你为何纵容独孤师弟离开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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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山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独孤风和燕山。

宁一凡脸色微变，冷冷道：“李师弟，你纵容独孤师弟违抗师命，又目无尊长，我罚你去后山面壁思过半月，你可心服？”

李一山低下了头，轻声道：“宁师兄，师弟愿意受罚。”

宁一凡道：“李师弟，你这就去后山。”

“遵命！”李一山就要离去，在转身的瞬间，双眸正好迎上了独孤风那炙热的目光。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离去了，心里暖暖的。

宁一凡又望向独孤风，冷冷道：“独孤师弟，你违抗师命，又引来外人强闯华山，你可知罪？”

独孤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宁师兄，师弟知罪。”

宁一凡继续道：“我命你立刻回到后山，待师父出关后再作惩处。”

独孤风淡淡道：“宁师兄，我现在要下山，日后自会回来向师父请罪。”话音方落，他就要转身离去。

宁一凡厉声道：“站住！”

独孤风没有回头，淡淡道：“宁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宁一凡冷冷道：“独孤师弟，你真以为自己能一走了之？”

独孤风道：“师弟日后自会回来向师父请罪。”

宁一凡沉吟道：“若是我不让你下山呢？”

独孤风随口道：“莫非宁师兄也想用华山剑阵对付师弟？”

宁一凡轻笑道：“你已是废人一个，何须动用华山剑阵？”

独孤风道：“那宁师兄想要如何？”

宁一凡道：“师父有九个弟子，雪儿已因你而死，除去你，还剩下七个。你只要能胜过其中任何一人，今日你要下山，我绝不阻拦。”

独孤风转过身来，正色道：“此话当真？”

宁一凡淡淡道：“当然。”

独孤风随口道：“那师弟就向宁师兄请教几招。”

宁一凡微感诧异，却不动声色，应道：“可以。”

众华山弟子退到了一旁。

燕山心中不解，却没有多言。

蒙甜脸色微变，以传音入密之术对燕山道：“燕大哥，独孤大哥体内根本没有真气。”

燕山也已看出，独孤风并未恢复内力，却以传音入密之术对蒙甜道：“我们要相信独孤兄弟。”

他们也退到了一旁。

空地中央，独孤风和宁一凡相对而立。

独孤风低声道：“宁师兄，雪儿为我而死，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我又何尝不恨自己呢？这次下山，我要亲手替雪儿报仇，就算一死也在所不惜，还望宁师兄成全！”

宁一凡微微动容，沉吟道：“你凭什么替雪儿报仇？”

独孤风沉声道：“我的命。”

宁一凡轻叹一声，缓缓道：“拔剑。”

“宁师兄请！”

两柄长剑同时出鞘。

独孤风一剑刺出，招式动作间没有丝毫阻滞，自然而然，宛若天成。

宁一凡挺剑迎上。他心里清楚，独孤风武功尽废。但是，面对独孤风这刺出一剑，他心中竟生出了几分忌惮，这是源于高手的直觉。他没有托大，暗运真力，凝聚真气于剑身之上。

身形交错，两柄长剑相击在一起。

“当”的一声，一柄长剑断为两截。

独孤风手握半截断剑，暗自苦笑。

宁一凡脸色微变，暗暗心惊。独孤风这一击虽未凝聚真气，但其力道竟不在自己之下。

众华山弟子皆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燕山轻声问道：“甜儿，你可看出是怎么回事？”

蒙甜双眸澄澈如水，静静地凝视着独孤风，低声道：“这是一种纯粹的力量，存在于独孤大哥血液中，不似内力，更胜内力。”

燕山欣喜不已，朗声道：“独孤兄弟，接剑！”话音未落，他已将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抛向了独孤风。

“多谢！”独孤风毫不迟疑，扔去断剑，又接住了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持剑而立，沉声道：“宁师兄，再来！”

宁一凡胸中豪气上涌，朗声道：“好！”

身形再次交错，两剑相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宁一凡之剑招奇且险，招式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一剑刺出，第二剑之威力就会增加几分，不断累积。

独孤风之剑招随心所欲，似乎并无招式可言，却隐隐蕴含着一种无招胜有招的至高境界。

一旦宁一凡剑招之威力累积三次，独孤风便会不顾一切与之硬碰一次。他心里清楚，夺命连环剑一旦累积超过七次，其威力难以想象，纵然知道其招式变化和轨迹亦无可奈何。

两道身影越打越快，一时间竟难解难分。

众华山弟子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道身影，喜出望外也好，莫名其妙也罢，他们已不在乎，只是沉醉其中。

燕山神情激动，喃喃道：“独孤兄弟之武学修为似乎更胜从前。”

蒙甜微微点头，轻声道：“只可惜，独孤大哥依旧敌不过宁一凡。”

燕山若有所思道：“就算不敌，却绝不会败。”

蒙甜不置可否，轻声道：“独孤大哥体内那种纯粹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宁一凡一旦催动剑意，释放剑气……”她话未说完，其意却已明了。

燕山淡笑道：“我觉得宁一凡绝不会这么做。”

蒙甜不明其意，却也未多问，只是静静地观看着战局。

宁一凡剑招威力已累积四次，似狂风，似惊雷，蕴含着极为可怕的破坏力。

独孤风毫无保留，全力以赴，施展出最强一击迎上。

这一刻，在场之人都已看出，独孤风这搏命一击只是回光返照而已，这一击过后，他必然沦为强弩之末，将无力再战。

“当”的一声，两柄长剑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一串火花随之绽放，绚烂夺目。

下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柄长剑断为两截，竟然是宁一凡的。他手握半截断剑，满面凄然。

独孤风倚剑而立，大口喘着粗气。

燕山神情古怪，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他心中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伤感。

蒙甜微微皱眉。她不明白，宁一凡为何会在两剑相击的瞬间撤去剑身凝聚的真气。可她没有问，也没有再去想。这一战，独孤风虽未取胜，却也未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她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或许，这样的结果最容易让人接受。胜负未分，宁一凡声誉未损，让独孤风离去也无可非议。

这时，三清殿前一片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后，宁一凡淡淡道：“独孤师弟，你可以下山了。”

独孤风微一抱拳，沉声道：“多谢宁师兄！”

宁一凡冷哼一声，继续道：“今日燕少侠强闯华山一事，我自会禀明掌门，日后再与你计较。”

燕山微一抱拳，沉声道：“日后燕山定会再上华山向宁掌门请罪！”说话间，他上前搀扶住独孤风，便离去了。

三道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山道尽头。

宁一凡喃喃自语道：“雪儿，难道真的是大哥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