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楼梯下从通道口飘进来的一个个或面无表情或以发覆面亦或面容狰狞七窍流血的鬼物，再看看身旁抖若筛糠变颜变色的裴言。

王文泽好奇的怼了怼他的腰眼，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裴言竟像是炸了毛的猫，一下子跳到了一边瞪着惊魂未定的眼睛，对自己怒目而视。

“冷静!冷静!慢慢来，慢慢来！”王文泽见状急忙摊开双手，缓缓的靠近裴言身旁，在其放松下来后轻抚其后背，最后用调侃的语气问道：“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怕这种东西？我见你之前看到比这些东西长相恐怖的多多的怪物，都一脸兴奋开心的模样，这玩意和前面的那些家伙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就是连第一个出场的陶诺斯都不如，你怕什么呢？”

裴言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埋在心底童年的心理阴影再次涌上心头，现在的他明白了那时候他和姐姐见到或许并不是什么幻影，也不是什么后来自己想象的某些残缺的电影画面拼凑的场景，而是有可能真实发生的事情。

“喂，你还好吧没事儿吧？”见裴言长时间没有说话王文泽小声询问道

回过神来的裴言手扶额头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来：“没事儿，我是有点儿怕这东西，从小看各种类型惊悚片，恐怖片，僵尸啊，丧尸啊，生化危机啊，虫族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我觉得我有能力对抗他们，大不了最后抱着煤气罐一起自杀，不就是个死吗！可是对于这种鬼片，我却没有任何抵抗能力，我觉得它们是我对付不了的存在，能够侵蚀我的精神控制我的身体，做出恐怖的事情让我死的不明不白，这是只有学习过专业法术才能够对抗的存在。”

“你小时候看电影想的还挺多啊？”王文泽听完裴言的讲述禁不住揶揄道。

裴言挠了挠脑袋，经过那件事儿后由不得他不考虑多，每次看与鬼有关的电影，那段模糊不清的记忆就像是躲藏心底阴影中的恶魔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不敢继续再看下去。

直到最后自己索性就不再观看这类电影，渐渐的将它淡忘出自己的脑海，直到今天仓库走廊里诡异的情形和大厅内那些鬼影飘飘的怪物，再次将心底的恐惧呼唤了出来。

“那我今天就解开你的心结，裴言我问你你知道局里每个月所受理最多类型的案件是什么案件吗？”王文泽从兜里掏出两根烟自己叼了一支，递给裴言一支用打火机点燃后慢悠悠的说道。

听到这话裴言立即明白了王文泽话中含义，夹着烟的手指着楼下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这种鬼一样的案件？”

“没错，其实呢，每个月在全国范围内关于位面裂缝穿越事件，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到二十余起，高峰期最多纪录也就五十多起那已经算是大事件了，不仅召回了闲散在外的局外人员还动用了部队的人手，那时候我还没入局后来听胡队回忆说，当时局里都以为位面开启的频繁期即将到来，都准备加大常驻人手了最后呢，过那两个月也就消停了。”

说到这顿了一下，王文泽抹了抹眼睛吐了个烟圈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平常除了管理位面裂缝事件，和一些杂七杂八与之相关的事件之外，处理最多的就是这些你看着像鬼一样的东西，你说他是鬼他就是鬼，可用我们的观点来看呢，他就是另一类的能力者。”

“另一类的能力者？”裴言不解道。

“对，怎么说呢！”王文泽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站直身子夹着烟思索着该如何像裴言解释，没多久他仰仰手接着说道：“就像我方才和你说的像是这种能将人传送过来的位面裂缝，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的，但是呢轻微的位面能量的泄露却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可由于这些轻微的能量泄露对于整个世界体积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随着泄露它也不断被这个世界所稀释，最终消散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能理解？可这和那些鬼有什么关系？”裴言翻翻眼皮想了想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问道。

王文泽抽了口烟长叹一声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哎，这个世界上呢别的不多，多得是痴男怨女、爱恨情仇，有的人正常死亡我们所说的意识也就随着他身体的消亡渐渐消散了，可是有的人如果死的时候意识极为强烈，用我们的话就是怨气太重又恰巧处在能源泄露的场所附近，那么他的这股意识就会和泄露的能源所结合，为他重塑一个由纯能量体构建的身体，这也就是你口中鬼的形成，而我们大部分任务都是在处理这些事情，哦，对了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就是因为听说你们小区闹鬼，怀疑是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前去调查才发现的你。”

“哦，也就是说他们约等于是没有肉体的我们？”听了王文泽的讲述解开心中疑惑的裴言，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王文泽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吧嗒吧嗒嘴：“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忍心处理他们了。”

“处理？”

“是啊，当然是处理掉，他们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位面，怨念轻没那么执着的鬼物呢，过不了多久因为自身能源的消散也就消散在这天地间了，可是有的怨念重的鬼物，不肯放弃心中的念头不断的游离于有可能泄露能源的场所，吸收泄露的能源维持自己的形态，继而做些生前没有做到的事情。”

说到这王文泽看向下面鬼影重重的场景，眼神中透着一丝怜悯还有一抹厌恶，叹息道：“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有的在成为鬼后就疯狂报复之前的仇人，哎，那作案现场简直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对于这样的存在局里一贯方针都是，不管他生前多么委屈可怜事出有因，最终结果都是被送到这里处理掉。”

“那么怎么处理呢？”裴言装着胆子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将他们送到组成身体能源最多的位面。”

“然后呢？”

“然后这些只能靠吸收游离异位面能源存在的鬼物，会被骤然涌入体内磅礴的能源撑破意识消散的无影无踪，他们体内蕴含的能源也会随之回到他们本来存在的世界，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用怕这些东西，只要是能做到内源外放的能力者，都能轻松的将内源化成武器将这些鬼物身体切割击溃。”王文泽耸了耸肩膀。

听完室友的讲述，望着一个个被推进大门的鬼物，裴言忽然觉得他们没那么可怕了，仔细打量起这些“鬼”他们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茫然的跟在一位老者身后惊恐的环顾着四周，不知道她又是因为什么执念才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呢？

裴言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冲动，却被一旁的王文泽按住了手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要告诉你什么都不要去想，我们即拯救不了世界也拯救不了她，死了就是死了所有人都一样，将来有一天你，我，还有你我所在乎的人都一样，我们必须学会面对。”

裴言吧嗒吧嗒嘴松开了紧紧抓着的栏杆由衷感叹道：“这算是魂飞魄散吧。”

“是啊，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