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失去左、林二老的能力维护，你的意念竟然还能留在这里，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念我啊！”牧凡尘瞧着努力想要凝结成人形却屡屡失败的软泥，伸出手指一点蓝光飘了过去将其笼罩在其中。

“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不是精神系的能力者，留在这里逞什么强呢？若是你本人站在这里还能让我费些心思。”说着手指微抬蓝光收回体内，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影在他帮助下凝练成形。

看着自己的凝结而成的双手，顾生辉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脖子：“仅仅是费些心思吗？看来我也是被小瞧了呢！”

“怎么会呢，你在我这里的评价可一直很高哦，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作为乖宝宝的你是不会理解我经历了怎样变化的？”牧凡尘收回自己的右手，重新投入到翻检裴言记忆的工作之中头也不回的说道。

“有变化吗？我怎么没感觉到，那副得意就忘形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不过是占了地利之便值得着这么让你自傲吗？”

“我承认如果是正面和那样的阵容对战，的确足以让我落荒而逃，可胜利就是胜利战场是你们选的，还有你不要忘了你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让你留在这里。”

顾生辉拍拍手掌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牧凡尘身边无可奈何的说道：“是，是！胜者永远有理！”

“哦，脾气倒是比以前收敛了不少，我以为你会继续像见面时那样冲我的大吼大叫呢。”面对走到自己身旁的顾生辉意念体，牧凡尘表现的毫不在意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顾生辉认命般的低下头叹息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那么我能问问你准备对他做些什么？”

“搜检他的记忆，你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获得这股力量的吧，你可以留下来与我一同观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春节礼物吧。”

顾生辉目不转睛盯着展现在他眼前裴言的记忆，双手却渐渐握紧了起来沉声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么做会给他精神带来多么大的痛苦。”

“把握紧的拳头收起来吧，年轻人总要吃些苦头才能成长，就是因为那些条条框框，调查局的办事效率才会那么低，你们在捉住他的第一时间就应该采取这样的行动，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牧凡尘斜着眼睛扫了一眼自己曾经的好友，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我们有我们的原则！”

“哼！原则！”牧凡尘冷哼一声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那只不过是束缚我们前进的绊脚石，你，我！不！就连高层那些只会在办公室看报表的蠢货，都明白，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依然选择沉默，努力掩盖这一切靠着缝缝补补维护着他们认为的世界和平，这就是你口中的原则、责任、荣耀？”

“醒醒吧！大变化早晚都会到来，而只把民众当巨婴一样放在摇篮里保护的严严实实，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个世界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交互不相让，牧凡尘抬起的手悬在空中厉声喝道：“成天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即担心受异位面入侵，又担心控制不了新生的能力者，这样优柔寡断只会错失战机！我们已经不止吃过一次亏了，还不醒悟吗！将希望寄托于敌人会顾及自身的灭亡而放弃侵略，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无论在哪个位面从来都不缺少孤注一掷的疯子！”

“然后呢？就因为这样，就要放弃自己的底限！你以为你在做些什么，我不清楚？局里不清楚！那些是人！是活生生无辜的人！你做的那些事情和那些让人厌恶的仙人有什么区别！”顾生辉寸步不让的回应道。

“无辜？那有什么无辜的人？这样的试验你们不也一样再做！”

“别在我面前诡辩，那些人本来就是犯了死罪的死刑犯！”

“哈！”牧凡尘冷笑一声，张开右臂讥讽道：“那我们还真要谢谢这些死刑犯了，他们可是拯救了世界呢！省省吧！顾生辉！我们做的并没有什么差别，你还有那些人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罢了，真要讲人道就应该他们个痛快，而不是像一条狗一样的去折磨他。”

见顾生辉不再说话，牧凡尘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人类每一次大的进步都是伴随着尸山血海踩着同类遗骨前行的，身为弱者能为这个世界的存活做出贡献，他们应该为此感到骄傲啊。”

“所以，任局也是你口中可以牺牲的弱者吗？”

“这就没意思了，争辩不过就往人心口扎刀子吗！”听到顾生辉这句话牧凡尘用手点指眼前这团漆黑如墨的黑影，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之前的工作。

良久之后。

“他怎么样了？”牧凡尘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

“疯了！”

“疯了，怎么会疯了呢！”

面对牧凡尘骤然爆发而出的惊人气势，顾生辉波澜不惊的说道：“经历过那种事儿精神承受不住也很正常吧，我很好奇你们神欲不是神通广大吗？难道这么多年他的一点儿消息你都不知道，还是说不敢知道？”

“不用拿这种话来刺激我，从我下决定那一天就没想过后悔，你知道我方才说的没有错我会继续走下去，而你只不过是依靠着对我的恨意在强撑下去。”听了顾生辉的讥讽，牧凡尘反倒平静了下来驳斥道。

“我不反驳，并不代表我认同了你那套鬼理论，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存在，可恰恰是你所藐视的秩序，正是保障了大部分人拥有相对公平的权利存在！没有它这个世界早乱了！”

说到这儿顾生辉顿了一下，掀起了牧凡尘意念化身形成空空荡荡的左衣袖，继续说道：“自己受了点儿委屈，就真以为看透这个世界了？否定经过多番考核小心论证的方案，拉着千万人的生命去冒险，你就那么确定你选择的路是正确的！省省吧！牧浩然！被恨意强撑着走下去的不是我！是你！”

“弱者就该死？就该成为你膨胀力量私欲的牺牲品？别忘了，在你能力觉醒之前你也是个弱者，一个被几个小混混堵在胡同里抢劫吓到不敢吭声的弱者！是他！是他救了你！而现在那个人却被你害成了疯子！”

“承担责任、牺牲自己、负重前行，别把你做的肮脏事儿和那些牺牲自己生命真正维护了和平的英雄相提并论！”说到最后顾生辉轻蔑的瞪着牧凡尘的眼睛，狠狠的将空衣袖甩回到他的身上。

“英烈墙上的口号吗！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其实从入队那天我就明白，你我不是一路人。”

“啊，是啊，从来都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