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呵呵呵呵,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感情压抑到极致就要爆发。这是他摆脱过去阴影,重塑人格的经历,你应该替他感到高兴,向他祝贺。”
“……”伊恩竟无言以对。
“当然,现在他死了,不过他的心里已经了无牵挂,没有遗憾的走完了一生。今后更是无意识,无思虑,无烦恼,快快乐乐,多么幸福。”
“他幸福吗?他真的快乐吗?”
伊恩喃喃自语,但仍然弯下腰,把一呎长,四面如同直立冰柱的水晶抓在手心。
他刚接触碎魔晶就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汹涌瞬间冲入他身体,脑海中陡然响起一阵隐隐约约令人恶心的冷笑,冷笑声带着轻微的摩擦声,刺耳又单调。
这阴寒的冷笑声正是碎魔晶发出来的,仿佛自极遥远的距离,又仿佛近在咫尺,他眼前天旋地转,一阵晕眩,紧接着就是一黑。
这和刚才在圣武士手上经历过的遭遇如出一辙,不过着是一股截然相反的,充满强大邪恶的力量。
就在他意识将要空白的时候,忽然眼睛看到一片纯洁的白光,耳中一阵悦耳的音乐声,那一股至纯至善的力量再度汹涌喷薄,与黑暗的力量撞击在一起。
就在这两股力量相撞时,他仿佛听到了圣武士虔诚的的祷祝,碎魔晶愤怒至极的怒吼,巨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猛然,他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伊恩惊讶地发他仍然保持着捡起水晶时的那个姿势。
他心突然跳的厉害,抚着胸膛,定了定神,回忆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刚才一切都发生的在电光石火间。但他不知道是单纯的幻觉,还是事实。
他不由自主地下意识扫了一眼左腕上遗留下的暗红色花纹。
也许是多疑,伊恩总觉到自己发生了某些改变,但这种具体变化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不过这种疑惑只是暂时的,很快,他的意识中就自动涌现出许许多多法术地名字和咒文,听说过的和从不知道的混杂在一起。
他仔细回想着其中熟悉的一个法术火球术,马上脑中随即清楚地浮现出一段咒文,但好像自己已经练习过成千上万遍一样熟悉。
他遥遥一指,甚至还不需要这个法术所需的手势和材料,仅仅只吐出一个音符,一束刺眼的射线激射而出,轰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他手臂遮住面庞,待烟尘消散,前面出现一个大土坑。
“感受到力量了吗,主人?!”碎魔晶高亢的献媚似的笑声在脑海响起,“就算没有任何魔法知识的你,现在都能任意施展各种法术,无论与多强大的魔法师战斗你都不遑多让。”
伊恩牢牢握碎魔晶,他清晰地感觉到碎魔晶在手中像心脏一般的跳动,由于太阳的曝晒,碎魔晶散发的热量,灼着他的手心,发出阵阵微微刺痛。
他张开手掌,晶莹剔透的水晶托在手中好似空无一物,但周围的光线却都被奇异地收敛吸纳了进去。
与手心的灼痛同时,另阴郁冰冷却在心中凛凛透出来毋需多言,他知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伊恩轻轻吁了口气,把凯梭的骨灰连同周围的泥土一同推进那个土坑内,把坑填了。
昨夜在此战斗的两个人埋葬在了同一片森林,肆虐的魔法与神术引发了山火,山火焚烧掉大片森林,但是,沉默的森林仍旧接纳了他们,他们变成了森林的一分子。
“克林辛尼朋,你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吧。几乎可以说,任何一个人得到你,不需要资质,不需要学习,都可以随意施展各种强大魔法。握着你,我竟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仿佛可以挑战整个世界。”伊恩闭着眼睛检索着内心生出的感情,“那么,告诉我,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的能力来自太阳,我需要阳光做为粮食。我每曝露于阳光下一小时,便可吸收十二个能量。我一次能储存一百四十四个能量。每两小时,我将会失去两个能量,当然这只是能量单纯的散失而已,无需在意。”
“只有这些?”伊恩有些不能相信。
“是的,千真万确,现在明白了吧,你付出的代价非常小,几乎是没有,你只需要每天花费时间让我获取阳光就可以了。”碎魔晶更进一步解释道,“我通过燃烧能量创造法术效应,每级法术效应花费一个能量。所以,当太阳落到下之后,我有能量留存,但却无法再创造新的能量,你一定注意保护这个秘密,不然将遭受不幸。”
“这个自然,我不会蠢到这些也到处乱说的。”
“昨晚我和凯梭与那个圣武士和他同伴交战,凯梭却不能逃离,主要因为我的能量无法再创造新的法术效应。你要记住这次教训,否则那个倒霉的人的下场同样是你的下场。”
……
“可是,现在啊,你的能量用干净了,我也受了伤,只要他们任何一个人追到我,我们都凶多吉少,就算一只狼,我都会感到吃力……”
伊恩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周围的一切都隐没在黑夜里,只有身边的如追逐他的树木的庞大身躯能勉强能够看得出,稍微远一些的那些树木的形体就好像扭曲影子一般,隐隐绰绰的,它们永是不近不远的跟他走。
“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冲动是魔鬼。”
“我相信任何一个像我这样遭遇的人,面对他们都不可能理智的,人不是木偶,总有爆发的时候。”
“好吧,我们现在去那里?”
“我看看……”他观察周围的地貌,试图辨别方位,但却总是被周围漆黑的树干遮蔽视线。
“咦”克林辛尼朋突然发出异样的声音。
烂叶堆积在脚下,他仿佛踏到的每一处都是同一块地面,树木岩石围绕在身前后,看到的树都是同一棵树,岩石都是同一块岩石,他经迷失在漆黑的迷宫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不对!”他几乎同时悚然而惊,寒气顿时透进骨子里,深入骨髓,他牙关忍不住咯咯直响,“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地过分!”
受惊的宿鸟早已销声匿迹,远处的猫头鹰也停止了叫声。
风也暂时地停止了,静谧地森林如同死去,空气变得凝重,粗壮的巨大的黑影阴森可怖,他像一只蚂蚁站立在神魔的餐桌底下,高高的树冠摇晃着,发出低沉地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