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推出一架投石车到两架投石机之间,投石车是一种投掷武器,横档木粱的末端插入恻部构件中,弦索在绞盘之间绷紧,弦索末端穿过木框架的恻部,通过绞盘,直至绞盘横杆之外。木框恻部的凹槽,用于承接两立柱的底榫头。用于绞动杆臂的木质滚筒两侧各两名士兵操作,使用长手柄旋转,方形末端的心轴穿过滚筒的中心,从框架一侧穿至另一侧。长手柄转动,带动副齿轮,传动给绞盘,使弦索扭转。杆臂正位于弦索的正中。立柱的顶部有一横梁横跨,杆臂被释放后就击打在此横梁上。承接斜撑底的作用是当杆臂反弹时阻止两立柱和其间的横梁倒塌。掷弹带是矾鞣牛皮、马皮或硝制牛皮、马皮来制作的,是上述中最昂贵的一项。
投石机是另外一种长杆投掷器,装在一个固定的巨大横梁上,是一种极好的攻城武器,吊杆长五十英尺,平衡重锤重达十余吨,能将二百到三百磅的石块抛射约三百码的距离。它还有一种重要的心理威慑效果,可以将巨石投入堡垒之内,房屋被击得粉碎,还能投掷秽物、死兽,敌方死者头颅,以及囚徒的尸体来恐赫城内人民。
几名骑士带领三十三名士兵及农夫、采石和凿石匠人,携带杠杆、大锤、大头锤、楔子及其它工具乱哄哄的围在周围。农夫在掷弹带中放置一枚石弹,投石车两侧的四个年轻士兵同时用手柄绞动与弦索相连的杆臂,直到几乎把它拉到与地面平行。直到投石机对准了魔法师之后,第一个士兵首先松手,然后其他士兵同时松手。一切准备完毕,只需旁边的另一个士兵用大锤猛击打手柄,里面的火钵就会高速飞出。火钵是装满焦油等易燃体的陶罐,点然后抛向敌方,凡是被撞个正着的东西都会着火,他们以此回应使用火球术的魔法师。以火还火,以牙还牙。七八人合力把杆臂拉到低位,在盘车的牵引绳脱钩以前用滑钩固定住,士兵用力拉动机簧,滑钩滑脱,杆臂被释放,石袋下沉,火钵从勺中抛出。旁边的士兵、农夫还有工匠发出欢呼,笑声和口哨嘈杂一片,他们很期待石弹把魔法师砸成一滩烂泥或烧成火鸡的样子。
高处的弩弓手端起十字弓,眯起左眼,为了不间断射击,每名弩弓手都配备了两把十字弓,并且身旁有一名专门的上膛兵负责装箭上弦。弓箭手站的位置比弩弓手宽阔,他们脸颊部分用头巾遮挡,手腕部带着皮革护套,有的没有护套,就会在手指上戴上拇指环,防止手指被弦线割伤。指环各式各样,有皮、骨、角、金属或石制,依照个人财力而定,阔气会在指环的内侧增加凹槽处,用来扣著弦线,为了加快射箭的速度。他们点燃箭头,腰后仰十五度,将弓握在左手上,用右手取箭,以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勾住弓弦,右手勾弦,则箭杆在弓弣左侧。左手握弓,右手扶箭,沿水平方向朝后拉满弦,然后释放,箭会急速仰射出去,照抛物线的弧度射向目标。
“愚蠢!”
伊恩从他们上空掠过,头颅大小的火球从天而降,坠落在城墙上,火球似乎微微一缩,整个空间都跟着黯淡了一分,然后就比以往更加明亮地闪烁起来,转瞬间飞四分五裂,四下一片火光。同一瞬间,士兵们毛骨悚然,喉咙勉强发出一种低声咕噜似的杂音。身体如同湍流中的水草,开始摇曳。靠近墙边缘的,想稳住身来,把身子仰到后面去,但是巨大的无情的波浪撞击他们的后背,化成一尾青鱼跃出城堞。剧烈的冲击使他们的裤子都崩裂了,手脚无法挣扎,眼泪漂过后脑,像一颗殒星似的笔直坠落下来,脑后一大滩血,形状却保存完整。也有的身体翻转,冒着细烟,四肢伸展平铺着地,落地时整个身体像在鼓面上蹦跶的跳骚,全身大部分骨折,有的身体折断而变形。甚至还有的身首异处,头颅像摔开的苹果,大半脑浆洒在暗红的血泊与土中,剩余一点在还头盖骨的碗中盛着,轻轻摇摆着,乳白色的脑浆就颤颤悠悠将要从豁口溢出。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一个人,砸在了同伴的尸体上,却并没有立时死掉,脸上虽有血渍,但掩饰不了那份苍白,看得出他的脾脏都摔裂了,断骨插入胸腔,特别是一根肋骨刺进了右侧肺叶,他活不成了。他慢慢的伸出手,鲜血早已布满他的手,口中不知嘟哝这什么。
投石机的木架噼啪作响,干燥的木质结构剧烈摇晃起来,火舌窜动着,遭遇到放在这的上好的木料与燃料,想必是极愉快的。城墙随着浓烟的聚散忽隐忽现,火焰抖动几下,投石机就哗啦啦地倒塌了。火沿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蔓延,吊桥也被引燃了,淡红色的光圈在颤动着,尖细的舌头吞舐遍了这个大家伙,经历几百年无数风雨的木头早已焦成黑炭,低低的破裂声,不断有异物从被高温炙烤的表皮剥落,轰得一声巨响,一侧的锁链已经断裂,另一边的锁链连同吊环一起脱落,燃烧的吊桥跌在壕沟之上,弥漫起阵阵烟尘。
天空一片殷红,中间有一抹周围极淡,中间浓的鹅黄,把天衬托更加鲜红艳丽。层层叠叠的房屋走廊,无论原本是什么颜色,都一律发黑和发暗,都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伊恩越过城墙,内堡空地空空如也,堆堆乌云下面是浓黑色的烟雾,烟雾下面火焰熊熊燃烧,渐渐逼近内堡核心,里面手持武器的战士都躲在柱子或墙后,屏息静气,准备做最后的一搏。
由于老牧师陪同子爵的千金去谈判,他们找了一个虔诚并无垢的小男孩代替他,见证这场正义与邪恶之战。可是漂亮的小男孩毕竟没有老牧师神力强大,主持降幅之后,他们并不能抵抗魔法师的邪炎,施加的诅咒也没使魔法师从天上掉落下来。愤怒的骑士拎起小男孩走到一间空房子,决定教育不虔诚的谎话精用僧侣们惯用的手段,用爱来惩罚他。很快,房间外就传出了小男孩稚嫩凄惨的哭声和骑士断断续续的沉闷哼声。其他骑士没有这份心思,纷纷扔掉碍事的骑枪,稳重谨慎的还穿着锁子甲,鲁莽好战的则只穿了里面的夹衣。他们举着十字弓,佩戴长剑,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