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似乎由无穷无尽的卷轴和书籍所构成的房间,四壁的架上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卷轴,银色的符咒如水蜘蛛一般游移在孕育着汹涌暗流的海面上。伊恩从不同材质的书脊可以看出来这些书的历史久远与否,但是状况都十分完美,想必魔法师十分珍惜这些书,如果有必要的书话,也会将太过破旧的书重新装订。书架和储物格整整齐齐的步列在墙上,桌椅摆放在房间中央方便研究。
“这是一个用来储存法术书,知识手册,以及记载有各类魔法师必须的记录的区域。通俗讲就是魔法师储存书的地方,不过非普通书籍。这些资料都是魔法师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会格外注重保管这部分书籍,添加某些有用的特性。你知道,蛀虫、老鼠、以及诸如此类的小动物都是书籍的噩梦,这些微小的生物可以迅速将重要的书蛀空。”
皮埃尔指着一个云纹般的图像,“所以在墙壁上绘制这些特殊符文,藏书室内会产生一个专门针对蛀虫、老鼠、以及诸如此类的小动物的结界,一些会被召唤出的微型气元素会吹走害虫,而另一些则会被一些只有它们自己能看到的恐怖幻象吓走。”
听到他的解释,伊恩不由地汗颜,他以为这是阿雷纳斯或他的奴仆时常掸灰才保持的结果,完全没想日常的生活也可以运用魔法制造方便。他虽然接触和学习魔法,但不够深,很多知识浅尝辄止,遇到问题通常以普通人的思维想事情,而不是以一个魔法师的角度来思考。
“书籍的第二大威胁就是火灾,大火可以迅速将收集的书籍资料付之一炬。通过这个水之祝福,魔法师可以快速召唤水元素自动扑灭指定区域的火焰。只有当施加水之祝福时摆放在书架上和存放在该图书馆里的书才会受到保护。后来放入的书必须在书上作适当的魔法标记才能获得保护。只要书在图书馆内,这个保护就会一直生效。”皮埃尔一直说着,声音逐渐昂扬,颇有些激动,“他的收藏大部分肯定存放在这里,不过最宝贵和最有价值的那部分已经被那个入侵者掳走了,剩下的都是一般的书籍和物品。真是可惜,真是遗憾,我能够一睹被掳走的内容就好了,你不知道,大魔法师留下的实验记录和心得与思考都是人类历史上难以估量的无价之宝,无论再多金币,任何宝石,所有可流通的物品,都无法与之比拟。”
伊恩恍然,他记得他和诺蜜特丽妮来到这个房间,没过多久,就在高高的书架中间找到很多卷轴和他说不出名字的物什。他展开一个诺蜜特丽妮交给他的卷轴,在她的指导下开始一字一字地轻声诵读。繁复的咒文闪烁着红光,逐个消失,羊皮纸变得一片空白,然后化为齑粉星星散落。与此同时,诺蜜特丽妮腰间金灿灿的腰带开始发生变化。一声声环扣松开的响声,盘踞在她腰间的封魔锁链犹如毒蛇被击中七寸,昂扬的脑袋登时软软垂下,整个身体像被抽去了脊柱一般,啪嗒跌落在地。
伊恩捡起封魔锁链,随手拨弄着一侧两道精致秀巧的环扣。在封魔锁链和那两个环扣的内侧,他看到纽扣大小的秘银圆盘上镌刻密密麻麻地镌刻了繁复的符文,旁边两个用墨绿色的翡翠雕琢而成的魔法阵。腰带内侧暗藏着一排尖利的细齿。这些细齿能轻易穿透了长裙薄薄的绸缎面料,咬透里面的紧身衣,牢牢吸附在腰肢上,任凭怎样挣扎都别想挪动这条腰带分毫。
“恭喜了,你终于解脱了。”伊恩对诺蜜特丽妮说道,她闭着眼将,容貌也并没有任何变化,他却分明感到她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诺蜜特丽妮睁开眼睛,冶艳妖娆之火好像被从天而降的雪山融水浇灭,整个人清冷了不少。
“东西都装好了,我们走吧。”诺蜜特丽妮看着伊恩将封魔锁链放入次元袋,她既没有表示阻止,也没有反对,只是开口提醒。她声音清脆,较前面少了几分软糯,好像春冰在小河流淌。伊恩听惯了原来的声调,现在听她说话,一时有些不习惯。
伊恩的次元袋也是诺蜜特丽妮发现的。从外面看,他手中的次元袋不过是个很小的粗布口袋,平平无奇,所以伊恩开始看都没看就过去了。经过诺蜜特丽妮提示,伊恩拉开系着袋口的绳索,往里面看了一眼,口袋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立刻知道手中的小口袋没那么简单。
次元袋唯有咒法学派的大魔法师级别以上的法师才能制作,其本质就是个能随身移动的超小型半位面。把东西塞进去,决不丢失。对于出门在外,旅行冒险,随身带着一大堆零零碎碎东西的人来说非常实用。
随着诺蜜特丽妮恢复力量,他们行进的速度也显著加快起来,阿雷纳斯布置的魔法陷阱都一一被诺蜜特丽熟练的拆解,阿雷纳斯的藏品被越来越多的搜罗出来。按照约定,伊恩和诺蜜特丽妮将物品归类,分别进了两人口袋。但是在到达第二层后,诺蜜特丽妮对藏品明显心不在焉了,神情渐渐愈发焦虑和担忧。
“你在担心梵译尔?”伊恩回到原先他住的卧室,将以前的行囊一股脑儿丢进次元袋。这是他额外要求诺蜜特丽妮的。这些行李,特别是背囊和酒囊,对他有特别的意义,绝对不能丢弃。
“到一楼看看吧,说不定他被关在哪里。”伊恩只能如此安慰了。
现在想想当真可笑,他和诺蜜特丽妮一起搜刮阿雷纳斯的宝藏,到都来他得到最多却是魔杖和卷轴,分得的魔法物大多附的是次级魔法。难道大魔法师就没有那怕一件高等魔法物品?当然不是,只是诺蜜特丽妮当着他的面把许多在他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全收入囊肿,他当时却没感觉出任何不妥,反而还傻傻的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