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瑞典的大雪很早就来了。
家里面的廊亭里,已经吹进来一层厚厚的雪。
站在二楼,看到果蔬挂满了雪,特别美,想起来小时候学的形容词,银装素裹。
院子里的雪地上,来觅食的胖乌鸦们留下了一大堆脚印。
金名早上推开后院的门,“吱嘎”一声,雪已经老高,快把门封住了。
“老公,下雪了!大雪!”,金名跳着喊。
金名这个北方姑娘,见到雪,开心的手舞足蹈。
“你现在倒是开心了,早上起床时,冻的不肯出被窝的是谁?”,我打着哆嗦说。
这个别墅,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建成的。
房东接手后,从来没有换过窗户,也没有进行过维护。
整个房子,但凡是能打开的地方,全漏风。
所以听着挺好听,别墅!但是,住起来,还不如贫民窟。
在屋子里,穿着羽绒服都冷。
光是开空调,一个月的电费就已经四百多了。
要是把整个屋子的暖气都打开,估计电费可以小一千了。
所以,金名舍不得开暖气。
我们来瑞典后,金名一直在学习瑞典语,每天都有一下午的课。
金名在家里冻的呆不下去,所以下午下课以后,就跑到我的办公室,避寒。
“咚咚咚”,一定是金名在敲窗子,让我给她开办公室外的门。
“嘶哈!”,金名一进走廊,就开始搓手跺脚,“温度没有咱龙州低,为什么感觉比龙州还冷呢?!”
“你穿的也比在龙州少啊,快来,我给你捂捂手。”
“石心,干嘛呢?”,真是不巧,在这么温情的时刻,碰上了王洛这个倒霉催的。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金名,金名,这是王洛。”,我一脸假笑的说。
“你好,王洛,久仰大名了。”,金名热情的和王洛打招呼。
“啊,哈哈哈,是吗,你好你好。石心,不错,知道疼老婆,值得表扬啊!”,王洛说话的声音很洪亮。
“你们继续吧,我去找梁老师有事。”,王洛没有多寒暄,说完就走了。
看着王洛走远,金名和我撇了撇嘴。
“诶呀,他穿衣服怎么那么邋遢!肚子那么大,把衬衫拱的忽闪忽闪的!啧啧啧”,金名嫌弃的说。
“老公,怎么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像一个人呢?”
“越夏。”
“对!就是越夏!高高在上的感觉!”
“据我总结,这就是二老板的标准说话方式。自己身份没到位,靠声调和说话的内容弥补。”
“对对对,总结的太精辟了!就是这意思!老公,你是从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到位了?”
“一直都这么精辟啊!”
其实,在市理工这两年,也不能昧着良心的,说什么也没有得到。
经过那两年的历练,还是练出了看人的本事。
和这些新同事接触的时候,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很快就能搞清楚,他们肚子里要打什么算盘。
现在的我,和同龄的、瑞典毕业的人比,考虑的要更多,思维要更复杂。
金名说,我现在的成熟度,可以当李追风和莫全的爹了。
在办公室呆到了五点多,饿的不行,就拉着金名回家了。
“我的天啊!怎么这么壮观啊!”,金名望着火车站的人说。
据说今年的大雪,是瑞典几十年才能遇到一次的。
瑞典的交通系统承,根本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瘫痪了。
火车站里,站满了因火车延误而困在火车站的人,场面之壮观,和春运差不多了。
和金名在火车站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挤上了一辆火车。
我俩的脸被怼在门玻璃上,踮着脚,就这样站了一路。
“我的老天啊,挤死了,已经好久没这样挤过交通工具了。”,金名下车后,揉着腮帮子说。
“宝贝,你看,这里写的什么啊?”,我指着出站口的一个大木板问。
“呀,今天新立的!我看看啊,将会什么时间,持续八个月那个单词我不认识,等会儿我查一下啊。”
金名一边查,一边猜,翻译了好一会儿。
“宝宝,火车下个星期要开始停运了,停运八个月!”,金名喊道。
“为什么呀?”
“要修双排铁轨。这样的话,下周你就得改坐公交车了。”
“坐公交车得倒两次车呢,那一天得在路上花的时间,得两个小时!”
“哦呦,小可怜,以后要遭罪了。”,金名摸摸我的脸说。
“你说,要不,咱们俩考虑一下买车啊?”
“老公,你是认真的吗?”
“我就是想想。”
“买吧!想买就买!坐车确实是太浪费时间,去哪里都不方便。”,金名淡淡的说。
“算了,我们一共就在这里两年,买车不现实。就随便想想。”
圣诞节假期前,一直苦于公家车的折磨,每天两个多小时往返。
要是哪天一不小心错过了点儿,或者哪一趟车取消,花上3个小时的时间都是有的。
“今天梁老师没有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问。
“他火车晚点了,一生气,就没有来。”,莫全回答。
“我们家那里坐公交车也太麻烦了,我都想买车了。”,我说。
“我也现在也想买车呢。”,李追风说。
“你住那么近,买车什么用啊?”,莫全带有攻击性的反问。
“旅游啊!”,李追风不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