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我对梁老师的了解,他要是想给你给人什么职位的时候,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的。
今天,突然提这件事,有点儿唐突啊。
“又拿了一个杂志啊,梁老师,您真厉害。”,我没有搭茬副主编的事情。
“我现在在考虑副主编的人选,石心,要是你瑞金的工作可以忙过来的话,看看有没有兴趣啊?”
王洛这时候默不作声,只顾低头吃菜,也很反常。这样一个贪婪的人,怎么会让这么好的机会从身边溜走呢?
我感觉,这哥俩,要给我下套了。
“啊?这么好啊,梁老师,我时间倒是有,呵呵呵您要是没有更好的人选,我当然很爱帮您。”,我肝颤的回复他说。
“行,下周我就和杂志社商量一下这件事儿。”,梁老师说完又继续低头吃起了饺子。
杂志这件事儿,没有了下文。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多虑了。
“梁老师这些年,收了不少的好学生啊,你们都是学术界的未来,以后学术界就靠你们推动。是不是?”,梁老师的爱人接着说。
“呵呵,我们不行了,要我说还得90后、00后他们。”,金名少有的主动插话。
“哦?说说为什么?”,梁老师的爱人好奇的问。
“呵呵,石心有两个90后的学生,聪明、努力。但是他们有比石心更好的有点,他们胆子大,敢于挑战权威。只有敢于挑战权威,才能打碎一些已经固化的东西。”
金名和王洛媳妇最大的区别之一是,金名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很真诚,没有闲扯淡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太久的原因吧。
但是,像金名和我这样认真的人,有时候多少会显得无趣。所以,我们多数情况下,都是彼此欣赏。
“大浪淘沙,这些棱角分明的人,早晚会被淘汰的。”,梁老师也很认真的回应道。
金名淡淡一笑,没有继续反驳梁老师。
但我知道,金名现在一定和我一样,很失望。
西方世界教育的最大特点,就是敢于质疑。梁老师在西方世界生活了半辈子,却没不接受这一点。
梁老师不但没有学会西方的挑战,现在在瑞典,也开始奴化教育。用恐吓和强制的手段,来管理学生。这要是有人把他告到工会去,不要说现在优越感十足、刻薄的王洛会位置不保,恐怕梁老师也会晚节不保的。
恶人总是会欺负心地善良的老实人,老实人不反击,恶人就会一直突破老实人的底线。
“梁老师,那个国际会议准备的怎么样了?最近你经常出差,都没有时间和你聊呢。”,梁老师的爱人转换了话题,但她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在提醒梁老师。
“哦,下个月在法国要召开一个启动会,这个会议结束后,就开始准备阶段了。”,梁老师回答。
这时候,换成我埋头吃饭,没有搭话。
“哦,进展的顺利吗?”,梁老师的爱人又加强了下语气。
“文章挺多的,就是得,咳咳,还得多找几家企业,咳,赞助一下。”,梁老师含蓄的说。
“找石心啊,梁老师,您给石心找到瑞金这么好的工作,咱们得整合资源啊!”,王洛突然吼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这个少心眼儿的二等货。
“嗯?梁老师,您是说是想让我帮您联系赞助啊?”,我忙问。
“啊,哈,现在不着急,会议2022年才召开呢。”,梁老师回答。
“不过,我觉得,想要拉人家赞助,得提前把人家拉进来参与,不然,到2022年快召开的时候再找人家,就显得太唐突了。”,梁老师的爱人补充说。
“嗯也是这么个道理。石心啊,你和马丁谈谈会议的事情,然后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参加法国的启动会。”,梁老师扭捏了半天,终于直奔主题了。
我今天和金名算是进了狼窝了,这两家人在这里算计我啊。
“梁老师,我上班的时候可以和马丁提一下。不过,我觉得您给马丁发一个正式的邀请函应该更好。”,我建议说。
“嗯,我晚些发给你一封邮件,你帮我转发给他。”
“哦,好,没问题。”
这时候,金名不断的喝水。我很了解她,和外人在一起时,如果她不停的喝水,就是在闹意见了。看来,她对这件事,也是颇有看法了。
之后,就是些闲聊,李林和吕文,还有金名一直很安静,最闹腾的就是王洛夫妇,释放各种技能和梁老师夫妇搞关系。
终于挨到了九点过,王洛夫妇抱着孩子,先走了。
我们剩下的四个人也紧跟着离开了。
我和金名开车,先把李林和吕文送回了他们的住处。
“麻烦你了,石心,还让你特意跑一趟。”,李林感激的说。
“没事儿,这不很正常吗,再说了,这都九点多了,坐公交回去得花很长时间。”,我笑着说。
“我以为,瑞典都是那个风格呢。”,吕文含蓄的说。
“嗯?什么风格?”,金名好奇的问。
“我们下午本来想和王洛商量,一起来梁老师家,这不是方便一点儿吗。但是王洛说,在瑞典,提这样的要求很不好,瑞典的汽油钱很贵的。他还说,这是瑞典不成文的规律。”,吕文的语气里带着些鄙夷。
“哈哈哈,那王洛他们提前走,是不是就为了躲避送你们回家啊?!王洛也太小气了!”,金名嘲笑道。
自从我离开斯德哥尔摩大学,金名就在熟人面前好不掩饰的鄙视王洛。
“呵呵,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王洛小气是真的。”,吕文没有的在梁老师的家的拘谨,“和他办事也很难,你要是想问他点儿什么事,他肯定会搞出来一大堆信息就是金钱的理论。我们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就和叫饭花子似的,太不尊重我们了。”
“所以啊,我有事儿都找石心问。石心好沟通,梁老师前两天还问我,有事儿怎么不找王洛呢,为什么那么远去找石心帮忙。呵呵呵,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梁老师。”,李林苦笑道。
“那王洛这么做事情,把自己的位置放的这么高,这同事关系怎么处啊?”,金名问。
“这话,我也就是和你们说,我觉得,王洛根本就没想和我们这些访问学者处关系。在他的眼里,他的地位比我们高,只有我们利用他的份儿。吕文分析的对,就是那我们这些人当做叫饭花子。我好歹也是快40岁的人了,像王洛这样的人,社会上多的是。”,李林说。
听他这样说,王洛不仅仅是刻薄了,还很不尊重别人。
从王洛平时和这一晚上的表现,我断定,他的职业生涯完了。不得民心,只要梁老师一退休,他很快就会摇摇欲坠了。
很快就到了他们的公寓,我们道过别后,就分开了。
“石心,我们掉狼窝里了。”,车一启动,金名就开始了她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