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书生听了出手一探林正脉搏疑道:
“你这脉象不像是有伤或是中毒,你说说你每次都是在什么情况下出血?”
林正听了,忽然脸色一红道:
“前些日子,晚辈、晚辈不小心看了一个姑娘的身子,鼻头便血流不止”
铁笔书生听了一笑道:
“林少侠,你这哪儿是受伤中毒,这唉,你现在还是童男子吧?”
林正听了一脸正色,连忙点点头。
却见铁笔书生一脸无奈笑道:
“你乃童子之身,血气方刚,见了女子情难自收,这是自然不是受伤更不是中毒”
林正一听这才放心,舒了一口气摸摸鼻头,见不再流血,知道这书生所言不假。
书生喊来老鸨,斥道:
“准备好酒,我们就在此喝酒解闷儿,钱自然不会少你的”
“这位爷说笑了,咱们这里的姑娘是个顶个的出类拔萃,不如您再仔细挑挑”
铁笔书生一脸不屑,斥道:
“都给我走开,什么出类拔萃,一个个全是庸脂俗粉,只有轻贱,何来风流?”
谁知这老鸨一听,当即翻脸道:
“嘿,老娘还就不信,哪儿有猫儿不吃腥的道理,这醉香楼的名声还能折在你们三个手里”
这老鸨说着,忽然喝散一众歌妓,对楼上使了个眼色。
只见楼上一名女子抱着一把古琴遮面而出。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你能有几分姿色?”
待那女子将脸从琴后缓缓露出,书生看着楼上,忽然手中酒杯跌落在地,仍是呆呆看着,口中喃喃自语道:
“小柔?”
那老鸨一听,嗤鼻哼了一声,一脸得意看着楼上那名女子。
那女子将琴放置好,便起手抚琴。
林正听这琴声也确实胜过旁人,可和朱英苏雨蝶相比,就差了些,想起朱英,林正更觉得这里的女子让他心生厌烦,正起身要走,却见铁笔书生突然上前,一个飞身跃上二楼。
那抚琴女子一看,却毫不介意,盯着这书生反倒一脸得意。反倒是楼下老鸨一见,连连惊道:
“你这人看着像个书生,怎么这样猴急!快给老娘下来!”
铁笔书生绕过那抚琴女子,从身后墙壁上取下一幅画,仔细看着那画中女子,颤颤道:
“云锦花容,怜见众生之色,飞羽金毫,唯愿长相厮守没错,没错是小柔”
那抚琴女子一听,当即纤指轻抬,看着书生,疑道:
“先生和这画是旧识?”
“没错,这画是小柔所画,这上面两句诗乃书生所题”
铁笔书生说着头也没抬,仍是痴痴看着画中女子,用手轻轻抚摸这那画中女子脸庞,一时情难自已。
“小女子自幼酷爱诗文,敢问先生可否愿意与小女子与闺中一叙?”
这楼下老鸨一看登时傻了眼,气急拍桌骂道:
“嘿,要说这天下最不着调的就是这些读书人,仗着会几句酸文,就骗得姑娘们一个个五迷三道的姑娘啊,可千万别被这些个酸丁腐儒几句话就给迷住了!”
“妈妈放心,烟儿自有分寸”
老鸨一见也没辙,目光落处看到林正和宋先生二人,转而怒斥二人道:
“怎么,你们两也想作诗?呸!”
结果还没等这两人开口就被这老鸨派人赶了出去。
“唉,这花酒喝得,算了,改日再来,林兄弟,宋某先告辞了这都什么事儿!”
林正见宋先生悻悻离去,心想自己到底跑这里干什么,正准备走人,却见铁笔书生急着赶出来对林正乐道:
“林少侠,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
“我找到小柔了!”
哦,那恭喜你了
不想那老鸨却追出来骂道:
“好你个臭书生,白喝我家酒便罢了,你说那些话惹我家姑娘生气,这下倒好,又得害得她好几日不再抚琴,你你安的什么心?”
铁笔书生气道:
“她这琴技确实一般,怎么?”
“好啊,敢砸我家招牌,老娘跟你没完!那你来抚一曲,让大家听听看你这书生能抚出个什么门道!”
铁笔书生笑道:
“书生不会抚琴,只会听琴!”
“好,那老娘就让你听个够,你给老娘听着,有胆就来!”
没想到老鸨这话一出,突然有好几个人也上前急道:
“我们也想听”
“那就跟老娘来!”
老鸨将这些人带到城南,林正见这里正是苏雨蝶的住处。
老鸨让这些人在门外等候,自己敲了敲门,见门微微开了一条缝,老鸨对着里面说了几句话,然后大门又忽然闭上。
“咦,这人家好生奇怪,大白天都神神秘秘的”
“嚷嚷什么,不听滚蛋!要想听琴就给老娘闭嘴!”
这几人一听也就不敢再说,等过了一会,只听院里传来一声琴鸣,老鸨喜道:
“好了,可以进去了。”
老鸨说罢,便领着铁笔书生等一行人进去。林正见众人都跟着进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假装内急便跑到别处去了。
看这几人进去,林正才偷偷跳进院子,藏在一处假山背后,暗中注视着房中一切。
只等众人进入厅内,却不见抚琴之人,都觉得奇怪,却听老鸨说道:
“这老先生可是难得的高人,今日就让他老人家给你们抚琴一曲,让你们开开狗眼!”
有一人调侃道:
“哈哈,怕是这老先生是你老相好吧”
“闭上你的鸟嘴,别惹恼了老先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鸨见众人都已进来,便对里面说道:
“老先生,请抚一曲”
只听铮地一声,琴声骤起,众人只觉这琴声似蛇一般顺着双耳钻进心窝,悠悠琴声在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铁笔书生听着只觉自己此刻站在高耸的海岸上,听海浪拍打岩石,又如骑着骏马在草原上肆意狂奔一般,好不痛快!
一旁众人听了也无不叫好。
不想那铁笔书生嗤声笑道:此境虽有孟郊诗中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之使人愉悦,奈何境虽悠远却无以致深。
正当众人还沉醉在这琴声中无法自拔,只听弹琴之人手指骤停,继而轻拂琴弦,琴声即刻变得阴沉幽暗,如诉如泣,如同有人,在座众人只觉这琴声冷得渗人,不觉掩了掩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