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只听说过,说是当年峨嵋山一役后,圆空大师整日消沉,却不知竟是这般景况,若不是林正亲口说出,徐川绝对不信。却听林正接着说道:
“说来也算是机缘巧合,那时候我被覃方打了一掌,伤了心脉,也是命悬一线,便被带着去少林求慧承大师治伤,那时候只想着自己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幸好有一次遇上了真人”
徐川一听打断林正,惊道:
“真人!可是张三丰张真人?”
林正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他,当时圆空师父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整日就想着美酒好肉,那天正巧遇上真人,真人只劝了他几句,圆空大师当即顿悟,拜别真人后便返身回了少林”
徐川疑道:
“这堂堂的圆空大师竟能被人几句话点醒顿悟,这哦,也难怪,张真人何许人也那真人都说了些什么?”
林正想了想,说道:
“当时只听他说的都是难懂的话,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他好像忘了。而在我和郑泽从麒麟门逃出后首次相见,真人便就告诫过我,让我放下仇恨”
林正见徐川听着渐渐情绪缓和下来,趁机劝道:
“师兄,我知道我不会说真人那样的真言来劝你,可你想想看,难道咱们就看着郑泽这样越陷越深,成为另一个追命算盘!”
听林正提到追命算盘,想到这里,徐川只觉心头一凛,暗暗说道:
“不可,不可这样对,你说的对,咱们应该让郑师弟悬崖勒马!”
林正见徐川被自己说动,心中一丝暖意浮上心头,却见徐川突然脸色大变,一连惊恐。
“师兄,你怎么了?”
却听徐川颤声说道:
“糟了,我把大师要转告屈掌门的话忘说了!”
提起圆空和慧净,徐川忽然想起,临别时慧承大师特地嘱咐自己转告屈正扬,将那嗜血刀法毁去。可这一路经历了好多事,徐川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什么话,现在皓蛟山众人都逃出来了,暂时没事也不打紧等他们领兵离开后再说”
徐川急道:
“就是要赶在他们上皓蛟山之前,这是大师特地吩咐我的!”
“你先别急,到底什么事这么要紧?”
徐川看了林正一眼,想了想还是干脆说吧,便将慧承大师要屈正扬将留在皓蛟山的嗜血刀法毁掉之事告诉林正。
林正一听这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急道:
“此话当真?”
徐川见林正神色凝重,便怯声说道:
“这是我从少林下来,临别之时大师特地吩咐我的我怎么把这给忘了!这可怎么办?”
林正知道此时的皓蛟山已经难再进去,只能劝徐川道:
“没事,想那李景隆和郑泽恐怕也不知道这嗜血刀法,等他们撤兵离去,咱们就赶紧去皓蛟山,等屈掌门他们回来”
徐川担心道:
“不是,不是这么简单,你可知道,郑师弟从庞噩那里得来嗜血刀法,可他总觉得刀谱有问题,好像有误他曾在北平告诉过我,说有机会一定去皓蛟山找到真正的嗜血刀法。到时候”
见徐川说着忽然又一时语噤,林正正要发问,却听徐川缓缓吐出一句:
“他说到时候让你死在他的刀下”
林正遂即心头一凛,一股凉气顺着脊背冲上头顶。
“没想到他竟如何恨我”
徐川说罢跟着急道:
“师弟,你可千万小心啊!”
林正无奈一笑,恨声道:
“倘若他能用麒麟门刀法将我斩杀,我也认了,可他却偏偏要学你嗜血刀法”
徐川劝道:
“师弟,你只需小心,他便伤不了你,不用担心”
林正一丝苦笑道:
“不,师兄,我亲眼见过那嗜血刀法,威力难挡”
“什么,你见过?在哪儿?”
林正一脸正色道:
“就在皓蛟山”
徐川一听惊道:
“如果连你都不能敌,那,那要是被他得到,这不是”
林正一脸惊愕道:
“那将会是江湖武林一场难醒噩梦”
想到这些,徐川凝神想了许久,忽然勒转马头,对林正说道:
“师弟,咱们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要回去!”
林正一听急道:
“你说什么,那皓蛟山现在已经被大军围困,你现在去不是自寻死路吗!不行,不能冒这个险!”
徐川一听急忙解释道: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咱们先回五方城,在那里等着,如果他们一旦撤兵,咱们便赶紧上山”
林正想了想,仍是摇摇头说道:
“不行,现在这五方城也着实危险,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能再回,还是先去往别处,等消息吧”
徐川气道:
“怎么,你怕了?”
林正点点头,淡淡一笑道:
“对,怕了”
见林正仍是面色带笑,徐川知道林正猜出自己心思,正想着如何去劝,只见林正催马走近,上前悄声道:
“师兄我想到一个办法”
徐川一听,附耳上前,忽然只觉得腰间一阵酸麻,遂即身子一软,整个人软趴趴伏在马背。
“师兄,得罪了!”
林正从他手里扯过马缰,催马继续前行。
徐川气道:
“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解开!师弟,快给我解开!”
林正没有理睬,催着两匹马继续前行。
林正带着徐川催马经过两城,趁徐川在马上睡着时,林正故意催马绕行,绕过来时走的路去了别处。
二人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徐川的穴道已经自行解开。
见徐川活动着胳膊,冲林正斥道:
“你”
林正笑道:
“还有力气吗?不如先坐下吃点喝点,攒够了力气再骂也不迟”
徐川被林正说的没了脾气,也没好气道:
“那你可得点几道好菜,要几壶好酒给我这个做师兄的赔罪!”
林正遂即一笑,挥手对小二喝道:
“小二,上好菜,上好酒!”
二人正吃喝着,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紧跟着两名官兵提着马鞭进来。
林正和徐川相互看了一眼,赶紧将头微微将头低下,只顾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