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十四年冬,京师上下一片鹅毛大雪。
常言道瑞雪方能兆丰年,近日来京师百官都在向当今圣上歌颂者天降祥瑞等等的吉祥话,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年景。
兴许是太平日子过的太久了,当初那个忱戈待旦的雄狮已经被磨平了血气,在这太平年景中少有记得西北已经蔓延开的大饥荒,数十万的百姓来年开春播种的粮食都没有,巴巴的等着朝廷下方救济,地方折子如雪片般递出,得到的回应却是当以祭祖为重,地方且先由周边接济救助。
外面雪声簌簌,冷风轻抚,任青却和惜福蜷在一张大床上四季如春。
这几个月来任青课业也算繁忙,不过新身体的潜力似乎很好,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大半的东西,歌舞琴技俱都惊艳一时,连深雪楠都在心中生了嫉妒。
得益于她的天份,日子总算是过得还不错,如果要说遗憾的话,那就是武功不灵光了。
丫头依靠在任青的话中摸索着后背那柔软的触感,心思有些飘忽,红着脸对今天的故事做了总结:“郭靖真是个大英雄。”
与惜福的慵慵懒懒不同,自从药浴完成之后,任青精力便异于常人,一天不睡觉也没有问题,用抱着惜福日渐丰挺起来的光滑身子,任青有些羞耻的感到了小腹隐约有着股暖意,说不清的,电流般的窜了一下,似乎是回味夜里的那阵畅快。
她故意伏在惜福耳边,轻声细气却又极好控制着嗓音在一个低低沙哑的性感声线上:“对啊,时势造英雄,换了你老公我在那样的情况下也能成为英雄!”
经受不住任青色气满满的回话,惜福喉间发出一声暧昧的呜咽。
她不比练有“神功”的任青,精力好似无穷一般,在任青怀中几乎化作一滩春泥的惜福撅了噘嘴,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对,英雄应该是指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突围而出,绽放光芒的!”
任青根本不管惜福在说什么,什么英雄狗熊的,任何话题放在床上那都是调情。
她正要对浑身无力的惜福做点什么,房间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一股冷风冷气夹杂着碎片残雪吹拂到了房间之中,初夏神色恬静冷漠,长发上落有几片残雪几不可见,她一身气机丰盈饱满,就算在外站个把时辰也不会感到寒冷。
“任师妹,日头高照已近午时,你怎么还窝在床上。”
初夏见到和丫头搂成一团的任青,皱了皱那双秀眉。
被吹进的风中参杂了几片残雪,在温暖的房中无力摇晃了几下,落在地上被迅速融化。
任青只着一件内衣便直接从床上坐起,柔滑的丝被从她的肌肤上悄然滑落,少女的俏皮活力中,由任青做来却透着股天然不作伪的媚意。
肌肤如雪,长发如瀑,任青看着初夏笑道:“不好意思,夏师姐,我这就跟你走。”
说罢任青就开始有条不紊的穿衣。
初夏没有回话,只是觉得身子在任青那双大眼的注释下平白生出一股燥热,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绝没有带有任何勾引魅惑的意思,却偏偏好像会说话一般,一次转眸便诉尽了千言万语,直接落到人心上。
寒风隐隐,从门窗的缝隙中透将过来,初夏冷静了下来,心中震惊之余也不敢在对任青小视,她乃青衣楼内门弟子,从小习练的便是上乘的武功和媚术,似任青这样仅仅修行了三年,媚术却隐隐有直指至高境界的味道,骇人听闻之余,心头同时也有些沮丧和一些醋意。
生来就豪爽的是个爷们的任青才没有空去寻思初夏的那点小九九,她笑着从床上挑起一件貂绒大衣披在身上,干脆连长发也不打理,还是初夏皱着眉给她绑了个后马尾。
“走吧。”
初夏率先出了门,迎面的风雪吹在人脸上,除了冷还有隐隐约约的疼,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每天初夏过来叫任青起床然后领出去,只不过是她日复一日工作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部分,她现在只想快点做完,然后美美的窝在有炭炉围拢的屋子里。
普普通通的马车在,车夫鞭子的催促下很快在洁白的道路上留下两道车辙。也不知道是初夏有意还是无意,寒冷腊月的天气里,这马车居然一个暖手的炭炉都没有,初夏是青衣楼内门弟子,从小就修有内家真气,寻常的冷天一时半刻的倒也没什么,可是被毁了奇经八脉的任青就不同了,那身体绝对是弱子女中标配。
拥着貂绒大衣,任青身子微微发着抖,抬头看了老神在在的初夏一眼,后者却是一眼也没看过任青。
今天去的地方似乎并不是以前的,用的时间也比之前多了一半,不过任青也不至于连这点寒冷都熬不住。
忽然马匹轻轻长嘶一声,任青知道那是车夫拉动缰绳使马停下来的声响,初夏率先下了车,任青紧跟在后面。
银装素裹,空气呼吸间虽然寒冷无比,却也仿佛带上了一丝冰雪才有的圣洁。任青打量了下四周,这才意识到原来马车已经出了京城,来到城外的一处小竹林中,虽然看起来古意盎然的一片自然幽静,可任青却知道这是有钱人故意移植过来的。
京师里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这个调调,诸如此类的地方在城外都有不少,几乎是处处都有,而且住在这景致里面的大多都是绝色佳人,你永远不知道哪座绣楼里养的是谁家的金丝雀。
任青心中一沉,如果眼前这个竹林小院是给自己准备的,那她是万万高兴不起来的,她看了下小院门口停放的一辆豪华马车,心中的不安感觉更加重了。
小院门扉推开,走出来的也是一位模样俏丽的侍女,眉眼含笑的对着初夏行了一礼:“见过夏师姐,二师姐在里头忙着哩!恐怕要师姐多等一会了。”
初夏点点头,回礼:“初冬师妹不用管我们,自去吧。”
初冬告罪一声退了下去,临走前目光一直放在默不吭声的任青脸上,似乎在好奇着什么,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和任青说过一句话。
竹林中天地寂静,风雪仍在空中飞舞盘旋,林子里多了一份在城里没有的冷寂,任青老老实实的跟着初夏在门口站着,心中盘算是哪位大神要这等排场,待会里面的人忙完了,不会直接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把自己带走吧?
心里是一阵恶寒,身上也不轻松,虽然貂绒大衣在如今算是比较先进的保暖技术了,但是任青丹田经脉尽毁,比之普通人都还要不如,在这风雪中久立实在有些受不住,不一会手脚就开始打颤了:“夏师姐,我有点受不了了,要不我先回车里等一会?”
“哼。”初夏轻哼了一声,任青也不知道这哼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站在那纠结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就这么站着好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初夏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越来越不好,任青思前想后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侍女,从药浴那段非人折磨中挺过来的任青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自己虽然有利用的价值,但是这世界上除了死还有生不如死,她是尝过其中滋味的,再不敢为了一时意气就去胡乱得罪人。
风雪划过林梢叶子,偶有积雪沉积,压断了枝桠闷闷的摔在雪地上。在满林飘摇的风雪声中,任青隐约听到竹林院子深处,兴许是红帐高床的房间里,有着压抑却蚀骨,动若萧吟的****传入耳中。
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后的任青,只觉满脑子的行剑经义,剑道天道都刹那产生了崩痕,口鼻中吸入的冰冷空气,流转到腹部的时候却转为了燥热,沉积片刻后又好似电流一般,刹那受惊般的流窜过下身。
终于一声高亢的长吟之后,房间恢复了平静,任青猛地睁开眼睛,急速的喘了几口气,一股子腥气从喉间迅速的涌了上来,被她一手捂住,呛得满手都是血。
这种类似走火入魔的现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任青很快就平复了沸腾的气血,站在雪地中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和发黑。
初夏回头看了任青一眼,开口:“去车上歇着吧。”
任青连忙点头,将染满了血迹的手放回大衣里不敢让她看见,正要转身上车的时候,小院的门扉再一次打开。
一袭红衣的深雪楠脸上还带着娇艳的潮红,眸光媚的仿佛滴水,正浅笑着盯着雪地中的任青。
“怎么在外头站着,多冷啊,快进来吧。初冬你也真是,也不跟我说一声!”
深雪楠嗔怪着,移开步子来到了任青面前。
“见过雪师姐!”任青老老实实的行礼问候。
绿竹雪间,美人儿乖巧的低头问安,苍白的脸色比雪竹翠林更加清丽动人。
深雪楠笑着眯了下眼,伸手在任青的脸颊上摸了摸:“小青儿也长大了,看来青蛊再过不久就可以种下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任青敏感的肌肤明显感觉到深雪楠的芊芊嫩指上有着一股莫名的湿意,并且她的动作伴随着一阵轻轻的冷风吹入鼻中,让任青的脸色徒然变红,只是听到深雪楠说的话后,又变作苍白。
深雪楠盯着任青看了一会,舔了舔丰润的红唇,声音莫名沙哑了下去:“快进去吧。”
初夏行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