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过这次血战之后,张虎相信自己麾下的平原军,定然会逐渐变成真正的劲旅。平日里训练得再多,那也比不上一次血战,强军从来都是打出来的,光凭训练可是练不出来真功夫的。
日后戡平乱世,所能依仗的便是麾下的这些士卒,这两日的大战只不过是初露锋芒而已,未来还有几十年不休的征战,不知道还要流多少血才能重现太平盛世。
颜良在寨前见到己方大旗被敌军骑兵砍倒,军心已是涣散更无力再战,当即拼死摆脱典韦的纠缠,转身拨转马头向大营逃去。
狼狈逃窜到中途的时候,正遇到奉沮授命令领兵前来接应他的张南,二人遂合兵一处返回大营,沮授却早就在帐内等候他。张南领命自去营寨门口收拢逃回来的溃卒。
“唉!”颜良将头上的兜鍪取下,重重的扔在地上,随手端起沮授案几上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先生如何知道我军兵败,遣张南领军前来接应?”颜良心里有些奇怪的问道。
大军溃败之后,自己是骑马逃跑的,沿途收拢了数百乱兵,并没有见到比他先回大营的,沮授却是如何知道的消息?若说是神机妙算,他定然是不肯信的,若是真能谋算,又如何有今日之败。
“高览已败矣。”沮授低头叹息一声道。
“啊!”颜良吃惊的喊出一声。
对于自己前寨的溃败,他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自渤海出兵后,大军连日赶路,昨日攻打了一天,夜里又被敌军骚扰,并没有得到休息,士卒均已是疲惫不堪,皆是仗着一腔怒气在支撑着。
久攻不下的时候,士气渐堕,自己早就有心撤军回营,只是因为迟迟没有收到后寨高览的消息,所以一直未敢轻动。
正是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张虎却突出骑卒夺了大旗,这才导致全军大败。其根由皆在自己指挥不利,临阵迟疑不定所致。
高览领着三千多人前去突袭敌军后寨,就算是敌军中早有防备,袭击失败改为强攻,但是全身而退却非难事。高览并非是庸将,武艺虽然和自己比,那是要马虎了点,但是统军作战上面却绝对不弱于自己,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上半分。
尽管心里并不愿意承认,在军略上面自己是要比高览差一些,但是“河北四庭柱”可不是欺世盗名之辈,都是有绝技在身。
论疆场厮杀,那自然是自己和文丑的武艺要冠绝河北,可若是要论临阵指挥,张颌、高览那绝对是要比自己二人强上不止一筹。
颜良实在是想不通高览怎么会败,甚至会败的连个消息都没能传给自己。这个结果实在是难以让他接受。
“高将军何在?”颜良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高览,难道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虎营中能稳稳胜过高元伯的人,只有那个典蛮子,那货确实是凶悍,自己也不敢说能杀败他。
除了那个典韦,其他的人不过都是些三脚猫功夫罢了。就算是主将张虎,向来也是以军略见长,武艺顶多就是个二流垫底的货色,高览绝对不会连逃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身为准一流的武将,败在一群二三流武将手上,颜良实在是不敢想象。在他看来,低上两个层次的杂将,不过都是一刀了账的事情。败?就算是自己喝上几翁酒再战,那也是不可能败!
除非是。。。。。。
哎呀!难道说那典黑子是先去击败了高览,然后才回到前寨来缠住自己的?
若是这样的话,也该有败卒到前寨来告知自己才对的啊?可为何自己毫无所觉?
带着重重的疑问,颜良看向低着头跪坐在一边的沮授,等待他为自己解惑。
“高览在后寨遇伏,身中数箭,落马之后又被困在敌阵之中,苦战多时却杀不出重围。”沮授低沉的说道。“那典韦前来,与他厮杀了十数回合,怎奈高将军有伤在身,气力不济被敌将生擒。”
“随他前去的副将如何不领兵前去相救?”颜良开口问道。
“张贼士卒及其悍勇,我军不及彼军精锐,众将士血战多时,却伤亡惨重。”沮授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学着颜良的粗鲁样子,也是一饮而尽。
“那副将见事不可为,只得收拢败卒返回营中,临行时又遣人往前寨处给你传递后寨兵败的消息。”沮授接着说道。
果然是如此,颜良听到高览是被典韦所败,倒是不觉得奇怪了。别说他还受了伤,就算是没受伤,也是敌不过典韦的。
“我在前军并未收到高将军兵败的消息啊?”颜良又奇怪为什么自己并没有见到信使。
想来是自己在阵前被典韦截住,阵中消息无法传给自己所致,真是好算计!缠住自己,使大军无人调度,趁乱砍断大旗,一环套着一环。
“那副将何在?”颜良心中烦闷,想起这名副将竟然贪生怕死,坐视自己主将深陷围困,又不敢亲自来向自己禀告,欲要将他唤来好杀了消气。
“那人是主公妻子的从弟,多受袁公信赖,我也不便多加责备,已经命他前去催运粮草去了。”沮授无奈的回道。
“唉!”颜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下想找个替罪羊宰了解恨都不好下手,心中实在憋闷无比。
“事已至此,我军当何以为计?”颜良心中忧虑的问道。
大军连败,军心不振,接下来该如何,还要仰仗沮授帮忙他谋划,自己此刻已经是乱了方才。
“如今主公正在围攻信都,平原已不可攻,我军当以守为上策。”沮授按捺住心中的焦虑,冷静的分析道。
“事既不济,我军何不早退?”颜良不理解沮授的计策。
“不可!”沮授摆摆手说道:“我军当下虽败,然尚有近万人,若是弃守此寨,领军仓惶败退,那张虎必然领兵衔尾追杀,断然不肯容我等从容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