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典韦俘虏,押回张虎营中,一顿酒肉款待之后,刘显为了活命,便顺势佯装投降了张虎,随即又被派回颜良军中做内应。不想回营之后瞒过了颜良,却被沮授几句话发现了端倪,诈出了刘显答应替张虎做内应的事情。
沮授转眼便想到借此机会,反过来算计张虎一次,便命刘显在南门处守卫,等待张虎派人前来接应。
一晃数日过去,这一天,明月高挂树梢的时候,营寨南门外传来有人唤门的声音,刘显不敢大意,一面命人去向颜良回禀,一面前来查看门外是何人。
夜色昏暗,实在是看不清来人的面孔,但是听声音却像是高览,刘显心中大惊,随即又觉得此事倒是合情合理。
高览既然降了张虎,为了立功,亲自前来诈营倒也说的过去。刘显向寨门外远处望去,夜色中隐隐有火光闪耀,想来是跟随高览前来的兵马。若不是仔细查看,一时并不容易发现。
刘显本就是假意投降张虎的,此刻怎肯轻易给高览开门,军师沮授早就吩咐过,在营内设下伏兵,届时将敌军放入营中,定要让张虎吃个大亏。
一面命士卒做好埋伏,一面出言稳住高览,免得他起了疑心。刘显开口喊道:“高将军勿急,某这就为将军开门!”
高览并不知道刘显的心思,便耐心的在营门外等候。不多时,接到刘显传信的颜良赶到,刘显伸手指着远方,开口说道:“将军请看!”
颜良顺着刘显手指的方向,果然见有火光隐隐闪现,当即对刘显的话深信不疑。传令各部士卒做好准备,便让刘显前去替高览打开营门放他进来。
“高将军如何归来了?”刘显立在营门口迎接高览。
“那张虎劝降于我,某深受主公厚恩,怎肯降他,多番劝降不成,今日便将我放归回营。”高览面带羞赫的说道。
败军之将被人放归,虽然节气尚在,未曾投降,但依然是件很丢人的一件事,高览此刻浑身并没有平日的傲气,在昔日的副将面前,也摆不出架子。
“将军请先行,某已经向颜良将军禀告,此处寨门还需守卫,某便不陪将军回营了。”刘显向高览拱手说道。
高览并不知道颜良等人对自己起了疑心,心中坦荡之下,未曾觉查到有何不妥,向刘显点了点头,便舍下他独自向营中走去。
见到高览并未起疑,刘显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若高览是被张虎派来和自己接洽同谋袭营的人,身后的兵马却为何并未一同进营?
若不是来替张虎袭营的,张虎怎肯放他回营?也是了,自己不也一样是被俘后放归的,既然放了自己,又如何不能放了高览一同来做内应。
不对!自己被俘不过半日时间,除了麾下的士卒,其余众人却并不知情,若非沮授使诈,这事便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高览被俘已经过去许久,营中上下皆已经知道他被俘之事,即便放他回来,又如何能前来做内应?若是前来袭营,营外兵马却又为何不同他一起进营?
种种疑点从刘显脑海中闪过,正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糟了!敌军来袭!刘显再也顾不得琢磨那些疑点,连忙指挥士卒守卫营门。
高览进了营门数十步的时候,突然被大队人马围住,当头一人顶盔掼甲,手中握着一柄大刀,正是主将颜良。
“背主小人!还不下马受降!”颜良迎面大喝一声。
“将军容禀,末将虽然被俘,然并未曾投降啊!”高览先是被大队人马围住后便心道不好,又被颜良当众喝骂,连忙开口解释道。
“降便降了,还敢前来赚我营寨,当真无耻之极!”颜良并不听高览辩解,纵马挺刀向他杀来。
高览见颜良来势凶猛,不敢大意,一边开口辩解,一边挺枪招架。只因事情尚未说清,高览不敢还手,只是一味的抵挡。
“逆贼安敢欺我!”颜良并不停手,嘴里骂道:“若不是前来袭营,营外兵马却是何故?”
啊!高览此刻也被弄了个莫名其妙,心中大呼冤枉,颜良哪里肯听他辩解,即便是冤枉,也要先拿下他击退了敌军再说。手里的大刀不仅没有放缓,反倒攻的更加凶猛。
典韦领着战兵营士卒,猛攻营寨南门,正遇到刘显在指挥士卒抵挡,操起铁棍便向刘显杀来。刘显望见典韦冲着自己来了,心中暗道不妙,这凶汉实在厉害,自己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典韦当头一棍向刘显砸来,亏得刘显早有提防,顺着地面一滚,勉强躲开这一棒,嘴里连忙喊道:“典将军饶命,是小人刘显!”
上次被典韦像捉小鸡一般轻易拿住,这次见面哪里有胆子再敢跟他争斗,此刻又被这凶汉盯上,别说抵挡了,腿都是软的。
“反复小人,何不随我一同杀进营寨!”典韦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他,只等刘显如何行事。
罢了!罢了!主公,非是刘显不肯尽忠,这凶汉实在是难挡,若是想活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便真的降了吧。
“典将军恕罪!末将并不知道高览是张将军派来的,方才进营的时候,他并未曾向我明言!”刘显赶紧解释道。
“既然如此,便命士卒随我一同杀进营寨!”典韦大喝一声喊道。
此时已成骑虎之势,由不得刘显做选择,真的投降还能保住一条小命,若是敢有半点违逆,焦触惨死的样子便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众将士住手!颜良残暴,不通兵事,致使我数万大军身陷囹圄,刘某深受张虎将军大恩,早已降了张将军,众人还不随我一同杀进营寨,诛杀颜良!”刘显朝着麾下的士卒高声喊道。
一众士卒见到领军的将领都投降了敌军,且大军连日来一败再败,士气早就泄尽,颜良迟早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