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很清楚,在《西游记》当中,唐僧一行人到达西天,一开始取到的是无字经书。直到八十一难圆满了,无字经书上才有了字,一行人才算是真正取到了经书。
镇元子的套路跟如来如出一辙,而且更加的凶险。
但凡云天有一点不符合他心意的地方,比如不把人参果喂给戒善,比如吃了偷来的人参果,可能丝帛上的经书永远不会转移到他的脑海中去。
也就是说,他可能需要拿着这本假的秘籍使劲地修炼,浪费大好年华却又毫无所得。
云天正在在流冷汗,小娥从后面伸出脑袋:“师兄,你会不会呀,不会的话让我试试吧。”
云天压下心中的惊悸,收拾好心情道:“你且坐好了,看我……哎呀……”
事实证明,专业的事情就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可惜现在专业的人已经昏了。
幸亏大家都不是寻常人,磕磕绊绊的,总算是将马车开上了路。
这一路上众人的心情却又与往常不同。
孙悟空一直昏迷不醒,三人便觉得心里没个着落。
上次孙悟空出了问题,戒善差点就死了。
因此众人一般都是日高高才启程出发,天傍傍就开始扎营休息,也不会找高山大泽,只找一些小山包住宿。
这般小心赶路,这一路倒也平安无事。
只有戒善一路唉声叹气,脸色甚是难看。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你一天哀叹那么多回,搞得我都郁闷了。”
“你说也奇怪哈,以前我没能耐的时候,怎么就能遇到那么多妖怪呢,现在怎么就没有了呢。”
云天翻起了白眼:“师傅,你现在可没什么大能耐,再说了,你真的见过很多女妖吗?”
他是真没什么能耐。
吃完了人参果,戒善脸色红润,神气满满,力气也变大了许多,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变化了。
这特么的叫能耐?
最多就是往唐僧肉的方向进化了些。
“我有说过我想看到女妖吗?”
云天嗤笑道:“别装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胡说八道,为师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不是那样的人不重要,反正最近你最好是消停点。你要知道女妖真正想要做你老婆的是少数,想烤了你吃掉的反而才是多数,别到时候被人架在火上烧烤却连个能拯救的人都没有。”
戒善睁大了眼睛:“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你去试试呗。”
被规劝了一番,戒善终于消停了许多。
这天三人刚刚停下,正要扎营,戒善睁大了眼睛叫道:“太好了,我看到人家户了。”
云天顺着戒善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真的有一户人家,红墙绿瓦的,看起来就挺有意境的,更有意境的是这房子竟然修在森林里。
这怎么看都是妖怪的房子吧。
不过几人在荒郊野外露宿了几天,戒善早就手受不了了,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戒善满面红光地回来了。
“主人家愿意让咱们借住了,大伙儿快点。”
云天和小娥面面相觑,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
进了门,一个慈眉善目,风韵犹存的女人站在院子里:“寒舍简陋,如不嫌弃,就在此安歇一宿吧。”
取经一行四人接连感谢。
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光着上身,强健有力,正扛着一根圆木进院门。
他后面跟着一个打扮得天真烂漫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好看的红裙:“呀,哥哥,你慢点……哎呀,娘亲,家里有客人吗?”
小姑娘挺漂亮,一下子躲到了哥哥的身后。
小娥也害羞地躲在了云天的背后。
尹夫人怒叱道:“整天没个正行,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还不快点把衣衫穿上。”
那年轻男子连忙把圆木扔在地上,从肩上将上衣拿下来穿上了,但即使穿上了衣服,云天也能看到他那完美的人鱼线。
云天总有一种这家伙在注视小娥的错觉。
错觉吗?
尹夫人又道:“这是老身的一双儿女,儿子牧尘,今年十九了,女儿花笼,今年十六,唉,我这对可怜的儿女呀,从小就没了父亲,哎哟。”
说着话,尹夫人就在院子里哭了起来。
云天和小娥一脸的懵哔,倒是戒善的反应很快,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尹夫人的手,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粉色的手帕,为她轻轻地拭去眼泪。
“夫人莫哭,忧伤肺、思伤脾,所以你要常怀欣喜,这样才不会让你的儿女为你担忧。”
尹夫人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戒善的手里抽出来:“唉,禅师有所不知,我家住处很是偏僻,儿女的婚事一直都是我的心头忧患。”
“正所谓天作的姻缘,夫人莫慌,你的一双儿女英武不凡,才貌过人,只要时机成熟,一切必然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唉,但愿一切顺利吧。”
见到尹夫人伤心的模样,女儿花笼走到老夫人的旁边,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母亲莫哭,不如现将客人安顿了,在于禅师谈心可好?”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一旦开始伤心就没完没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房子挺大的,房屋至少有二十多间,到了客房,云天先将孙悟空安置在自己的屋子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
放在戒善那里他不放心,毕竟这家伙说不定半夜就被妖怪叼走了。
放在小娥那里其实是最安全的,可他会不开心。
所以就只能放他房里了。
虽然小娥看他的目光总是有点怪怪的,但好处也挺多,比如说小娥会时不时地进房间看孙悟空的伤势。
三人安置了孙悟空,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归置一下东西。
这时候花笼姑娘与牧查两人走了过来,牧尘提着水桶,花笼姑娘拿着木盆和丝巾。
师徒三人忙不迭地感谢,云天和小娥却只是要了水,并没有要木盆和丝巾。
洗了脸换了衣裳,三人身上的疲惫感全然消失,精神抖擞地出了门。
走到院中,却正好遇到两兄妹正在杀鸡宰羊。
牧尘正在宰羊,花笼正在杀鸡。
牧尘又脱去了上衣,正在给羊开肠破肚;花笼则正在拿割了脖子的鸡浸泡在水中,使劲地给鸡拔毛。
说到干杂活,云天和小娥都是一把好手。
云天走向牧尘道:“牧兄弟,我来帮你吧,杀羊我可是一把好手。”
牧尘道:“不用,你去帮我妹妹吧,她最怕烫了。”
云天觉得也可以,转身就去帮花笼姑娘,却正好与小娥擦身而过。
云天忍住了疑惑,走到花笼的身边:“我来帮你吧。”
花笼很大方地让出了地方,两人一起给鸡拔毛。
云天神思不属地回头,正好看到小娥正小心地抓住了羊皮,好让牧尘更容易将羊皮刮下来。
夕阳西下,牧尘身上似乎抹了一层油彩,油光锃亮。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王八蛋在勾引小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