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四章 魏碑的厉害(1 / 1)冰心向玉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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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碑提溜着小公子,在草原上狂奔。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逍遥侯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将沈家庄灭门。

魏碑也万万没有想到逍遥侯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

“你失算了。”小公子被魏碑夹杂腰间,吃吃的笑道,似乎看到魏碑吃瘪她会很开心,并且将自己现在的处境暂时忘记。

“你明明知道我我师傅是青龙会的一位龙首,可你依旧小看了他。”小公子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断:“你想要借着割鹿刀将青龙会高层引出来,可青龙会也想要借此机会狠狠的给你一拳。”

“现在这一拳将你打痛了!”小公子大声道:“就算有李秋水在可是她能拦得住几个人?沈家庄被灭门、你的宝贝徒弟蓉儿姑娘也被我师傅抓走,魏碑你这次输的太惨了。”

魏碑在追杀逍遥侯。

他自认为没有小看过青龙会,可他确实小瞧了逍遥侯。

事发当日

李秋水被三位不下于她高手围攻,虽然凭借着一身绝妙的凌波微步能暂时立于不败之地,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的逍遥侯将沈家庄园上下屠戮一空,包括那位武功深不可测的沈老太君。

东方不败也被一位高手阻拦。

这两位高手被牵制住,自然在无人能阻止逍遥侯。

老太君毕竟年迈,最后爆发出的一击虽然伤到了逍遥侯,可依旧不能挽回什么。

魏碑来晚了一步。

黄蓉已经被逍遥侯掠走。

李秋水与东方不败被四位高手拦住,分身乏术追赶不得。

“公子,快追!”李秋水见到魏碑时,赶紧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魏碑手中提溜着小公子,并没有立刻追赶,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四位高手都是什么人。

怒火涌上心头。

人们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魏碑算不上什么君子。

若有人惹到了他,迎接便是魏碑从早到晚的报复。

拦着李秋水是“十恶庄主”谈应手、逍遥门主莫意闲、七节软枪公良术、勾魂妖娘甘玉意。

这四人都是黑道上有名的高手,不过都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存在,早就销声匿迹,就连琅琊阁也很难寻到他们的踪迹。

可偏偏如今突然袭击沈家庄,也只有青龙会才有这样的大的能量了。

魏碑口中发出了一声尖啸,李秋水顿时面色一变,叫一声不好,也不顾十大高手的围攻,一把拉住东方不败,向一旁快速远遁。

被魏碑擒着的小公子自觉耳边雷声大作,随着魏碑的狂啸,狂风龙卷,原本明媚的天空霎时间被乌云密布。

云层像是活过来一样,不断向着魏碑所在之处奔涌。

时不时闪过的银蛇,在天空与大地之间蜿蜒。

四大高手也是一愣,没有想到魏碑竟然没有去追逍遥侯,而是要对付他们。

他们抬头去看,这究竟是怎样的武功?

宛若蛛网一般扭曲的电弧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天空,仿佛这个空间都是裂痕,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旋涡状,这片天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他们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手,在魏碑出手的瞬间已经大成了共识,纷纷舍弃李秋水与东方不败,同时对魏碑出手。

“咔嚓!”

霹雳惊雷。

一道何等粗壮的闪电从云层之中劈下来,就如同一只通天之柱,打通天地界限。

大明湖畔顿时被着电光照耀,方圆五里之内,只要看到这道电光的人,双目顿时一黑,陷入短暂的失明之中。

就算是早有准备的李秋水也难免中招。

“轰!”

紧着便是振聋发聩雷鸣声,震得众人气血翻涌。

一些功力不足的直接吐血倒地,眩晕了过去。

“这才是琅琊阁主真正的实力么?”小公子带着这个最后的想法陷入了昏迷中。

等雷光散去,李秋水与东方不败二人渐渐能够视物,看到眼前景象时,二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这是何等凌厉的雷法?

整个沈家庄边做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雷击过后的焦黑,园子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扑救的。

李秋水看到了之前围攻她们二人的四大高手。

早已经被雷劈的看不出原本相貌,似乎化作了一团焦炭。

被雷火击中的血肉化作焦劈沾在仅剩下的枯骨上。

死状及惨。

李秋水沉默。

她是头一次见到魏碑动了真火。

寻常时候,魏碑并不会轻易下杀手,因为他本身并不喜欢杀人。

魏碑早就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去追杀逍遥侯了。

逍遥侯知道魏碑的厉害,所以他杀了沈家满门,将黄蓉掳走之后并没有留下来对付李秋水与东方不败。

可他却也没有想到魏碑竟然厉害到了这样的境界。

自认为武功不下于张三丰的他,心中太难免生出了几分惧意。

黄蓉也被他夹杂腰间。

就如同小公子被魏碑夹在腰间差不了多少。

从当日目睹魏碑“大发雷霆”之后,逍遥侯便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本以为自己的轻功足矣甩掉魏碑,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从山东逃入河北、再从河北逃入山西,今日是第三天,他已经逃入了蒙古草原。

可不论他怎么逃,却根本逃不出魏碑的追踪。

黄蓉很安分,并没有反抗,甚至有些顺从。

监天牢的特性,逍遥侯自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黄蓉想要逃走时,只需要动个念头,就能回到监天牢之中。

可黄蓉偏偏心甘情愿被他抓着。

或许她是自愿。

黄蓉虽然武功比不上逍遥侯,可也还远远不到一招不发就被他俘虏的地步。

她有自己的算计。

就如同小公子心甘情愿被魏碑捉住一样,小公子是为了吊住魏碑,让他不能及时救援。

而黄蓉则是给魏碑引路,让魏碑始终知道逍遥侯的位置。

黄蓉心想着:“逍遥侯是青龙会的一位龙首,眼下他很清楚不是自己师傅的对手,那么他会逃向什么地方?”

“自然是去找能够与师傅抗衡的高手。”

“那么什么地方还能有跟师傅所抗衡的高手呢?”

“除了少林寺之外,就只有青龙会了。”

黄蓉一点儿都不慌张。

可小公子早就慌乱了到了极点。

沈璧君猛然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的心好像忽然要裂开来了,呆了半晌,大呼道:“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店小二赔笑道:“小人怎敢骗姑娘?”

沈璧君以手拍床,嘶声道:“你和他串通好了来骗我的,你们都不是好人。”

店小二摇了摇头,喃喃道:“姑娘若不相信,我也没法子”

沈璧君已伏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店小二想走,听到她的哭声,又不禁停下了脚。

女人的哭,本就能令男人心动,何况沈璧君又那么美丽。

店小二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姑娘若是定要到沈家庄去瞧瞧,小人就陪姑娘走一趟吧。”邱令龙当时并没有跟着魏碑一同赶去沈家庄,可不代表她不清楚沈家庄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也终于是见到魏碑真正的厉害。

单说那一道雷法,纵然是自己又如何能够接得下来?

邱令龙并不担心魏碑以及被逍遥侯抓走的黄蓉,因为她也是神器宿主,自然知道神器的特性。

她只是有些意外,意外逍遥侯竟然能够从魏碑逃亡整整三天。

虽然有魏碑放纵他意味在其中,可这人也确实有些真本事。

邱令龙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十分果断。

但这几天跟沈璧君相处下来,她忽然觉着早就被自己隐藏起来属于女性的那一面又隐隐约约冒出了萌芽。

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婆婆妈妈,别别扭扭。

十分不习惯。

“我为什么不爽爽快快的告诉她,沈家庄已成一片瓦砾,我为什么定要瞒住她,她受不受刺激,与我又有何关系?”邱令龙手中提着酒壶,喝酒的好习惯是东方不败“传染”给他的。

就如同萧大王带着琅琊阁上下整日无酒不欢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是有一点邱令龙想不明白。

明明沈家庄已经毁于一旦,那么沈义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

魏碑现在追杀逍遥侯,小公子也在魏碑的手上,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如何敢来接沈璧君回去?

邱令龙没有解释,是因为生怕沈璧君再也受不了这打击!

这几天来,她所受的打击的确已非人所能担当得了的。

她怕沈璧君会发疯。

沈璧君确实有一股天生的气质,就如同林仙儿一般,不愧是武林第一美女,就算是女人见了也要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事已至此,沈璧君几乎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我似乎不能够再趁火打劫了。”邱令龙第一次对自己的任务生出了退却之心。

毕竟本就是自己的目的不纯良。

邱令龙听到了马车声,知道是沈璧君求着店小二将她送回去。

她本想要就此离去,可转念一想:沈义的出现太有古怪,似乎还有隐藏的一方,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此刻让她孤身一人上路

太危险了。

车马走得很急。

破旧的马车,走在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颠动得就像是艘暴风雨中的船。

沈璧君却在车厢中睡着了。

她梦见那“他”正在对她哭,又对着她笑,笑得那么可怕,她恨透了,恨不得一刀刺入“他”的胸膛。

等她一刀刺进去后,这人竟忽然变成了连城璧。

血,泉水般的血,不停的从连城璧身上流了出来,流得那么多,将他自己的人都淹没了,只露出一个头,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瞪着沈璧君,看来是那么悲伤,那么痛苦

沈壁君也分不清这究竟是连城璧的眼睛,还是“他”的眼睛。

她怕极了,想叫又叫不出。

她的人似也渐渐要被血水淹没。

血很冷,冷极了。

沈璧君全身都在发抖,不停的发抖

她仿佛听到有个人在说话,声音本来很遥远,然后渐渐近了,很近,就像是有个人在她耳旁大叫。

她忽然醒了过来。

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下。

车门已开了,风吹在她身上,冷得很,冷得正像是血。

她身子还在不停的发着抖。

店小二正站在车门,带着同情的神色望着她,大声道:“姑娘醒醒,沈家庄已到了。”

沈璧君茫然望着他,仿佛还不能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她只觉得自己的头似乎灌满了铅,沉重得连抬都抬不起来。

“沈家庄已到了家已到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那店小二嗫嚅着,道:“这里就是沈家庄,姑娘是不是要下车”

沈璧君笑了,大声道:“我当然要下车,既已到家了,为什么不下车?”

一说起这“家”字,她简直连片刻都等不及了,立刻挣扎着往车门外移动,几乎重重一跤跌在地上。

店小二赶紧扶住了她,叹道:“其实姑娘还是莫要下车的好。”

沈璧君笑道:“为什么?难道想将我连车子一齐抬进去”

她声音突然冻结,笑声也冻结。

她整个人忽然僵木。

淡淡的迷雾,笼罩着大明湖。

大明湖的秋色永远是那么美,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尤其是

有雾的时候,美得就像是孩子们梦中的图画。

沈璧君的妆楼就在湖边,只要一推开窗子,满湖秋色就已入怀,甚至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也懂得领略这总是带着些萧瑟凄凉的湖上秋色,这是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忘不了的。

所以她出嫁之后,还是常常回到这里来。

她每次回来,快到家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从车窗中探出头去,只要一望见那小小的妆楼,她心里就会泛起一阵温馨之感。

但现在,妆楼已没有了。

妆楼旁那一片整齐的屋脊也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古老的,巨大的,美丽的,仿佛永远不会毁灭的沈家庄,现在竟已真的变成了一片瓦砾!

那两扇用橡木做成的,今年刚新漆的大门,已变成了两块焦木,似乎还在冒着一缕缕残烟。

沈璧君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就像这烟、这雾,轻飘飘的,全没有依靠,仿佛随时都可能在风中消失。

这是谁放的火?

庄子里的人呢?难道已全遭了毒手?这是谁下的毒手?

沈璧君没有哭号,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她似已完全麻木。

然后,她眼前渐渐泛起了一张苍老而慈祥的脸,那满头苍苍白发,那带着三分威严,和七分慈爱的笑容

“难道连她老人家都已不在了么?”

沈璧君忽然向前面冲了出去。

她已忘了她受伤的脚,忘了疼痛,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店小二想拉住她,却没有拉住。

她的人已冲过去,倒在瓦砾中。

直到她身子触及这些冰冷的瓦砾,她才真的接受了这残酷而可怕的事实。

她终于放声痛哭了起来。

不远处邱令龙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沈璧君,长叹一声,道:“你若能够挺过这一关,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蜕变。”

邱令龙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璧君,那个自己最向往的女人模样,似乎从今日起就要不复存在了。

店小二走过去,站在她身旁,满怀同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过了很久,才嗫嚅着道:“事已如此,我看姑娘不如还是先回到小店去吧,无论怎么样,先和那位相公商量商量也好。”

他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其实,那位相公并不是个坏人,他不肯送姑娘回来,也许就是怕姑娘见到这情况伤心。”

这些话他不说还好,说了沈璧君哭得更伤心。

不想起“他”,她已经够痛苦了,一想起“他”,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抛在地上,用力踩成粉碎。

“连这店伙都相信他,都能了解他的苦心,我却不肯信他,还不停的耍性子”

现在邱令龙若来了,她一定会扑在邱令龙的怀中大哭一场。

邱令龙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却看不见邱令龙。

此刻的邱令龙终于明白了小公子与魏碑所言,为什么沈璧君这样的女人最容易感动。

邱令龙听不见沈璧君的诉求,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出来与沈璧君相见。

因为邱令龙的目的变了,她现在无所谓得到沈璧君的倾心,完成美人图的收集任务。

她只想让这个女人重新站起来,真正的站起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而不是沈家小大姐、无暇山庄连夫人,她的名字叫做沈璧君,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个身份。

纵观美人图几位美人,皆是女中豪杰。

她沈璧君也不能例外。

黑暗中,忽然有人咳嗽了几声。

店小二只觉一阵寒意自背脊升起,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这几声咳嗽就在他背后发出来的,但他却绝未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咳嗽的人,仿佛忽然间就从迷雾中出现了。

夜深雾重,怎会有人到这种地方来?

他忍不住想回头去瞧瞧,却又实在不敢,他生怕一回头,瞧见的是个已被烧得焦头烂额的火窟新鬼。

只听沈璧君道:“两位是什么人?”

邱令龙也看向了那两个人。

她不认识这二人。

看来这就是第三方势力了。

邱令龙对于沈璧君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

她哭声不知何时已停止,而且已站了起来,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瞪着那店伙的背后。

这正是她自强的第一步。

店小二也想不到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刻非但全无惧色,而且神色平静,谁也看不出她方才痛哭过一场。

沈璧君本极自恃,从不愿在旁人面前流泪,再加上她曾经答应过“他”以后不会再流泪

方才她痛哭失声,一来固然是因为悲痛过度,二来也是因为她真正想要断绝了过去。

只听那人又低低咳嗽了两声,才缓缓道:“瞧姑娘在此,莫是和金针沈家有什么关系?”

这人说话轻言细语,平心静气,显见得是个涵养极好的人。

沈璧君经历了许多,尤其是这次出行,真正体会到了江湖凶险。

那人虽然看上去涵养不错,可沈璧君心里先留了一个心眼,悲伤道:“我姊妹在沈家当丫鬟,今日我来看她”

说到这里,她略微啜泣了几声。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演戏。

就连邱令龙都没有想到沈璧君进步这样快,虽然这样的谎话并没有什么用。

那人等了半晌,没有听到下文,才缓缓接着道:“姑娘莫非就是连夫人?”

沈璧君不知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竟然让二人认出了身份,她毕竟江湖经验极少,又如何瞒得过这两只老狐狸?

再说,这两只老狐狸本就认得她。

沈璧君沉吟着,道:“我方才已请教过两位的名姓,两位为何不肯说呢?”

邱令龙听到沈璧君这一句话,也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愚蠢的女人,虽然对方早知道你的身份,可你这样回答也太

她自觉这句话说得已十分机敏得体,却不知这么样一问,就已无异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笑了笑,道:“果然是连夫人,请恕在下等失礼。”

这句话未说完,那店伙已看到两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这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

高的一人身体雄壮,面如锅底,手里倒提着柄比他身子还长三尺的大铁枪,枪头红缨闪动,看来当真是威风凛凛。

矮的一个人瘦小枯干,面色蜡黄,不病时也带着三分病容,用的是一双极少见的外门兵刃,连沈璧君都叫不出名字。

这两人衣着本极讲究,但此刻衣服已起了绉,而且沾着点点泥污水渍,像是已有好几天未曾脱下来过了。

“邱兄。”不知道什么时候东方不败已经摸到了邱令龙身边儿,出言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沈璧君哭着闹着要回来看看。”邱令龙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是否该拦着她。”

“你怎么也在此处?”邱令龙反问了东方不败一句。

“琅琊阁消息称这里出现了异样,我特意赶来看看。”东方不败顿了顿,接着道:“也知道邱兄要过来,所以提前过来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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