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气浪鼓动着文琰的红色睡裙，她扫了一眼将房间锁死的月光，露出温柔的微笑，那一瞬间的暴怒也缓缓消失。

“所以……”文琰说道：“鹿忒命令你将我杀了？”

梅格琳伸出手，莹白的月华在她手中凝聚，一只只蝴蝶在她身边翩跹着，“也不是一定要死，而且我也不想对你动手。”

“呼——”文琰轻吐一口气，如凉夜一样温柔的黑瞳中满是淡淡的哀伤，“终于轮到我了么？”

“G-5分部大败，提拉、西蒙难辞其咎，就算不死也会被革职查问。最强一代只剩下你、我、诺伊曼三个人还留在海军。”

“现在还要逼走我，不知道当年战国元帅决定培养我们时有没有想到这个结局。”

梅格琳眼中满是挣扎，她的冰冷并不是无情，相反从小确实亲情的她格外珍视友情，作为精英训练营时间的大姐，她每一次都为保护自己的朋友而冲在最前面。

银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丝波动，现在这些朋友都在渐渐离她远去，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错。

难道真的是我们错了么？

梅格琳右手一握，一道月华如利剑一样冲向文琰。文琰对着那柄月光利剑轻轻一点，空间如涟漪一样荡开。

月光利剑瞬间炸得粉碎。

梅格琳低着头，紧闭着眼，黛眉皱在一起。文琰看的出来，此刻她的内心一定非常挣扎，逮捕自己的命令是权力之间下达的，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最高执政官下达的。

是这座S-1分部背后的主人下达的。

是她未来的前途下达的。

文琰也知道，刚才那把利剑仅仅是她心神激荡所致，看似锋利却毫无威力。就和梅格琳自己一样，看似冷漠、不近人情，但却敏感无比。

梅格琳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右手一挥房间中的月华阵荡，最后缓缓消失。她背对着文琰，冷冰冰地说道：“走吧，安安静静去服务社。乔尔一定会给你一个不错的位置，他的四色K不是还缺一个么？”

“释尼是服务社的方块A，暂领财政大权，你去服务社方块K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

阿拉巴斯坦的风轻轻浮动着，梅格琳身单薄的轻纱，晨曦的微光中她就像是以可散发着美丽月光的宝珠，格外的迷人。

“不，你知道我肯定会回希赛瑞黎的。”文琰摇摇头。

梅格琳急切地转过身来，怒道：“你回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个什么处境，况且你现在回去还有用么？”

“等你到了希赛瑞黎，那里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文琰还是第一次看到梅格琳发怒。

“五万人还不足以让希赛瑞黎灭国。”她回道：“希赛瑞黎不是奥哈拉，不是推进城，那里有五十万兵力。”

“如果处理不好覆亡的会是那支五万人的屠魔令。”

梅格琳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桌，“是和你说只有五万屠魔大军的？”

文琰拿起那份文件，是海军总部的调兵命令，几乎整个东海的海军都被调走了。后面一份是CP组织的调兵命令，CP0、CP1、CP2全部出动前往希赛瑞黎。

“五十万人？”梅格琳不屑地冷笑一声，“五十万的弓箭、刀剑，和世界政府的大炮、火枪对抗么？”

“就凭这些军舰，光用大炮轰都能将希赛瑞黎轰成废墟！”

文琰脸色惨白，CP、东海海军的出动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梅格琳居然能得知CP的动向，她可不会相信这些东西是鹿忒给她的。

将文件放回床，文琰说道：“梅格琳谢谢你，但是我必须得回去，帮助希赛瑞黎对抗海军的屠魔令！”

“站住！”莹白的月光再度封住整个房间，梅格琳说道：“那我就不能放你走了。”

文琰双瞳一寒。

“你知道世界政府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么？”梅格琳问道。

“十字军。”文琰摸不清楚这和希赛瑞黎有什么关系，“他们在新世界有两位四皇，与服务社较好，刚刚又突袭G-5分部。”

“为什么十字军毁了G-5分部，鹿忒反手要对希赛瑞黎发动屠魔令呢？”梅格琳问道。

“为……”文琰忽然入坠冰窟，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希赛瑞黎加入了十字军阵营？”

“不是加入。”梅格琳纠正道：“而是，本来就是！”

“不可能，希赛瑞黎之前一直都是闭关锁国的，根本不与外界交流！”文琰回道。

“你想想，希赛瑞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国的？”梅格琳提醒道：“注意新世界发生的大事。”

“是从……”文琰仔细会想着，最后惊道：“好像是希媞离开服务社开始的。有证据么？这一切只不过都是猜测！”

“自然与和平之王。”梅格琳打破了文琰的最后一丝侥幸，“这就是明王以前的称号。同样，另一个闭关锁国的国家和之国，他们的将军从前也有另一个称号——”

“火焰与铸造之王。”

“都是希媞家族的封王。”

梅格琳拿起床的文件，“这一次已经不是单纯屠魔令的问题了，而是这个世界新旧两大势力的交锋。”

“作为棋盘的一枚重要棋子，希赛瑞黎如论如何也逃不过亡国的命运。鹿忒这次是下定决心了，她不顾十字军正面带来的威胁，硬是要拔出这颗插在世界政府地盘的钉子。”

“你如果去了，你让那些中将们怎么办？他们是杀你，还是不杀你？你不去对所有人才是最后的选择。”

“你是很强，但是还没强到能同时对抗加计、斯托洛贝里、道伯曼、鬼蜘蛛、史铁雷斯五大中将。”

“别忘了还有CP，那才是鹿忒的直属部队。S-1分部都有如此恐怖的增强，你觉得CP没有么？”

文琰面色惨白，颓然地坐到椅子，“那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乔尔，告诉释尼？”

“这时候就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梅格琳摇头说道：“一面是希媞，一面是鹿忒，乔尔夹在中间已经很难了。”

“服务社现在与世界政府保持默契平衡，不能再和世界政府翻脸了，同时对抗两大超级势力，即使是乔尔也会被撕成碎片的。”

文琰低着头，沉默着。

……

……

看着并不愿意合作的黑胡子，魔苟斯微微一笑，“怎么能说是做狗呢？背靠黑暗做世界之王难道不好么？”

黑胡子可不相信有什么黑暗之王，“既然你们这么强，为什么现在还是世界政府的天下。”

魔苟斯摇摇头，说道：“黑胡子，眼光不要放的太浅，世界政府统治这个世界不过八百年，你可知道千年，万年，十万年之前是谁主宰这个世界？”

“贼哈哈哈……”黑胡子毫不顾忌地嘲笑着，“既然你们曾经统治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会被赶下这个王位。”

“是不是因为你们，阳.痿不行了啊！”

“哈哈哈……”大殿中所有的海贼跟着一同嘲笑着魔苟斯。

“别人这么说我可以理解。”魔苟斯毫不气恼，他活得太久太久了，像黑胡子这样，甚至比他还要猖狂无知的人，他都见过不少。

“可是你现在不就正在使用黑暗的力量么，并将它视为至宝，为了夺取这种力量甚至不惜杀害同伴，背叛白胡子海贼团。”

黑胡子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一颗黑球在右手升起，“你说的是这个？”

魔苟斯点点头。

黑胡子的狂妄瞬间消失，他开始重新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自称是黑暗仆人的家伙，“后面的事情呢？”

魔苟斯像一个蛊惑人心的演说家，断起桌子的银杯，美酒在杯中摇晃着，他缓缓说道：“光明确实很强，他们团结在一起，终结了属于黑暗的时代。”

“但你你们这个种族是一个自大、自私，且没有记性的种族。和平就像是一个舒适的摇篮，你们在里面从大人变成了孩子。”

在场所有人的脸都冷了下来。

魔苟斯在大殿中来回走动，喝了一口杯中美酒，但是美酒却从他的左手流淌到地，看的所有海贼目瞪狗呆。

“你们总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当年终结黑暗时代的皇帝叫做卡奥斯·佩文西欧，他是英雄是人类当之无愧的英雄，这一点即使是我们这些黑暗生物也不得不佩服。”

“可惜，他手下的八位封王中却出现了一个叛徒，一个觊觎永生不老的叛徒。”说到这魔苟斯缓缓停下，锐利的血瞳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永生？

不死？

哪怕是巴雷特都露出了渴望的目光，更别说贪婪的黑胡子。魔苟斯微微一笑，没有人能对抗永生不老的诱惑。

“哼。”黑胡子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霍金斯用卡牌占卜着，得出的概率却让他大惊失色，手中的卡牌散落一地。

安静的大殿中，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霍金斯的失态。

黑胡子问道：“你算到了什么？”

霍金斯深吸一口气，一张张地捡起自己的卡牌，回道：“我占卜了这个世界永生不老的概率。”

“结果是多少？”黑胡子来了兴趣。

“一串我都不知道是多少的零。”霍金斯说道。

“切——”大殿中传来一声不屑，只有了解霍金斯的人依旧还在看着他，等他说出最后的接过。

“但是最后一个数字却是——二！”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说永生不老是真的了？”

“霍金斯大人的占卜准不准啊？”

“这个概率也太低了吧！”

“再低也是有啊！”

“……”

大殿中再次吵嚷起来，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永生不死的话题。

“安静！”黑胡子喊道。

魔苟斯看着安静下来的大殿继续说道：“没错，人类当中有两个永生者。一个是卡奥斯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他们的小公主卡奥斯·希媞。”

“希媞！”主座几乎所有人均目光一寒。

“那可是乔尔的老婆啊！”黑胡子笑道：“这小子居然娶了一个比他大几千岁的老太婆做老婆？贼哈哈哈……”

魔苟斯点点头，“没错，希媞殿下正是白狮乔尔的妻子，不，准确说是前妻。她现在是十字军的主人，也是四皇天使，四皇黑龙的主人！”

“你说什么？十字军！”黑胡子一惊，神之谷大战的有关记忆被唤醒。

“对，就是十字军。目前新世界最强的势力，同时这个是世界仅次于世界政府的第二势力。”魔苟斯笑道。

这时，一名海贼走到黑胡子身边，对他说了点什么。黑胡子面色立即一变，示意他直接说出来。

那名海贼说道：“刚刚新世界传来消息，四皇天使联合四皇黑龙突袭了海军G-5分部，目前战况尚不清楚。”

大殿中议论再度掀起，吵吵嚷嚷。

“安静！”黑胡子大吼道。

“第二个是谁？”他问道，一切的一切都验证了魔苟斯所言不虚。

魔苟斯回道：“自然是世界第一大组织的掌权者，现任的世界之王、当年八位封王中的叛徒，圣王伊姆·霍特普。”

“贼哈哈哈……”黑胡子大笑道：“你还没说你的主人是怎么被封印的？”

“刚才都说了，卡奥斯皇帝是人类真正的英雄，当杜兰达克遭到叛军的攻击时，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重创了我家主人。”魔苟斯忽然变得十分愤怒，“更可恨的是霍特普，他直接背叛了主人，将他囚禁起来。”

“不过，一千年过去了，主人伤也早就痊愈了，只等着飞出囚笼的那一天。”

联想到世界政府一定要抹除的历史记忆，黑胡子已经相信了大半，“最后一个问题，怎么获得永生。”

“光明与黑暗都是这个世界永恒存在，并不断交替的。两个方法，一是由光明之主世界树赐予永生的能力，这是卡奥斯家族永生不老的来源。”魔苟斯介绍道。

“第二个就是由我伟大的主人，主宰黑暗尼的德霍格赐予，这是霍特普永生不老的来源。”

“不过世界树已经被霍特普毁掉，现在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不知道黑胡子大人考虑的如何？”

一千年前魔苟斯用永生不老蛊惑伊姆，一千年之后他又用同样的东西蛊惑黑胡子。或许黑胡子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是确实最容易获取的选择。

黑胡子的目光闪烁不断，一会看看凯多，一会看看巴雷特，最后问道：“那我的兄弟们也都能永生不老么？”

魔苟斯前礼貌地鞠躬道：“黑暗是慷慨的，当然！”

“黑胡子大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