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走到了她的身边,坐到了她的怀里,对着她说:“妈妈我回来了,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她的母亲似乎也感应到了她儿子的存在,她猛地站了起来,不停地在客厅里呼喊:“阿恒!是你么?阿恒!你回来吧!”
“别喊了!他不会回来了!他死了!”卧室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沙哑的吼叫。
阿恒母亲听了停止了呼喊,她又坐了下来,低头看着相片。阿恒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妈妈你不要伤心了,我去看看爸爸。”
阿恒站在那里看了他母亲几眼,便又向着卧室走去,他看见自己父亲卧室的门并没有锁上,便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父亲,哭着对他说道:“爸爸,你在等我回来么?我回家了。我就在这里,爸爸,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的,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的。”
他推开卧室的门,朝着里面走去。阿恒的父亲正坐在床边,弯着腰掩面哭泣,此刻他好像听到了有人推门的声音,朝着阿恒那里看去。嘴角有些上扬的问道:“阿恒?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我在说什么胡话!”阿恒的父亲说完,便又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阿恒拍着自己的胸脯,对着他的父亲喊道。
可他的父亲什么也没有听见,他拿出毛巾擦了擦自己满是泪渍的脸,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把手枪。他又拿出一包子弹,一颗一颗的装入弹夹。
“你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阿恒看见那装满子弹的手枪,惊恐的对着他的父亲大喊。
他的父亲将手枪别在自己的腰间,然后站起来双手在自己的脸上猛地揉了揉,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走出了卧室,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干什么?”他的母亲问道。
“你别管,安心的待在家里。”
他将门轻轻的关上,走出了门。阿恒又着急的向着他的母亲喊了几声,可是始终没有应答。他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想要去找一找他的那位哥哥徐胜。
时间倒退到一个小时以前,阿恒的父母正在跟这游乐园的负责人打着官司,想要就自己儿子在游玩时死亡一事讨个说法。但原本的证据却突然没了效用,原本好好标有可以游玩的设施,一夜之间变成了本来就有故障且明确有着禁止游玩警示牌的设施。阿恒的父母自然败诉,什么也没有得到,连一声对于死者家属的道歉都没有。
原本还在外面兜着圈子无法找到具体地址的徐胜,有幸得到一个好心人的指路,才绕着小路来到了这家的门前。
“有人么?”徐胜用力的敲了敲门。
“是你啊,老师,其他人呢?”阿恒的母亲走来开了门,去发现徐胜并没有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带着老师们前来。
徐胜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他在屋内四处寻找着,却始终没有发现阿恒的身影,他自言自语道:“难道阿恒还没有来?”
“您有什么事么?是要找阿恒的爸爸么?”阿恒的母亲见徐胜在屋内四处寻找,便对着他说。
“没有,来,你坐下,我好好跟你说。”徐胜说着,请阿恒的母亲先坐下,而他也坐在她的对面,顿了顿然后认真的说:“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我还是请您相信我所说的话。”
“什么?你要说什么?”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老师,我以前也并不认识阿恒。我来找你只是因为阿恒今天早上在游乐园里找到了我,他希望我来看看你,他想让我告诉你他很爱你,希望你能够忘了他,再好好的生活。你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忘了总比记住要活的开心。”徐胜说。
“什么?”阿恒的母亲听了很吃惊,虽然自己早上所遇见徐胜的地方正是阿恒遇难的地方,但因为这几天已经有好多带着同样说辞的人来到这里,想从这对父母身上骗出一点钱,所以她的母亲并不是很相信。
“你走吧,你这套说辞我已经听了太多遍,对我没有用了。”
“什么?还有像我这样的人来过?”徐胜也有些疑问,他认为是不是同为守夜人的楚玉清来过,或者别的什么人。
“对,你们这些神棍,只会打着我们的注意,用我们的痛苦赚黑心钱,现在快离开我的家!”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这里根本不是想要你的什么钱。”徐胜笑着慢慢解释道,毕竟他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时阿恒推开门跑了进来,她的母亲也看见这门像是被风吹开一般,阿恒跑到徐胜的身边,对着他焦急的大喊:“爸爸要杀人了!爸爸要杀人了!快去阻止他!”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徐胜问。
“我不知道!你快想办法阻止他!”阿恒说着,着急的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徐胜说着,伸出手想抱抱此时正泪流满面的阿恒。
“你在跟谁说话?别给我来这套!你骗不了我!”阿恒的母亲厉声说道。
“你的丈夫去哪了?阿恒说他要去害人!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徐胜说。
“什么!阿恒告诉你的,他已经死……”阿恒的母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刚刚出门时神色很不对劲,她立刻起身朝着卧室走去,翻着柜子发现那防身用的手枪已经不见。她立刻慌张的跑了出来,对着徐胜说:“快跟我来,我知道他去哪了!”
阿恒的父亲走出门后,便开着自己的车往着那场官司的被告方家驶去,既然律法不能给与自己的东西,那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拿回来。他来到被告人的家,是一栋山野间的别墅,他透过那房子一侧的玻璃墙面看见,自己的目标正与自己七岁的女儿在屋内嬉戏,看起来幸福欢乐十足。
他直接从车内拿来斧子破门而入,举着斧子走到了那被告人的面前。此时他的女儿已经被吓得哇哇直哭,被告人则一直搂着安慰。
“你干什么!你怎么敢闯进我的家?你这是犯法的!”被告人指着阿恒的父亲厉声问道。
“看你们多开心啊,我曾经也可以像你们这样开心。”阿恒的父亲说着将那斧子放在地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把上了膛的手枪,指着二人说道:“犯法?我还怕什么犯法!”
“别!”被告人突然跪倒在地,对着他连磕几个头,然后哀求一般的说道:“别杀我的女儿!让她先走,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