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薛坛主之命!”各大坛主异口同声地应道。
说完,连忙按照薛长卿的部署,整饬军队,调整队形,瞬时之间,三千来人的队伍便已按要求排列整齐。薛长卿见状,将手一挥,大声喊道:“出发!”一马当先,向十堰城方向迅速奔驰,其余坛主也领军紧随其后,三千铁骑,持矛荷戟,举刀提剑,呼啸之声,震天动地,浩浩荡荡地向武当推进。
与此同时,武当山那边,也派弟子下山,到十堰县城中,将地狱门大军即将进攻武当山的消息,告知那些江湖好汉,并且请他们支援武当山。另外将近千余好手,乔装成百姓,潜伏在十堰城中,只等战事一起,便与山上之人一起,围攻薛长卿的部队。
数千江湖好汉既已上山,加上武当山的数百弟子,武当山虽然范围广大,可上山的路径众多,但有这么多人防守已经足够了。
玉虚道长与鄢云,根据武当山各大险要关口的重要性不同,或多或少,安排了武功高低不同的武当弟子与江湖好汉。因为薛长卿所率领的地狱门大军,至少需要两三天才能抵达武当山脚下,是以玉虚道长等人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周密的部署。
部署妥当之后,只等薛长卿等人往口袋子里钻了,届时与山下之人收尾夹击,他们腹背受敌,不说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至少也能大获全胜。
薛长卿信誓旦旦,扬言武当山唾手可得,满面春风,求功心切,一个劲地催促大军跟上自己的步伐,急速向前进发,进程比凌霄想象中要快许多,到第三天拂晓时分,便已到了十堰县城附近。
凌霄愁眉不展,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心道:“薛长卿行军如此之快,也不知玉虚道长他们准备地如何了?但愿不要有什么差池就好。”
当下默不作声,与圣火坛其余三位舵主一起,紧随薛长卿身后,向十堰城方向鞭马前行。到了县城西郊,薛长卿再命探子去城中,查看是否还有许多江湖人士盘踞不去。
不到一个时辰,探子便飞马来报,将探查到的县城中江湖人士全部离开的假象告知薛长卿。
薛长卿心道:“他们这些人前些天还一直在城中待着,也不知为何这么急着离开?我地狱门的大军,声势如此浩大,或许他们探到消息,一同上了山,支援武当派也说不定。但我大军已经到了这里,无论武当山有多少人防守,攻打武当都已经势在必行,有进无退!”
想到这里,便断然说道:“全军出发,直取武当!”将手向前一挥,黑鬃健马,如一道飞扬的旗帜般向县城奔去,后头三千地狱门弟子在各大坛主、舵主的率领下,驱马紧随。
穿过十堰县城之时,也不稍微停留,很快就到了武当山脚下。抵达武当山麓时已是未时,此时正值初春,山脚下野花遍地开放,清新的芬芳,迎着暖风袭来,如同情人的呼吸般香甜。
劳师远征,利在快攻,速战速决,最忌拖延迟缓。薛长卿深知这一点,当下与凌霄等几位圣火坛舵主,率领前军千二百人,从正面向武当山冲去,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山道逼仄,仅能容二人并行,是以薛长卿的队伍在蜿蜒的山道上,特别绵长,前后人群相接,行动缓慢,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长蛇般在山道之上盘绕蠕动着。
漠北双鹰辜氏兄弟所率领的千二百人作为中军,也紧随其后最后面的是摩诃一剑云之鹄的六百多人的队伍,除圣火坛之外,其余四坛的十几名舵主,都在这六百多人当中。
当薛长卿的前军经过五龙祠之时,霎时间,只觉脚下石阶不断震动,紧接着便听到轰隆隆一阵巨响,没等薛长卿等人反应过来,便见到无数块巨石,沿着山道急速滚下,势头极为凶险。
薛长卿与凌霄等几位舵主,武功高强,连忙纵身跃到旁边,轻松避过滚石的袭击。然而其余来不及躲开的人,就倒了大霉,每一块大石滚下,都死伤一片。
那些当场被大石撞击而死的人还好些,最倒霉的是,腿脚受伤无法行走的人,就要被后面接踵而至的大石,继续碾压,直到碾成肉饼,血肉模糊,脑浆迸裂,正好成全了他们口中为地狱门誓死效忠,肝脑涂地的豪言壮语。
除了被大石撞击、碾压而死的人,其实更多的是,他们面对滚下的大石,向后撤退时,相互践踏而死之人。巨石群滚落停歇之后,薛长卿点检前军,这一千二百人,本是用以强攻的精锐之师,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
其实,若是薛长卿此时知难而退,山下虽有江湖好汉将近一千人的队伍,也阻挡不住他剩下两千多人的撤退之势。然而薛长卿之前在岐黄子面前,大言不惭地保证过,一定要首战告捷,一举拿下武当山。
是以他绝不可能撤退,况且上山没见一个敌人,就损伤这么多弟子,这仗打得如此憋屈,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薛长卿,此刻只想着“报复”两个字,哪里还能审时度势,明智地选择撤退呢?
然而,这巨石阵,还仅仅是鄢云计划中的开始而已,面对怒不可遏的薛长卿,率军继续沿着山道向上猛冲之势,鄢云从容不迫,让玉虚道长命令埋伏好的人,将准备好的干枯圆木,浇上火油,点燃之后,沿着山道推下。
薛长卿与麾下弟子们见到前面浓浓的青烟直冲云霄,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管向前冲去,刚走出没几步,熊熊燃烧的圆木,已经滚到面前,本来薛长卿以为有了适才的前车之鉴,弟子们或许能想办法避开,不至于重蹈覆辙。
然而,饶是他们有了准备,向两旁闪开,但这时春寒料峭,众人还穿着较厚的毛皮衣服,只要这些地狱门弟子的衣襟,稍微被圆木上的火油带过,便立刻会燃遍全身。
他们既要躲避迅速滚下的燃烧着的圆木,又要忙着去解下身上毛皮衣襟,一时间哪里来得及?躲开了圆木的撞击,却避不开圆木上燃烧的火油向四周迸溅之势,结果不是被撞击碾压而死,便是烈火焚身而亡。
薛长卿目力极好,透过浓烟,看到前面山崖上有几个人,在向下瞭望,很显然是在观察下面的伤亡情况如何。他还没上山,一个敌人都没击杀,却连番损兵折将,此时已经怒不可遏,指着前方石崖,对满月雕弓黄大忠,大声喊道:“黄舵主,看到前面山崖上几个敌人了么?快把他们射下来!否则大军很难前进!”
“看到了,薛坛主放心,包在我身上!”黄大忠向他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拍着胸脯说道。
一语未毕,连忙将背上的大雕弓举起,右手从箭篓中随手抽出三支羽箭,搭在银弦之上,右臂弯曲,三角肌腱,青筋虬突,很显然这是张硬弓,拉弦之时,要特别用力,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地将弓弦拉满,箭矢离弦而去。
只听“嗖!嗖!嗖!”三声尖锐的响声过后,三支银色羽箭如电光般向前方石崖上几人射去,才眨眼功夫,便听到三声惨叫,箭矢贯胸而过,瞬间结果了三名江湖好汉的性命。
薛长卿见状大喜,连声称赞黄大忠箭法了得,连凌霄也惊骇不已,适才远在石崖之上的几个人,在此处望去,仅仅只有几寸大小,想不到此人箭法如此了得,同时射出三箭,居然每一箭都射中目标。
而黄大忠见薛长卿赞扬他,也不是太高兴,只是淡淡的说道:“可惜射中的那三人都是些小角色,要不然我箭法再好,这么远距离射过去,高手若是发现的话,定能避开或者将箭矢格挡开。”
薛长卿笑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无斩获,若是能攻下武当,你当记首功。待会儿我们冲上武当山去,你再暗中射杀他们的高手不迟。”
说着,连忙吩咐后面的弟子,随自己向前冲去,凌霄、黄大忠等舵主率领身后的地狱门弟子紧随其后。
玉虚道长见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同时射杀三人,兀自心中一凛,惊道:“看来地狱门能人也不少,只是此人身怀这么好的箭法,却用来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未免可惜了。”接着对鄢云道:“这人能在这么远距离射杀我方之人,该如何是好?”
鄢云稍微寻思了一会儿,便对玉虚道长笑道:“道长无需担心,箭法再好,也只能远攻或偷袭,如若他们冲上来,我们派高手与他贴身搏斗,他如何有时间挽弓拉弦呢?况且我们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待他们靠近些,我们便命众人向他们万箭齐发,只要我们让众人射完一箭之后,立刻藏身掩体之下,此起彼伏,他一个人,一张弓,再厉害也无法顾及到这么多人。因此面对这样有勇无谋之人,根本不足为虑。”
玉虚道长闻言,一捋白须,称赞着笑道:“鄢云小兄弟你足智多谋,贫道虚长你数十岁,在这方面倒是无法望你项背了。”
“道长过奖了,没有道长指挥命令群雄,我有再多的计策也是枉然,道长是会将将的刘邦,我只是会将兵的韩信而已。”鄢云谦虚地将手一拱,接着转身,手指下方,说道:“道长快让各人准备放箭,他们又快攻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