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希夷听了,冷笑道:“终于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吧。你想尽快离开玉门关,无非是想畏罪潜逃。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只要走出这小方盘城一步,我敢保证,你必然会被我玉门关分堂弟子乱刀分尸,不信你就试试!”
丘神绩听了,大声嚷嚷道:“玄阴教阴教主与各位长老俱都在此,他们几位尚且没有发话,你却在此出言威胁,看来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以后还是让你支堂主来当教主得了。”
支希夷闻言,自觉言语失当,当下向阴无敌执礼道:“属下无状,还请教主恕罪。”
阴无敌将手一挥,淡然道:“念你对亡友有情有义,恕你无罪。”转而对丘神绩说道:“那依丘将军之见,我们是否现在就前往叠州?”
丘神绩道:“教主容秉,玉门关往东盘查将会越来越严,虽然各位神功盖世,但是与官军冲突,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是以等我先回叠州之后,命人送来大唐官兵的甲胄装备,你们再分批乔装东进叠州,如此一来,便可免却不少麻烦。”
阴无敌闻言,自然知道丘神绩想潜逃,当下说道:“这等小事,还是交给你属下回叠州去办理吧,丘将军难道不想留在这里,洗清杀死辛遗恨的嫌疑么?骤然离开,只怕会让更多人怀疑你呢。”
然而,当他见到丘神绩等五人,本来满面笑容的脸上,突然罩上了一层严霜,立刻抽出腰间弯刀,作势欲扑。
厉魄见状,不明所以,怒喝道:“支希夷,你好大的胆子,在此妄动刀剑,还把我们阴教主放在眼里么?你这堂主还想不想当了?”
支希夷一面挥刀向丘神绩砍去,一面答道:“厉长老,待我结果了这姓丘的贼子,再向教主请罪。”
这一刀去势凌厉突兀,眼看着就要砍在丘神绩身上,厉魄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粒钢珠,两指轻轻一弹,钢珠后发先至,正好打在支希夷的刀背上,支希夷虎口大震,弯刀脱手,却依然狠狠盯着丘神绩,一眼不发,怒眦欲裂。
厉魄见这情形,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怨,当下喝道:“支堂主,丘将军现在已与我们玄阴教结盟,你与他若有私人仇怨,理当公平比武,这样突施偷袭,纵然侥幸得胜,也是大大损我玄阴教威名。”
支希夷闻言,闷哼一声,扬声说道:“这贼子,前些天来到我们小方盘城,我让辛副堂主好酒好菜招待他,对他们可谓仁至义尽。说来也是我考虑不周,让辛副堂主独自一人,带领他们前往总坛,原想在途中的一个部落补充清水,然而此部落附近水源干涸,村民仅靠少量的马奶维持着,辛副堂主不忍拿走他们赖以为生的马奶,正左右为难之际,这姓丘的便提议让这些民众一路同行,一起奔赴总坛……”
听到这里,厉魄不禁说道:“丘将军这提议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我玄阴教总坛拥有整个沙漠最大的绿洲,水源充足,近年来便有不少部落主动依附总坛,我们都是来者不拒。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辛副堂主为何没有一起前来总坛,那些民众又去哪儿了?”
不等支希夷答话,丘神绩抢先说道:“后来也没什么事,其中一个维民突然想起有附近有一处水源,辛副堂主便将地图交给我,让我们自己赶往总坛。他便与那些民众一起寻找水源去了,也不知找到没有?”
说完,低头暗笑一声,心道:辛遗恨中了我的五毒绵掌,眼看着被黄沙淹没,无人搭救必死无疑,这支堂主兴许是不清楚情况,未见他一同返回小方盘城,便拔刀相向。如今,我已与你们教主结盟,你纵使怀疑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支希夷听了丘神绩的话,又挥拳向他扑去,怒喝道:“天杀的贼子,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先吃我一拳再说。”
厉魄见状,连忙跃身下马,以极快的身法,闪到两人中间,向支希夷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有什么事,说清楚再动手不迟,我玄阴教千百人在此,还怕他丘神绩跑了不成。”
支希夷不得已之下,这才暂时停手,继续说道:“辛副堂主的遗体现在还躺在城里,他临终之前对我说,因为途中马奶所剩不多,不够那么多人饮用,他们便起了杀机,率领手下将那些民众尽数屠戮。幸好老天有眼,辛副堂主所练内功,原本就是阴寒一类,是以中了这贼子的五毒绵掌之后,虽然深受重伤,当时晕厥,但过了不久便苏醒过来,被路过的马队发现,带到了小方盘城。
丘神绩心道:“没想到这辛遗恨武功平平,中了我奋力一击的五毒绵掌,还能支撑这么久。所幸他虽然在临终前说明了一切,但如今已是死无对证,我大可否认到底,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谅他支希夷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念头一闪而过,当下仰天打个哈哈,说道:“首先,我对辛副堂主的逝世,深表遗憾。其次,支堂主也说了,辛副堂主说我建议那些民众随我们同赴总坛求生,我若是心有顾虑,事先怎么想不到马奶会断绝,又何必多此一举,到中途再杀他们。支堂主转述之言恐怕不尽其实,还请厉长老明察。”
支希夷想到辛遗恨的惨死,这会儿又听丘神勣在此信口雌黄,对辛遗恨的死心存侥幸,如何不恼羞成恨,当下又作势欲向丘神绩发难。
厉魄见状,怒喝道:“支堂主,怎么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么?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先不要动手。我在这里当着教主与全体玄阴教教众的面,向你保证,若是我们查证之下,发现你转述的话属实,我厉魄第一个不会放过丘神绩。”
支希夷闻言,这才不再说话,其他围住丘神绩等人的玄阴教教众,也收刀入鞘,向旁退开。只听教主阴无敌道:“双方都是一面之词,是非曲直,等我见了辛遗恨的遗体,自能看出是谁的手法。现在若是处罚丘神绩,旁人定说我们恃众凌寡,谅他也不会心服。”
丘神绩听了兀自有些胆寒,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心道:“反正现在死无对证,我只要坚持矢口否认,只要到了叠州治所,任你玄阴教人多势众,又有何惧?到了中原,你们更要听我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