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泽出发后的第三天,洛阳分局宋镖师赶到了镖局。李天勤和崔镖师接见了他。
宋镖师喝了杯热茶,好半天才喘匀了气,他急促地说道:“少镖头,大事不好!”
李天勤示意他不着急,慢慢说。宋镖师又喝了口茶,说道:“眼看到年底了,王镖头前几日查账,准备到金州总局来交份子钱。可他到库房一看,差点吓晕过去,库房中这几年的积蓄全部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崔镖师道,“那你们镖局的管家呢?”
“管家说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们报了官,官府将管家抓起来了,各种严刑拷打也没能让他开口。”宋镖师道。
“不对啊。”李天勤说道,“如果管家监守自盗,那他为何不远走高飞,还在镖局坐以待毙。”
“我们也想不通。而且,还有更加麻烦的事,前几日我们押的一趟镖失镖了,雇主现在催着我们赔钱,还说如果赔不起就将镖局抵给他们。”宋镖师道。
“要赔多少两?”李天勤问道。
“多倒是不多,就三千两。关键是年底了,众镖师和趟子手都等着领薪水,而王镖头却是一病不起,镖局里乱成了一锅粥。”宋镖师道,“如今总镖头不在,还请少镖头辛苦一趟,过去帮我们主持大局。”
“既然是镖局的事,我义不容辞,待我先向母亲请示一下。”李天勤说着就去找李夫人,崔镖师陪着宋镖师喝茶,又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
李夫人虽不放心让儿子再去洛阳,毕竟上次李天勤去洛阳出了意外。但是镖局的事,李天勤作为少镖头自然是义不容辞,如果此时退缩,以后就没有威信统领各大分局和一众镖师及趟子手。
李夫人对儿子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才放心让他离去。又让账房准备了五千两银票给李天勤带着,还安排了崔镖师和卫镖师以及两名趟子手随身保护李天勤。
陈怡容和小红对李天勤也是依依不舍,但她们都是明事理的人,都是笑着送李天勤出发。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李天勤带着三个女子的牵挂,冒着寒冬腊月的风雪,匆匆忙忙赶往洛阳。而前一天下午,宋镖师就已经出发,他要先赶回镖局复命,以免王镖头他们担心。
上次去过一次洛阳,大概路线李天勤还记得很清楚,依然是过乾佑县,经蓝田县、华阴县,过潼关和函谷关,再经陕州和新安县,最后抵达洛阳。由于大雪封山,一行人不能走山路,只能绕道而行。
洛阳分局那边,王镖头躺在床上,心急如焚。他不担心总镖头不来解围,就怕他们来晚了,到时候镖局已经抵给别人了。这洛阳分局自己经营了一辈子,如果晚节不保,那这一生的英明就毁于一旦,死后只怕还要被人唾骂。
王镖头恨死了自己,都怪自己太相信祁管家了,所有的账目、财务都交给他打理,自己很少过问。如果不是这次准备交份子钱,只怕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王镖头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王若瑄赶紧一边将爷爷扶起来,轻拍其后背,一边拿来痰盂,让爷爷吐出了喉咙中的痰。
“丫头,是爷爷拖累了你,这些天镖局上下都靠你打理,你看你都瘦了好多。”王镖头心疼地说。
王镖头有两个儿子,都不成气,天天就知道寻欢作乐,不务正业,镖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依然是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倒头便睡。
王若瑄的几位兄长从小娇生惯养,遇到问题只会退缩,又哪里能起到半分作用。
王若瑄变卖了家中字画、古玩等值钱的东西,算是暂时保住了镖局。可到年底了,众镖师和趟子手的薪水,上交总镖局的份子钱都没有着落。王若瑄每天急得寝食难安,身体自然是日渐消瘦。
王若瑄去牢房探望过祁管家几次,她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说出库房银两的下落,还保证绝不追究他的责任。可祁管家仿佛聋哑人一般,任你怎么说,他都是一言不发,而且面无表情。
王若瑄带人搜查过祁管家的住处,发现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毫无异样,只在枕头底下搜出了一个小瓶子,像是嗅盐瓶。王若瑄将瓶子仔细收了起来,准备等总镖头来了,交给他过目。
尽管王若瑄一再承诺众镖师和趟子手,说等总镖头来了,一定如数给大家核发薪水。但众人还是很担心,毕竟到手的钱才安稳。镖局内人心惶惶,有的趟子手已经将行李打包好,准备领了薪水就辞职,然后另谋差事。
到了年底,本来业务就少,加上镖局这种状况,有单子也没法接,所以镖局基本上处于停摆状态。人一闲下来就会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镖局更加不安定。
王若瑄每天都在祈祷,祈祷总镖头早日到来。此时的总镖头,在她心目中胜过了任何神仙菩萨。
话说白衣少年那边,一行人又来到上次过夜的胡杨林。这一次大家带了充足的牛肉干等食物,再也不用担心要靠那难以下咽的馕来充饥了。
众人吃饱喝足,丁卯安排了守夜的次序。然后和白衣少年坐在火堆旁,聊了起来。
丁卯道:“主人,我听说上次陈沐风带人攻上邙山,还打败了乙丑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道:“我问过乙丑,是乙丑太轻敌了。不过陈盟主已经解了锁脉诀,倒真有几分本事。”
“我听说当年陈家英留了一本六决的拓本,会不会陈沐风偷偷修炼,才解了主人对他施加的锁脉诀?”丁卯道。
白衣少年闻言一惊,心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他那里会有六决。但他脸上毫无表情的变化,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即便他练了锁脉诀,也不能阻止咱们的计划。”
“若他当真修炼了六诀,我倒有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丁卯笑道。
白衣少年望了一眼其他人,对丁卯眨了眨眼。丁卯会意,凑到白衣少年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他的计划。
“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白衣少年点点头,表示赞同。
“主人,那邙山诸葛瑾和花子航反水了,应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我派人结果了他们,他们也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了。”丁卯道。
“此事还是交给丁卯去办吧,他既然给他们解药,就一定会回去找他们的。”白衣少年道。
丁卯点头应允。过了一会,他又问道:“之前替我们筹集银两的那些人,该怎们处理,要不要……”丁卯说着用手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还是不要大开杀戒吧。先控制好他们,待我完成复仇计划后,让他们远走高飞吧。”白衣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