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莫发起攻击到愕然倒地,不出三秒。
他的意识依旧很清晰,但躯体却仿佛被一座山岳重重压下一般难以动弹了,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已瞬间丧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传的宝剑被王斩给拿走了。
“下次长点记性,真想杀人,就别在动手前嚷嚷的那么厉害。”王斩眯眼轻笑着看了看林莫,并没有再伤害他的意思,只是随手将那柄软剑围在了自己的腰间。
一片死寂当中,王斩跨过倒地不起的林莫走向了擂台之下,神态淡定到了极点。
在场观战的足有数千人,但真正看清王斩如何取胜的,怕是两只手便数的过来。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小鬼。”原本已经准备上擂台制止这场战斗的洪长老因此而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意。
而另一方面,齐阳的脸色却是十分精彩地接连变幻着。方才只顾着奚落那帮杂役班的少年们,竟是忘了去看台上的战斗了。待等自己反应过来时,那个叫王斩的嚣张小崽子竟然已经瞬息击败了林莫?!
齐阳不解,但还是面色阴沉地呵斥道:“站住!你以为搅闹了武斗大会过后还可以如此轻易的离开吗?”
“所以呢?齐长老是准备将我在此就地正法了吗?”王斩止步的同时,已经再度将自己破相砖托在了手中:“是的话,我就预备着反抗了。”
“就凭你?”齐阳冷然打量了王斩一眼:“我若真想取你性命,连第二招都用不上!”
王斩吊儿郎当地抛着手里的板砖:“那你趁早,再晚些,你这辈子都没这机会了。”
“那老夫便成全你!”齐阳怒喝一声之时,背后的蛇形武灵骤然暴涨,在其身侧,两月七星的光芒印记在此环绕着。
“嘶!”齐阳的武灵猛然喷吐而出了一道阴寒不已的冰锥,犹如一柄丈许开外的巨型长矛般直刺向了王斩的心口。寒气骤然散发开来时,周围的气温都于此而骤降着。
真正的杀机。
王斩漠然地静立在原地,手中扬起的漫天砖影瞬间便被冰矛的寒气所击碎了,但他却始终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不过就在此时,在他的腰间蓦地多了一条青绿色的藤蔓,在将他飞速向后拖拽的同时,更在此之上衍生出了诸多茂密不已的枝条,恰好阻挡住了齐阳所突刺而来的冰矛。
“咔嚓……咔嚓咔嚓……”
藤蔓冰冻不已的碎屑因此而迅速剥落着,而此时王斩的身前,洪风长老正面色威严地以自己的灵气保护着他,身后犹如一棵古树般的虚影悬浮于天际,其间还闪动着莹莹的蓝色光芒。
“魔灵?”王斩见此情形心中不觉暗吃了一惊,自己虽然知道魔武万界是有魔气与武气这两种力量存在的,但平日里更多能看到的还是以武气为基础的武灵力量,另一种魔气的存在其实还是有些神秘的。
而此刻从洪长老身后虚影的轮廓颜色不难看出,这居然是一尊货真价实的魔灵。
“洪风!你难道要阻止我清理雷霄宗中的败类吗?”齐阳一击被阻有些恼羞成怒,但并没有敢继续跟洪长老继续交锋。
洪长老目光严厉地直视着他反问道:“败类?谁是败类?宗中弟子相互切磋本就是正常之事,即便有些越制也牵扯不到品性的层面吧?反倒是你齐阳,身为一宗长老再三要对宗中的晚辈弟子痛下杀手,你与他究竟何仇何恨,至于狠辣至此?”
“笑话!我堂堂一任长老有必要与这小崽子一般见识?无非是为了维护宗中的规矩罢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可疑之徒,三番两次乱我外门的法度,我身为外门之主莫非还不能出门管束了吗?”
齐阳正在慷慨陈词时,一旁却是突然有一个分外柔和的男子之声笑着打断道:“嗯,齐长老受累了。宗中要都是您这般明事理的前辈,我们惊雷堂的职责便轻省得多了。”
齐阳闻声一惊,立时收起方才的狂骄之态对来者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是凌贤弟啊!你不在刑堂执掌要务,怎么得暇来看这种小热闹了?”
王斩皱了皱眉,有些诧异齐阳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时,发现先前说话的乃是一名面色平和的中年文士,看面相甚是儒雅,脸上的淡淡笑意也极容易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中年文士并未急着回答齐阳的话,而是颇为玩味地冲着王斩微微点了点头:“这一少年,倘若我现在以雷霄宗的宗规处置你,你可愿伏法?”
一缕平淡却不容抗拒的威压瞬时笼罩了王斩的全身,并非刻意为之,但依旧压迫感十足。
王斩承受着这股压力眯眼回以了这名文士一个笑容:“看吧。”
“我叫凌古,雷霄宗惊雷刑堂的堂主,专司宗中律法的。不敢说事事公断,但也鲜有让宗中弟子蒙受委屈的时候。你今日所做之事前提为何我不多问,但必须从以下两个选择当中挑一个去执行。”
“其一:立时离开雷霄宗,先前之事就此不提,所造成的后果也由我凌古替你善后。但在此之后,你便再也不是我雷霄宗的人了。”
王斩听到这时已经忍不住叹气了:“我选第二个。”
凌古轻咳几声后笑得更为玩味了:“你似乎还没听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不必了,此生不能加入雷霄宗,我情愿一死!”
王斩此刻大义凛然的模样自然是震撼了在场的众多人,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系统中的支线任务一旦失败,自己怕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也好。”凌古淡笑继续说道:“我会送你去一个地方囚禁一月,以此来惩罚你今日的冒失之举。”
齐阳闻言大惊道:“凌贤弟!此子身份不明又用心歹毒,方才接连重伤我外门数十名精英弟子,说不定便是其它宗派派来刻意搅闹的细作!即便按照宗中律法去惩处,也绝不该是囚禁一月这么轻吧?!”
“呵呵,王法不外乎人情嘛。”凌古依旧微笑看着齐阳,但齐阳在听完他之后的话时,却是瞬间只觉遍体一寒:“若是齐长老执意较真的话,那不妨便从武斗选拔之前的抽签时开始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