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咔嚓……”
骤然绷紧的禁灵铁索之上猛地发出了一声脆响,紧接着便见王斩与白无谋两人发力之处的锁链蓦然就此崩断了。
一道几乎已经被灼烧得不成人形的躯体自岩浆中跃出,手臂只微微一颤时,其间牢牢捆缚着他臂膀的半截铁索已经寸寸碎裂掉落于身后的岩浆当中了。
而与此同时一起栽落于其间的,还有面色骤然一僵的王斩。
在自己发力将那条禁灵铁索扯断的同时,其间一股滂沱不已的压制之力便已充斥了自己的全身。不仅体表的青凤烈炎瞬间消失,连作为魔武灵的斩也完全被压制住了。
“嘶!”一缕青烟自其跌落入岩浆之处冒出,而白无谋对此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面露一抹狰狞笑意地嘲弄了一声:“蠢货。”
“轰!!!”
伴随其随手一拳轰出时,坚硬不已的岩顶之上竟是硬生生被其劲气轰击而出了一道通往外界的出口,曾经让王斩头疼不已的迷阵结界阻隔,在白无谋的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脆弱不已。
“老家伙,咱们的账也是时候算算了。”白无谋金色的瞳孔当中骤然爆发出了一团极为浓烈的杀意,脚下的岩石骤然龟裂开来之时,整个身躯已如出膛的炮弹一般自上方的出口冲出了这片曾经囚禁自己许久的熔岩之地。
而在他离开片刻之后,本已归于平静的那片熔岩池中,竟是再度荡起了一圈圈缓慢而燥热的波纹,随后一道赤身而出的身影有些狼狈地自其间蹿了上来。
“妈的,还好那混蛋没在这儿多磨叽,不然就真死下头了。”王斩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顺便把叶龙从禁锢空间当中给放了出来。
叶龙满脸错愕之意地直视着王斩:“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王斩叹了口气:“卸磨杀驴的故事都没看过啊?真以为那种连同胞手足的生死都不在乎的家伙会跟你讲什么道义?”
“我也觉得他确实不可信,可是你……没让我说。”叶龙有些愧疚地看了王斩一眼。
“说了怕是就真出不去了啊……”王斩苦笑了一声,对此也是略觉无奈。
不管是先前对于白氏一族的印象还是对白无谋本人的言行,王斩都可以说是连一个字都不相信。可如果不借助他的力量,自己跟叶龙确实是没有离开这里的能力的。
关于禁灵铁索的事,白无谋大部分说的应该都是实话,只不过在其特性上刻意作了隐瞒。铁索对于武灵的压制始终都是存在的,并不会因为本体的损毁而有什么片刻的消失。
但确实会因为力量上的波动而导致一些微小的偏差,甚至于压制的转移。
所以王斩才会以类似祭品一般的角色代替白无谋成为禁灵铁索压制的对象,并在此之后顺理成章地被其拖到岩浆当中,并葬身于此。
毕竟一个武灵都被彻底压制的武师,怎么可能还有能力从这种片刻便能将人熔解的地方逃出来?
也正是基于这种念头,白无谋才会连看都不再看王斩一眼,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这里。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王斩除了魔武灵的力量之外,居然还同时具有第二种能力:殁魂。
单以对于肉身力量的强化而言,殁魂的存在甚至比魔武灵还要强上几分。虽说以现在的程度还不足与支撑王斩像白无谋那般在岩浆中活下去,但保护他在岩浆中装上片刻的死还是不成问题的。
叶龙听王斩大致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行事未免太过卑劣了些。”
“今天没被灭口,已经算是难得的好运了。”王斩面色平淡地笑着,但眼神中的寒意,却似乎比白无谋离开之时还要更为甚之:“但哪天我不再需要以这种好运保命的时候,也就到了找他算这笔账的时候了。”
叶龙点头附和之余提醒道:“他应该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趁早离开吧,夜长梦多。”
“嗯,等我收拾一下。”王斩从禁锢空间当中翻出一套衣服来换上了,而后重新将泽蛟流焰剑围在了腰间。
“嗯?这东西居然没被岩浆融掉吗?”王斩无意间一低头时,发现除了自己的软剑之外,竟然还有一样东西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
那面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出奇之处的黑铁惊雷令。
叶龙见到此物时神色异常恭敬地侧过了身,甚至不敢再加以直视。
王斩对此愈加纳闷儿了:“从我得到这样东西起你们一个个的神色就古怪得很,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值得你们这样?”
叶龙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此物乃雷霄宗不传之秘,我只知道这是一种身份与实力的认可,但具体究竟代表着什么,怕是纵观整个宗派都没几个人能真正说清楚。你若是真对此好奇的话,不妨去跟宫主或副宗主那一辈的强者去打听,我想事已至此他们也应该不会再加以隐瞒了吧。”
王斩觉得叶龙这话说得很含糊,那张一向憨厚的脸上甚至有了几分说谎时才该有的尴尬。就一块破牌子,居然能挤兑得这样一个老实人都开始说瞎话,这就特么的就很神奇了。
“也罢,不挤兑你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王斩说罢抬头看了看岩顶之上的出口:“别忘了现在还是青岩宗的地盘,真要被人发现的话,很难办。”
叶龙点了点头,两人一先一后地纵跃至了上方,踩着岩壁之上的岩石快步冲出了这片险些困死自己的死地。
“呼,还是外头的空气比较新鲜啊……”王斩有些贪婪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却是面色有些僵硬地回望而来紧随自己出来的叶龙一眼:“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古怪的气味?”
而叶龙早已面色骤变地手指向了前方:“好多的死人!”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了自己的心头,王斩转头看去时,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当场,死相凄惨之极。而自己刚才吸气所嗅到的,正是他们身上尚带温热之意的血腥气。
“哪来的狂徒,居然敢在我青岩宗行凶?!”
一声由远及近的暴喝,让王斩顿时恨得牙根儿都有些发痒了:“妈的,又到了喜闻乐见的背黑锅环节了吗?”